“師姐…”習瞿兒有些擔憂的看著楚俏,果然見楚俏面色蒼白無力。
楚俏轉頭就走了,沒有進浮香閣里看穆青格。習瞿兒怕楚俏出事,連忙跟上了她。一路上,習瞿兒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安慰楚俏,又覺得說什么都很無力。雖然掌門沒有明言,但是但凡有點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來,楚俏是穆青格的女兒。楚俏眉眼生的與穆青格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跟掌門相比,楚俏面上清冷矜傲,讓人不敢接近。
一直走到后山洞口里,楚俏才停下腳步。坐在古樹底下,神色莫名,像在思索著什么。
習瞿兒看著山洞里有點類似于家的布置,心突然就靜下來了。這里是她們兩個人一起親手布置的,也是心情能夠得到釋放的場地。習瞿兒一直待在楚俏旁邊,默默地不說話。他知道楚俏這么心思細膩又敏感的一個人肯定會自己想明白,然后會毅然下山找解藥,縱使機會渺茫。
習瞿兒摸了摸胸口上的一塊玉石,那是他父王給他的最后一樣東西,是可以召集分散舊部的玉虎令。他想,要是楚俏想清楚了,他一定會陪著楚俏下山。
楚俏心都縮成了一團,被擠壓的生疼。她想要宣泄,她想要肆無忌憚的露出痛苦難過的表情,但她卻只能木著一張臉。雙手抱膝,頭埋在兩腿間,不叫人看出難過的眼睛。只是不停抽動的雙肩看著心疼極了,習瞿兒小心的挪過去伸手攬著楚俏的肩膀。楚俏把頭抬起,又猛然伸手抱住了習瞿兒。習瞿兒不停輕拍楚俏后背,安撫楚俏。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俏從習瞿兒肩上抬起頭來,用紅腫的眼睛看著習瞿兒。道:“我想下山去找解藥?!?
習瞿兒輕輕拍了拍楚俏后腦勺,笑的一臉溫柔道:“我陪你?!?
楚俏霎時又紅了眼眶,再一次撲到習瞿兒的懷里,緊緊的抱住習瞿兒。阿瞿,幸好,你還陪在我身邊。
顧尚邶手上拿著一封黑色密信去往書房,顧勁風正在書房門前舞刀弄槍,一招招凌厲的槍法讓滿庭槐花紛紛簌落。
“父親,有密報?!鳖櫳汹驹跇翘菘冢驍嗔祟檮棚L的招式。
顧勁風停下手中揮動的紅纓長槍,一雙凌厲的眼睛直直盯著顧尚邶手上那封黑色密信,招了招手,面色凝重的先一步走進書房。顧尚邶也是眉頭緊鎖,心有憂慮的跟著進入書房。
把信給顧勁風后,顧勁風從一個上了鎖的匣子里取出一小瓶白玉瓷裝的暗黑色液體,拿起一根狼毫毛筆細細的在信封四周涂上,然后放在蠟燭上烤干。不一會兒,剛強如鐵的信封紙就這么被打開了。
看完信的顧勁風面色更加凝重,將信給了一旁的顧尚邶。顧尚邶快速看了一遍內容就將信紙燒了。
“父親。雖然明面上靖觀帝動作沒那么大了,但是暗地里搜尋太子殿下的人只多不少啊?!?
“但是該來的總會來啊,我們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這一刻?”顧勁風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目光悠遠的看向窗外正在迎風而動的樹葉。
顧家是世代誓死效忠北國君王的家族,顧勁風年少時便隨父出征,早早地得到了將軍頭銜。在北國與南國互相征戰討伐的時候,北國君王北易爻突然在朝堂上提出罷免顧家在朝職務。引起朝堂上的軒然大波,北易爻力排眾難,執意如此。
那時的北國朝堂上并不平靜,朝中勢力紛亂不堪,錯綜復雜。北易爻一心想洗清朝堂,不惜以亡國為代價。暗中吩咐親信待命,只等太子回歸,建立新王朝。
知道浮尋山是南國軍隊不敢踏入造次的地方,顧家人早早地在這山腳下的小鎮上建立基業,開了一家武術館。
北國滅國之后,南國君主南明義曾經派人來請顧勁風回朝堂上。被顧勁風以朝堂水太深,想安心陪家人度過余生為由拒絕了。顧勁風清楚的知道,南明義在暗地里派了人盯梢他,生怕他窩藏前朝太子。
顧尚邶沒有說話,他現在特別想見到寧溪晨?!案赣H,孩兒先告退了。”
“嗯?!贝櫳汹龑⒁叱鰰繒r又叫住了他?!澳愀鷮幯绢^…你們兩個的事得要抓緊操辦了,不然怕到時候事出突然?!?
顧尚邶腳步一頓,轉身回道:“父親…我想再考慮考慮…我不能讓晨兒嫁過來就守空房。”
“你這孩子,總不能再退婚吧?你舍得?”
“……”顧尚邶沉默了,他舍不得。
顧勁風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擺擺手。顧尚邶抿嘴,行了禮之后就直奔寧溪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