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張雙喜心里有想爭第一的念頭，可是如此明顯作弊的手段得來的第一名，還是沒臉高興得起來的，他埋怨地看著眼前的張慧和田思芳，自責著自己，他怎么就忘記囑咐一句別投機取巧呢？

爭第一，要靠真本事，他下午訓練他們，就是想著能憑本事讓她們提高速度，誰想到，她們居然作弊！

季小凡看到了自己班教官的位置，帶領著趙雯雯和王芳向著隊伍跑了過來。

“歸隊。”

張雙喜看到這三個人過來了，一擺手示意她們歸隊，然后又掏出秒表，看了一眼，時間是三分多一點，沒有達到要求的三分鐘內，可也算是快的了，因為別的班還沒出來人呢。收起手里的秒表，他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令他有些頭疼的幾個人。

接下來一班的女生陸陸續續地到齊了，用的時間是全連最快的，張雙喜原本應該高興的，可是現在他卻像是戰敗的公雞，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大約十分鐘后，女生連的隊伍集合完畢，因為男生和女生是分開住的，在高連長的命令下，女生的隊伍帶到操場上跟男生的隊伍匯合。

到了操場已經有很多班在這里完等候了，他們中文一班現在是叫一排，男生們和女生們匯合在一起。

暗黑一片的操場上，亂哄哄的人頭攢動，季小凡四周觀察了一圈，好多同學身上的衣服沒有整理好，背包打的也很松散，好多人甚至是抱著團成一球的被子站在隊列中的。

高連長黑著臉站在操場的指揮臺上，聲音中冷萃如冰：“全體都有！稍息，立正！稍息！”

氣勢如虹的聲音在這黑夜的操場上，通過四周的口音喇叭發出來，猶如魔音灌耳，同學們都被震懾住了，不由自主地聽著命令，機械地坐著動作，主意力都被指揮臺上的人吸引了過去。

“瞧瞧，你們自己都瞧瞧自己和周圍的同學！”

“你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緊急集合的？丟盔棄甲，若是要你們去前線打仗，估計這樣給送過去，你們就回不來了！丟人不？不是丟人，是人沒啦！”

高連長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向下面的人喊話。

“有人會說，我們剛來軍訓，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今天晚上為什么來一次緊急集合？對，就是讓你們知道一下，真正訓練過的軍人和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不同！要讓你們從現在開始，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用心去體會這次軍訓的意義，身體力行地去執行。”

低下站著的同學們開始還有人低頭議論紛紛，覺得高連長說的沒有道理，憑什么剛軍訓第一天，就說他們不行，第一天來，就拉出來緊急集合，根本就不科學，不合理！

沒有人敢大聲抗議，但是小聲嘀咕的卻大有人在。

可是高連長后面的話，就像一盆冷水，一下子就讓這些不忿冷卻了下來，同學們都停止了議論，看著臺上講話的高連長。

是啊，沒有訓練過的人，可不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嗎？他們現在穿上軍裝了，就是要訓練來的，訓練了，就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了，他們也算是預備役了啊！

見同學們不在議論，才繼續下命令。

“今天晚上，我就讓你們記住，一個軍人和老百姓的不同，不光是服從命令、動作迅速整齊，你們還得要有強于普通人的體質。”

“下面，全體都有……立正！下面進行科目訓練，急行軍五公里越野，出發！”

說出發就出發，學員們背著行李開始在深夜里跑步急行。

大夜里，在這深山的軍營中，原本安靜的營地，突然熱鬧了起來。操場上剛剛還懵懂聽著講話的同學們，還沒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就被各自班級的教官喊著口號，帶著跑了起來。

季小凡只感覺有一些緊張。因為現在即便他們在集體活動，但是營地里的燈光還是很灰暗，教官們帶領著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營地里穿梭了一會兒，就從營地的大門跑了出去。

外面比營地里更黑，因為這里只有軍隊的駐地，所以公路兩邊都沒有路燈，完全是依靠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發出的微弱白光，來照亮。

好在人多，只要跟上隊伍就不會覺得外面的樹林陰森可怕。

跑出軍營沒多遠，整個隊伍就散了。許多人被子散掉了，只能抱著跑，還有人跑丟了鞋子的，沒有跑出兩公里，大部分女生的體力就已經跟不上了，男生們也好不到哪兒去，身體不行的，已經逐漸的被大部隊甩在了后面。

季小凡跟趙雯雯兩個人，始終堅持著跑在本班隊列里，又堅持跑了一公里。

“不行了……我、我快堅持不住了。”季小凡呼哧帶喘地對身旁的趙雯雯訴苦，她們班的女生還算不錯，有張雙喜提前給放水教了打背包，此時雖然跑得很累，但是背包都還整齊地背著，所以跑起來沒什么累贅，就是累。

“別啊，堅持住”趙雯雯也是喘息著在堅持，聽到她說不行了，伸手拽住季小凡的背包帶，試圖拉著她不要掉隊。

被趙雯雯的這個動作感動了，季小凡咬牙又提了一口氣，調整腳下的步伐，一邊跑一邊調整呼吸。腦子里想著小時候父親帶她跑步時的情景。

爸爸曾經跟她說過，跑步的時候要注意步伐，調整好節奏和呼吸，畢竟是曾經訓練過，只是好久沒有跑了，體力上有些吃不住了。

回想到曾經體育考試，父親陪著她每天清晨長跑的場景……

“小凡，深呼吸，哎……對嘍！”

“加油小凡！你還有潛能！”

“注意步伐還有呼吸……”

父親的鼓勵話語歷歷在目，那一個個清晨的場景，猶如倒退的電影畫面

季小凡感覺自己的速度就像是在走路一樣，一步一步的在挪動雙腿，趙雯雯看起來是保留了自己的實力，她應該是故意放慢速度將就著自己。內心里一股力量噴薄而出，讓她突然打起了精神，邁開了步伐，慢慢的也就不覺得跑步那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