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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星空

做工精良的外套,附著男人身上灼熱的氣息,還有清冽的松木香氣,溫柔又霸道的存在。傅宛身子僵了一僵,仰頭看著周肆。燈光下近了看,傅宛才發現他的白襯衣上還帶著細細的銀色暗紋,充斥著低調的華貴。

這樣清逸出塵的一個人物,卻對自己做出了這般貼心而曖昧的動作,這并不是傅宛希望看見的。

她下意識地想除去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周肆卻先她一步制止了她的動作,寬厚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傳遞著令人熨帖的溫度,傅宛驀地臉上一熱。

周肆倒是面色如常,他看著傅宛輕聲說道:“別介意,先穿著吧,這里沒有其它衣服了,你明天還得拍攝,別病了。”

眼里帶著坦蕩的神色。說罷,未等她回答,便已轉身抬腳往前面走去。傅宛唇瓣蠕動了幾下,終究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酒窖比想象中的大,周肆刻意放慢了腳步,走在傅宛身旁,低聲和傅宛一一介紹。遇到不錯的,就細細地醒好,邀請傅宛品嘗。

說也奇怪,這酒莊的酒竟出奇地符合傅宛的口味,澀味和果香糅合得恰到好處,入口順滑,回味悠長。

傅宛對此贊不絕口,周肆笑笑,眼中帶著因為笑意也染上了柔和的光:“我母親也是很喜歡這個酒莊的酒,所以我父親把它買了下來。他說,這樣,我母親就隨時都可以喝到她喜歡的酒了。”

任何一個女孩都喜歡如此浪漫的故事,傅宛也不例外,她笑著感嘆:“周董和周夫人感情真好。”

眼里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和一些未名的情緒。

周肆望著那仿佛盛著星河的眼眸,一時間,覺得空氣都變得稀薄。他不自在地咳了咳,暗啞著聲音說道:“我們出去吧。”

夜風習習,傅宛和周肆對坐于花園中央,品著著剛從酒窖里帶出來的紅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這周圍怎么種了這么多玫瑰花?”

“我母親喜歡。她說在一個種滿玫瑰的花園里,品著紅酒,心情也會變好。”

“確實如此。”

“你和我媽興趣倒是相投,也許你們可以成為很好的酒友。”

“酒友?哈哈,這個聽起來不錯。”傅宛有點微醺,不至于意識渙散,但微醺后她的心情會變好,連笑聲都多了許多。

“那你母親是喜歡什么顏色的玫瑰花呢?”

“紅玫瑰,我爸每年都送她紅玫瑰。”

“嗯,她一定是個內心熱情的人。就像茜茜公主那樣。”

“也許吧,不過她不喜歡吃蘋果派。”周肆聳聳肩,說了一個在傅宛看來頗冷的笑話,但酒精的作用還是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眨眨眼睛,順著他的話調皮地說道:“也許阿姨喜歡騎馬呢。”

周肆也笑,柔聲說道:“下次你可以問問她。”

傅宛心里暗想,自己怎么可能會有機會見到他母親呢?因此對此,只是淡淡地一笑而過。又聽見周肆問:“那你喜歡什么顏色的玫瑰花呢?”

“我喜歡香檳玫瑰。”傅宛仰頭看著星空,微笑著說。

“為什么?”周肆看看她。

“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喜歡。”傅宛又喝了一口酒,有點任性地答道。

“哦,原來如此。”周肆嘴角噙著笑,輕聲應道。

傅宛也沖他抿嘴一笑,仰頭望著繁星點點的夜幕,覺得此刻的夜空就像梵高的畫中那樣,閃爍著迷人的迷離的光。

周肆也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突然低聲哼起了《Vincent》的旋律,傅宛心中一動,有點訝然的看了一眼周肆,片刻恢復了平靜,仰起頭,嘴角揚起了一絲笑。

當天晚上,也許因為紅酒確實安眠,傅宛睡得很香甜。夢里,璀璨的夜空流動著迷人的漩渦,玫瑰香味的晚風柔柔拂過她的臉頰,有人用好聽的低沉的嗓音在唱:

Starrystarrynight

繁星點點的夜晚

paintyourpaletteblueandgrey

把顏料調成灰白和淡藍

lookoutonasummesday

往窗外看那個夏日的時光

witheyesthatknowthedarknessinmysoul。

你的眼,將我靈魂里的陰郁看穿

……

第二天,傅宛一行又回到了葡萄莊園里繼續拍攝,拍攝的器材軌道在草地上亂糟糟的擺放著,機器的運作聲、人們的交談聲此起彼伏,傅宛望著隱匿在莊園角落的那片玫瑰花海,竟有些恍然若夢的感覺。

周肆從法國出差回來時,恰巧趕上了周五的家庭聚餐時間。一回家,便被父親周炎叫到了書房。

“你就去法國出個差,怎么還把琳琳氣哭了?”周炎口中的琳琳就是那日的雜志總監Linda,中文名李琳,兩人的父親是老朋友,這次場地的借用也是周炎特意交代莊園那邊配合的。

“真是冤枉!她和我說謝謝,然后我說和我沒關系,是您的功勞。就這樣,匯報完畢。”周肆聳聳肩,漫不經心地答道。

“那我怎么聽李老說,她被氣哭了呢?”

“我怎么知道?我和她統共就說了一句話,這也要怪我,那我就太冤了。”周肆雙手一攤,無辜地辯解。

話說到這里,周炎這個老骨頭還要什么不明白的呢?少女情懷總是詩,人姑娘八成就是被兒子的不解風情氣哭了唄。于是他話鋒一轉:“你和李琳也是從小認識的,你是什么想法?”

“你說哪種想法?”周肆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望著周炎問道。

“還能什么想法,處對象的想法唄!”周父氣急了眼。

“哦,那沒有。”周肆雙手插兜,淡淡地說道。

“嗨~你這孩子!都三十好幾了,就沒有入得了你法眼的?”

“有。”

“你這孩子,真是要急死你爸媽了,這樣下去,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呀…等等,你剛才說什么?”周父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猛然回過神來,一時有點錯愕。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周肆不緩不慢地答道。

“哦?哪家的?”周炎好奇地問。據他所知,兒子之前也是談過幾段的,不過自從幾年前和侯家那姑娘分手了以后,他就變得清心寡欲起來。周炎兩夫婦還私下交流過他是不是忘不了侯家那孩子,他們甚至還想過,實在不行,只要侯家姑娘能讓兒子快樂,那雖然他們不是很喜歡,也是愿意祝福的。

見周肆沉默不語,他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會還是珊珊那丫頭吧?”

周肆的眉頭幾不可見地微蹙了一下:“爸,您老人家在想什么呢?”

看兒子這個反應,周炎半懸的心才落了下來,半響說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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