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傳來密信,是發給無塵子商量如何對付雍王的,無塵子找江帆宇前來聽取意見。
江帆宇提議君王行刺雍王,并非只是逞一時的意氣,而是深思熟慮下作的行動。
雍王比泥鰍還滑,立場曖昧,不斷的勾結魔門大勢力,處心積慮為自己謀取利益,更大體上控制北方的商社,對政治經濟的影響力確是非同小可。若不去掉此人,將來必成大患,而且雍王意圖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雍王封地北倉,在南疆的北邊,北倉境內物產豐盛,也是一個富庶繁華之地。而且雍王在此根基深厚,要在北倉城內殺雍王,等如老虎口中拔牙,頗有難度。而且雍王暗中聯絡其他幾個郡王,有幾個郡王搖擺不定,處理不好,容易引起其他郡王不必要的反叛。
雍王則經過多年經營,勢力漸漲,其一方霸主的形象深入人心,根基穩固,羽翼已豐。那他們在成功刺殺雍王后,只有立即撤走,方是萬全之策。
師尊安排江帆宇負責此事,并告知朝廷自己的想法,竭力舉薦江帆宇。
朝廷同意了師尊的見解,并安排相關人等接頭行事。
北倉城內,江帆宇奉命與接頭之人見面之后,商量好對策,立馬實施行動。
江帆宇和衣頡劍從屋脊的斜坡探頭出去,遙觀對街燈火通明的雍王別院。這種境況,他們已是輕車熟路,感覺像是歷史不斷重復。
衣頡劍皺眉道:“我慣了明刀明槍的決戰沙場,戰場殺敵如探囊取物,從未退縮,雖說擅長突擊伏襲,但這種于高手云集,燈光璀璨的宴會場合去刺殺其中一人,卻并不在行,還是要靠你來動腦筋。”
衣頡劍向江帆宇道:“江公子有甚么好提議?”
江帆宇說沉聲道:“刺殺不外刺探、接近、突襲擊殺三大步驟,刺探由伏副官包辦,最后的擊殺當然該由我實施,現在只剩下如何接近雍王這個關鍵。”
衣頡劍皺眉苦思道:“此事說難也不難,說易不易。就看上天是否配合,若有離席敬酒那類混亂情況,借我們發揮,我們行事起來會方便得多。”
江帆宇說:“雍王即使敬酒也不會輕易離席,恐怕此計難以成功。”
風聲輕響,換上黑色夜行衣的衣頡劍來到江帆宇旁,道:“不知雍王是否猜到我們不會放過他,不但在院中各主要出入口派人嚴加守衛,他身旁還多了兩個生面孔,觀其氣度非凡,肯定是高手無疑,我們是否仍然要冒險行刺?計劃是否改變?”
接而把一個圖卷展示出來,上面繪有宴會場地的總體形勢,包括筵席的位置和門窗所在,人員情況雖然不詳細,雖是簡單粗略,但足可一目了然。
江帆宇繼續說道:“計劃不變,繼續實施。”
衣頡劍道出心中疑慮:“假若江兄弟有信心可在幾個照面下取雍王的命,我們可以用速戰速決的方式,如果硬闖的話,由我來負責牽制他身邊的一眾高手,江公子竭盡全力撲殺雍王。”
江帆宇頗為擔心的說道:“硬闖恐怕不行。”
頡劍見狀心領神會,并未堅持硬闖的建議,轉而說道:“何不待宴會結束,我們再行刺他呢?”
江帆宇略加思索的說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到時他的手下緊靠左右前后,很難刺殺成功,只會造成混亂的局面。”
衣頡劍忽然問道:“雍王有出席宴會嗎?”
江帆宇額頭微皺說道:“硬闖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非不得已實不宜冒這個險。”
江帆宇的表情轉為嚴肅,又帶著自信的眼神,說道:“雍王位居邪道高手,魔功深厚,最糟是我們仍未摸清楚他的虛實,加上他提高警覺,在這種情況下,一計就是假扮捧托菜肴上席的侍從,只要不被認出來能混進去,可見機行事進行大計。”
衣頡劍欣然道:“此計正合我意,就依計行事,定能成功。”
江帆宇在屋脊上打開圖卷,皺眉道:“雍王的主桌設在北端,上菜的入口則在南端,由入口至主桌至少是二十來步的距離,你以為我們可瞞過正疑神疑鬼的雍王嗎?”北面的門窗對河水,要從那邊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去,是幾乎沒有可能的。
衣頡劍道:“我們必須另想辦法,必須制造事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趁著混亂的場面,喬裝侍仆一法才有望成功。”
要在這么一處地方去行刺雍王,等于深入虎穴,一個不小心露出行藏,將被敵人群起而攻之,到時候難以脫身,身陷險境。衣頡劍既然被皇上委以重任,定有過人之處。
兩人透窗下望,一眼望去,見到下層外的走道處共有十名武裝大漢把守巡邏,著實讓人頭痛,要瞞過這十名好手的耳目入內從事刺殺行動,是絕無可能的事。只要雍王略有驚覺,行刺將會有失敗的危險,到時候就有萬劫不復的可能。
幸好他們有假扮侍從這個妙計,否則依照眼前的情形就要打退堂鼓。
衣頡劍低聲道:“現在是時候該上菜了,雍王別院的貴賓宴共有十道主菜,取十全十美之意,雍王倒真會享受,酒足飯飽之際倒不至成了餓鬼。”
在沒有燈火的廂房內,江帆宇微笑道:“想不到衣頡劍兄這么風趣。倒是給今晚的行刺行動增添了不少樂趣。”
目光落到院內的水池上,心中涌起萬丈豪情。衣頡劍,以微笑回報,卻沒有答話。
衣頡劍說:“雍王身邊的歡野此人野心極大,是謙王手下的蛇蝎美人,極難應付,看來謙王和雍王聯手了,兩大勢力聯手,不得不說是對朝廷極大的威脅,等我回去得稟報皇上,早作準備,雍王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想不到謙王也包藏禍心真是一丘之貉。”
江帆宇倒抽一口涼氣道:“原來我竟卷進這么復雜的權勢斗爭中去。”
商量好后,兩人潛到酒樓內部,分頭行動。
此時衣頡劍雄壯的聲音在下層響起,連忙戴起頭罩,只露出一對眼睛,目露精光,凝神蓄勢靜待。
衣頡劍進入南廳的時間,是經過精心計算的,且在狂歌熱舞之中,第六道菜上席之前。
此時酒延中氣氛被推至最高峰,十幾名打扮得像彩蝶似的歌舞伎以靈動出塵的姿態,踩著優雅的舞步像一片彩云般從大門退走之際,衣頡劍倏然現身大門處,背負長槍攝人的氣魄,吸引不少賓客的目光。
美伎從他兩側退走,守門的好手竟然不敢加以阻攔,似乎是被他的驚人氣勢震懾住。
偌大的廳堂,共設二十席,每席約十人,中心廣闊的空間,作歌舞娛樂的場地。
雍王所在的主席,設在廳堂北邊,離入口處約三十步左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