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小鎮,東郊竹林。
清風陣陣,竹海中風聲婆娑,竹葉隨風浮動猶如一陣陣浪濤一般。
一座兩層的竹樓宛然而立,竹樓跟前有個不大不小的院子,使用籬笆圍成的。
園中有一張大大的圓木桌,木桌四周看上去有些粗糙,桌面磨得卻光滑平整。圓木桌的跟前還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八張小竹凳。
此時朝陽初升,院中無人,想是主人家還未起床。
又過了一會兒,忽而聽得“吱呀”一聲輕響,掩著的竹門忽而緩緩打開,一個少女輕手輕腳的端著個木盆走了出來。
這少女著一身黃色衣衫、長發看上去略微有些散亂,清麗的面容上睡意未消,想來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只見少女出門后又輕輕的把竹門掩上,而后端著木盆,哼著小調,邁著輕快的步伐一路蹦蹦跳跳的來到了一條小溪旁邊,明亮清澈的眼睛望著溪水中的倒影。露出來一個滿意的微笑,然后又仔細的端詳了水中自己的倒影后才不緊不慢的開始了梳洗。
少女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俏挺的鼻子顯示微微一皺,而后臉上的笑意才開始慢慢擴散,就像一多于清晨朝陽之下開放的丁香花一般。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少女終于是梳洗完畢。頭發挽成了一條長長的馬尾辮,清麗的面容上睡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蘊含著淡淡笑意的溫婉。
乍一看之下,此時的少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四個字來:溫婉動人。
少女梳洗完畢后,將木盆輕輕放在一旁,自己則是在溪邊一塊磨得光滑的橢圓石頭上做了下來,然后伸出她那對白白凈凈的腳,慢慢的伸到了潺潺的溪水中。
清晨的溪水涼涼的,但是少女似乎很喜歡這種涼涼的感覺。她一邊晃著溪水中的小腳,一邊抬起頭來瞇眼看著遠處山頭的初陽。
在陽光的照耀下,她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的燦爛動人。
此時此刻的她感覺非常的愜意,情不自禁的哼起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歌謠來。
良久之后少女才頗為不舍的慢慢將腳從溪水中抽了出來,然后端過木盆站起身來,笑道:“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這般說著,她又端著木盆,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一路蹦跳著回到了那座兩層的小竹樓。
她輕輕的穿過院子,站在門外側耳傾聽了一小會,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輕聲自語道:“這幫家伙也太懶了些,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舍得起床呢。”
說完后她并沒有推門進去,而是轉身放好木盆,然后走進了竹樓旁邊的一個小屋里面,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鍋,鍋中放著淘過的米和水。
只見她將鍋放到了一個小灶上,蓋好蓋子,拾了些柴火過來,生火煮飯。
做完這些后,少女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而后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本書皮微微泛黃的書來,坐在圓桌前,借著這清晨的陽光,安靜的看起書來。
少女看的并不是很認真,因為她時不時要瞟一眼煮飯的小灶,以防火熄滅了煮不好飯來,或者防止火太大了把飯給煮糊了。
清晨的眼光溫暖柔和,落在正在看書的少女的臉龐上,再加上清風吹拂過來,她鬢角的青絲隨風飄舞,使她看上去更加的溫婉迷人。
竹海中風聲婆娑,竹葉如浪濤般起起伏伏。
宛然而立的竹樓前,炊煙裊裊,一個溫婉動人的黃衣少女正在初陽清風中安靜的看著書。
這是一幅多么美麗靜謐、讓人心生向往的畫面。
然而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招人惦記,越是令人沉醉的靜謐越是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將它打破。
忽而見只聽得陣陣喧嘩嘈雜,循聲望去只見一隊人馬穿紅戴綠,十來個鼓手鑼手號子手在前開路,后邊跟著扛著十幾個扛著十來個木箱的漢子,一路吹吹打打進了竹海,一路奔著小竹樓而來。
為首一位穿著一件大號的鮮紅袍子,肥頭大耳、粗手粗腳,油膩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卻是那張成器。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自然是來提親的了。
院子里,黃衣少女聽得這嘈雜喧鬧秀眉微皺,然后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到小灶面前將柴火熄了。
這時她才看向前面的竹林,只聽得喧鬧聲越來越近,各種噪音也越來越嘈雜,不一會兒就看到張成器領著一隊穿紅戴綠的人馬,滿面春風的走了過來。
一瞧得這陣勢,少女心中隱隱感到不安,轉身就要進屋喊人。
不想這時竹門忽然開了,一個身材壯碩的少年光著膀子,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打了個哈欠,道:“小蝶,外面怎么那么吵。”
說完后那少年才將手放下,看他面容,卻是黑狗。
那少女見黑狗出來,往前走了兩步,而后手往竹林中一指,道:“哥,你快看。張成器帶人好像在往咱們家來,不知道要干嘛。”
黑狗一聽道“張成器”這個名字頓時清醒了一半,而后順著小蝶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張成器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朝這邊過來了。
只不過看他們穿紅戴綠的,還有十來個敲鑼吹號的,看樣子不像是來打架的。
黑狗疑惑了一會兒,而后腦海中靈光一閃,錘手驚呼道:“糟了,這廝莫不是來提親的!”
小蝶聽了初始時還沒反應過來,疑惑道:“提親?向誰提親?”
黑狗道:“你傻呀,我們這七個大老爺們,就你一個女孩。你說,向誰提親!”
小蝶這時也是反應了過來,頓時嚇的花容失色,道:“我才不要嫁給那個可惡的胖子呢!”
黑狗道:“我也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說完他急忙跑進了屋子,將那七個小弟都是踹了起來。
那七個小弟睡夢正酣,忽地被黑狗踹了起來,一個個都是睡眼惺忪,顯然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黑狗叫小蝶先進了屋中,而后將七個小弟叫到了院子里,排成一排站好,一指已經快要來到近前的張成器等人,道:“張成器那臭不要臉的,不知怎地看上了小蝶,現下估計是來提親!”
“不管怎么說,小蝶是我的妹妹,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小蝶嫁給他的!”
那七個小弟一聽頓時也都是清醒了過來,張成器是什么人他們一清二楚,若是小蝶嫁給了他,那以后還有好日子過嗎?
當下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道:“張成器那廝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大哥放心,小蝶是你的妹妹也是我們的妹妹。張成器想娶小蝶,除非他先從我們的尸體上踏過去!”
就在他們說話間,張成器一行人已到了院外,張成器令手下原地站定,叫那些鼓手號子手先停了下來,然后滿臉笑容的走到了黑狗面前,道:“黑狗大哥,小弟不才.........”
黑狗揮手將張成器打斷,道:“別叫我大哥,我沒你這種小弟!小蝶也是絕不可能嫁給你這種人的!”
此話一出,本來滿臉笑容的張成器直接楞在了原地,然后臉上的笑意直接是當場凝固,陰聲道:“那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