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程暖上班，現在慕良笙幾乎都沒有關上窗簾，所以她一眼就能看見辦公桌后面的他，正一臉認真的和長青討論著事情。

怪不得說男人很帥氣呢……

“暖暖？這個文件內容你核對一下好嗎？然后和銷售部確認一下上周銷售額度?！?

李曉夢的聲音打斷了程暖的出神，她回頭伸手接過文件，笑了笑，便也開始認真工作起來。

忙碌的一天天漸漸過去，程暖實習生工作走上正軌的同時，一周很快就過去。

————

“暖兒，今天中午你和阿瑟一起吃吧，我和長青要出去辦個事。”慕良笙端著她泡的紅棗枸杞茶抿了一口。

“這么突然？早上你都沒有說。”

“臨時的，有些事必須要我去處理?！彼焓謱⑺聂W發理到耳后，輕勾嘴角，“如果你執意要和我一起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算了，兩天前你說一起出去吃個飯，結果是去談生意，讓我硬著頭皮和人家的女兒玩兒了三小時，我還上你的當才怪了！”

回想起兩天前噩夢般的經歷，程暖的腦袋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轉身就飛奔出了總裁辦公室，差點和要進去的柳長青撞個滿懷。

“哎呀，我發現自從暖暖來了公司，有個人整天擺著的臭臉消失不見了，開個會也要中場休息了，員工們加班的時間也變少了……”

“長青，皮癢了我給你撓撓?！?

慕良笙將公章隔著辦公桌扔到了柳長青手上，長腿一邁，拿上西裝外套便要出門了。

“我說的是事實嘛?！绷L青接著公章哈哈笑了兩聲，跟上他的步子直到進了電梯，才又神色一凜，“其實，我覺得收購不是個明智的決定，他現在面臨的只有破產這一條路了，就算我們不收購……”

“我只是想借著簽合同這個機會見見他?！?

慕良笙輕描淡寫，似乎全然不在意，這次收購一個負債累累的公司所需要花費的金額。

柳長青聞聲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么，但又沒有出聲。

換做以前，慕良笙不會做半點虧本生意，而現在卻為了程暖愿意一擲千金，由此可見程暖在他心頭的地位之重。

“開車不專心，想什么呢。”

慕良笙的聲音從后座傳來，柳長青這才回神，“沒什么，只是隨便想了想我未來的女朋友會是什么樣子的?！?

“你？”慕良笙沉默了片刻，“我沒有辦法想象?！?

“……我會找到的！”

柳長青無奈，手中方向盤熟練轉著，很快就到了一棟寫字樓下。

樓上三十層，整層樓許多玻璃隔間，每個隔間里又有許多辦公格子，但每個格子里，卻都沒有人在工作。

柳長青拎著文件夾徑直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前，輕輕敲響以后就開門進去了。

房間內的沙發上，坐著形容枯槁的袁成遠。

“柳助理真是準時，快請坐吧?！?

他看著柳長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隨后吩咐站在一旁秘書打扮的馮子緋去泡了杯茶來。

“這次的收購事宜，今天簽字就算正式結束了吧?！?

“是的，從簽字那一刻起生效?！?

“似乎你們那邊的負責人還沒有到？”他側頭望向門口，話音剛落，便看見修長的腿踏著明亮的皮鞋緩步邁進了辦公室。

再順著腿向上看，干脆利落的西裝剪裁，高級精致的面料和淺紋，以及，一張他十分熟悉的臉。

“慕良笙！”

“好久不見還能一眼認出我，看來我在你印象中還是蠻深刻的?！?

慕良笙皮笑肉不笑，三兩步悠然到了沙發邊坐下，隨后扔出了柳長青一早準備好的合同，“怎么樣，這總經理的夢做的可以吧？當初從我這拿的錢并不少，可惜這么快就被你敗光了，嘖?！?

“你！是你！我就說這短短幾天，怎么可能股價暴跌，是你動的手腳！”

“當然是我，你動手的時候，就該預料到這個后果。小屋垮塌的時候沒證據，我沒找你，可惜這次車禍太明顯了……”

他坐直身子，指尖敲打在文件上，“簽吧，不浪費時間了，我來只是想讓你做個明白鬼?！?

“什么小屋垮塌？”袁成遠疑問，但還是咬牙切齒簽了字，又陰冷一笑，“沒弄死你們真可惜，不過，程暖的滋味不錯吧，窈窕的身段，婉轉的聲音……”

啪——

文件夾重重砸在袁成遠臉上，伴隨著桌上的煙灰缸砸到頭上發出的悶響，于是站在一邊的馮子緋只來得及嚇到尖叫。

柳長青自個趕緊退了兩步，一直沉默看著，這袁成遠自己不是討打么。再說他只是助理，處理這些后事還行，動手，真的挨不到武力值超高的慕良笙半點衣角。

半小時后，慕良笙功成身退，站在辦公室里的飲水機邊洗了手，又整理了衣服，才看著被馮子緋攙扶的袁成遠，雙眼微瞇。

“警察應該在來的路上，偷稅漏稅，勾結官員行賄，還有蓄意謀殺，后半輩子牢里過吧，至于死罪，看你能請什么樣的律師?！?

活動了一下手腕，他又冷笑一聲，“牙掉了幾顆？這段時間嘴巴應該會腫，說不了話就別說了。”

柳長青收拾好文件，看了眼袁成遠慘不忍睹的樣子，側頭嘖嘖了兩眼，才又從包里拿出幾張鈔票遞到了馮子緋手里。

“你是他的秘書？拿著錢走吧，留到最后，算是仁至義盡了?！?

說完話，他轉身跟上了慕良笙的腳步，只是腦子里一瞬間，覺得這女人似乎有些面熟的很。

馮子緋捏著錢，目送柳長青和慕良笙離開，眸子隱忍著的，是無盡的憎恨和滔天的殺意。

憑什么，她程暖就可以得到大人物的珍惜和青睞，而自己，要用自己的身體交換那一丁點可憐的回報。

程暖，你等著。

嘶嘶……錢幣被盡數撕碎的聲音，夾雜著由遠及近的警車鈴聲，灌進馮子緋的耳朵。

回去的路上。

“長青，今天這事我不希望暖兒知道?！?

“我知道?！?

“袁成遠，找最好的律師，讓他永世不得翻身?！蹦搅俭鲜謸沃掳停粗嚧巴獾娘L景飛速逝去，臉色陰沉的可怕，柳長青知道這是他仍舊沉浸在憤怒的表現，于是便也不再言語，默默無言開車回到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