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E201年,霜降月13日
在場的梭莫士兵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招,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倍受剝削壓迫這么久后的羸弱小賊們,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會迸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諾德人一同發出的戰爭怒吼對梭莫軍的精神造成了極大沖擊,仿佛看到眼前昔日的囚工變成了一支強大的巨人軍隊,浩浩蕩蕩,氣勢洶涌,囚工們趁著怒吼的勢頭從鐵牢里魚貫而出,在逃離出被囚禁的牢籠之后才發現,原來單看數量,居然比梭莫軍高出一倍,頃刻間,兩支戰斗力混作一團,完全沒有了包圍的趨勢,這次不管是新來的還是舊幾批囚工,所有人都加入了反抗,且斗志昂揚,這是與前兩次本質的區別。
莫德本來顫抖著的雙肩瞬間有了力量,他眼中燃起一團火,抓住時機,就像之前說的一樣,反身勒住眼前梭莫士兵的脖子,腰部猛地用力將其轉了半個圈,隨著一聲脆裂,使他手里的鎖鏈自然落在手里,然后又轉了半個身子,抓住鎖鏈的兩頭使其形成環狀,套在了還處于蒙圈狀態的儈子手喉嚨上,干脆利落的又結一個。
“啊哈哈哈,爽!”他拾起落在地上的斬首大刀,加入了之后的戰斗。雖然他更愛雙持的戰錘。
萊迪亞也參與了戰爭怒吼,她可是土生土長的諾德人,在用吼聲發泄完憤怒之后,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被活活擠出了鐵牢,出來之后她首先努力透過人群的縫隙尋找那個梭莫審訊軍官的身影,然而并沒有找到,吶喊聲和兵器交接聲糅雜在一起,審訊空地上所有能被拿起的東西都被當成了武器,場面一度混亂。但在混亂之中,萊迪亞心里有按捺不住的激動,時隔多天她終于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獨眼的伯里斯顯然是個獨具威望的強盜頭領,他之前一定也有段傳奇的故事,在他講完振奮人心的那段話后,亂成一盤散沙的強盜們拾起了軍人一般的驕傲,他們緊隨頭領身后,將身為諾德人的尊嚴激情揮灑。
人數和氣勢上本來占據大優的囚工們并沒有一鼓作氣擊垮梭莫軍,這群秩序井然又裝備精良的高精靈努力調整狀態,在混亂的局面里努力找回陣型,死守住各個關口,對于他們來講,只要拖住就是勝利,此時帶著叛變情報的快馬已經向獨孤城進發。
萊迪亞始終沒有尋見那審訊軍官的影子,好在她與死里逃生的莫德又站在了一起。
“媽的,這群梭莫人是真的難纏,西邊最薄弱的出口眼看就要沖破了,可又被他們強行占了回來!”莫德手里握著大刀緊張地向四周環視,與其他弟兄們相比他算是裝備比較精良的了。
“莫德,不好,你看那邊!”萊迪亞使的是從審訊刑架上取下來的烙鐵,她正指著東面的小哨塔,那邊一群穿著黑袍的法師出現在視野,他們才是最難纏的敵人,那個“小胡子”也在其中。
“不好!他們是想夾擊我們,看來必須要從這一面攻出去了!”莫德向后看了一眼,接著又立馬著眼于戰斗,他們所處的地方,北面靠山是礦洞所在的方向,南面是一層堅固的堡壘,守備力量強,只有東西兩條路最可行,現在梭莫人用法師堵住東面的退路又向著西面增兵,顯然是要做出夾擊。這些,在緊張的形勢下莫德一眼就看出來了,令萊迪亞有些佩服。
隨著幾聲雷響,法師們加入了戰斗,他們這次沒有聯手釋放以前的電墻,而是選擇單打獨斗。每個人手里都激起一道光,淺藍色的閃電鏈噼里啪啦的射向人群。
“不能讓他們再靠近了!現在這個距離他們的閃電術還起不到很大的作用,等距離再近一些,可就麻煩了!萊妹跟我來!”
戰斗激烈地進行著,囚工們隨著時間和體能的消耗越來越不占優勢,而梭莫人也深知這一點,保守地退往占據優勢的哨臺,守而不攻,弓箭手就位以后,也終于將優勢攥在了自己手里。
老一批的囚工們很快耗盡了精力,開始盲目地追隨人流沖擊,他們雖然羸弱但并不是傷亡最大的人群,隨著伯里斯沖鋒的血氣方剛的強盜們才是死的最多的,伯里斯在戰斗中奪過了梭莫的一把精靈寬刃,帶領著身后的弟兄們猛攻西面偏南的一處小哨臺,那里相對薄弱,并由于伯里斯的勇猛是梭莫軍陣亡最多的一處地方,也同樣是最有希望的地方。
而莫德并沒有帶著萊迪亞追隨強盜們的腳步,他們兩人趁著混亂,逐漸向著北面移動,萊迪亞在途中得到了一把精靈長劍,已經沐浴了數十名敵人的鮮血。
“你干什么,前面沒有路了!”萊迪亞在混戰中氣喘吁吁,他們已經來到了極少有人注意的北面角落。
“有路啊,這不就是路嗎?”莫德指著眼前的礦洞說。此時和炸開了鍋的外面比,礦洞里面黑壓壓一片,只能聽到里面不斷傳出來戰斗的回聲。
“你瘋了?我們是要逃跑,我再也不要進這個礦洞了!”萊迪亞露出自己罕有的抵觸情緒,經歷了這一段時間的地獄生涯,她性格稍微有些改變了。
“萊妹!相信我!有路!”
莫德和萊迪亞對視幾秒,發現對方眼里滿是不甘與疑惑,形勢緊迫,他見萊迪亞沒有回答,便又叫了一聲:
“萊妹!”
兩人終于進了礦洞。
礦洞里已經空無一人,透過墻壁上微微的火光,兩人小心翼翼地往里深入,停在了一處陰涼又潮濕的角落,頭頂雖然有木頭大梁支撐著,但感覺隨時會有塌陷的可能,腳下也有幾根木頭和石塊,是人工覆蓋的痕跡。
雖然已經來到了深處,可依然能聽見外面的廝殺聲。
“這里是?”
莫德扔下手里的寬刃,在一旁急匆匆地摸索著什么,并沒有搭理萊迪亞,過了一會,他站起身來,手里搬起一塊巨石。
“站遠些,我留意這地方很久了……嘿!”他用石頭砸向腳下的木板,嘩啦——一下,全部塌陷下去,差點波及到兩人。此時剛剛人工掩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坑。
“這是前幾天那個小組挖出來的地下暗穴!”萊迪亞驚呼。
“沒錯,走吧,既然雪鼠有路進來,我們就有路出去。”莫德臉上掛了個自信的笑臉,萊迪亞頭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竟然有一絲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