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浪者
- 末日最強劍圣
- 筆無盡
- 3498字
- 2019-02-13 10:22:22
大雨一直持續到中午才歇,四個木桶齊齊接了小半桶水,這些水,足夠他堅持一個多月了。
將一只衣服袖子放進水桶浸濕,再拿到嘴巴邊擠擠,絲絲水流入腹,就如凈瓶甘露一般,迅速滋潤了周洪幾近干枯的臟腑。
水的問題解決了,食物還有半只羊腿和一袋魚干。
羊腿不耐久放,沒必要節省,周洪大吃一頓養足了體力,因為今天有不少重活要干。
他要制作船帆,還要給游戲艙裝上手舵來控制方向。
先將魚干全部倒出來數了數,共有28條,正常情況下,這些魚干能堅持半個月,但如果一天只吃一條,可以堅持一個月之久。
林童曾說過,自此東行七日,再轉向東北,一個月可抵奴隸之邦--蓬萊鳳凰城。
那還是大船,就他這小游戲艙,就算能到,估計少說也得三月以上。
如此長的路程,食物和飲水都不夠,再加上沒有羅盤,難以準確辨別方向,運氣差的話說不定還會遇到黿龍這樣的怪物,所以周洪沒打算直接去鳳凰城,而是一直向北,先靠岸尋求補給,再想辦法去鳳凰城報信。
林童的大船是從黑石島出發,一直東行已有半月,黑石島是黑群島中最大的的島嶼,黑群島地處南海,離北方最近的火螢國都有十多日航程,以此推算,此處距離北方大陸很可能只遠不近,再考慮到游戲艙的速度肯定沒有大船快,周洪推算,自己很可能還要在海里航行二十天以上才能靠岸。
食物就這么多,周洪當然希望堅持的時間越長越好。
再說坐著掌掌帆也消耗不了多少體力,能茍延殘喘地活著就行了。
他最擔心的是生病,躺了太久,身體各項機能都退化嚴重,絕對禁不住病魔摧殘。
休息了一會兒,周洪坐起,用布條將濕了的魚干穿起來掛在木桶上晾曬……
然后就是制作船帆,林童送他的那把瓦雷鋼制做的匕首,可比他在船員尸體上搜刮來的那把強多了,碗口粗的桅桿一削就斷,切割木材就跟切豆腐一樣容易,令周洪愛不釋手。
如此利器,他真舍不得還給那什么狗屁城主。
但他又答應了林童,總不好言而無信,周洪有些糾結。
算了,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傍晚,周洪正在給游戲艙裝手舵,手舵有兩只,用剖開的桅桿夾上他昨天劃船用的木板,用布條綁緊,然后吊在游戲艙的兩側。
這樣雙手轉動兩塊木板就可以控制方向了。
船帆他也做好了,不過沒打算馬上就裝,晚上黑不隆冬,航行起來太不安全,還是老老實實躺在游戲艙休息為妙。
準備好一切,拿出昨日吃剩的羊腿,饕餮一頓,吃足喝飽,便蓋上艙蓋,趴在游戲艙里休養體力,為明天的出行做準備。
一夜風平浪靜地過去。
一輪紅日悄悄在海平面升起,灑下萬道霞光。
心情大好的周洪,在旭日東升之時便爬起來,早早裝帆起航。
因為游戲艙兩邊綁了木桶,十分穩定,他便將這面帆做得又矮又寬,即保證了航速,又便于升降。
剛好這天刮的是南風,無需掌舵,游戲艙便徐徐向北而行。
到了晚上,周洪將帆降下系好,關上艙門呼呼大睡,他現在還虛弱得很,既便就只控制下方向,一天下來也累得夠嗆。
沒有羅盤,只能靠日起日落來辨別方向,每天他都是天一亮就開拔,日落而息。有時候月朗星稀,能看到天上的北極星,他也會挑帆夜行。
如此風吹日曬、晝行夜伏了近半個月,他背上潰爛之處,已近痊愈,能躺著睡覺了,只是牙齒松動得厲害,撕咬魚干都十分費力。
他只能提前把魚干放在木桶里,泡軟了再吃。
天氣越來越熱,周洪知道,自己已遠離南極,正向赤道靠近。
這說明大致方向并沒有錯。
或許是一路航行太過順利了,這日半夜,一陣劇烈震動將周洪從睡夢中驚醒,不斷有撞擊聲從艙底傳來,就如擂鼓一般,頂得游戲艙左右搖晃,他馬上意識到,游戲艙正遭受不明水下怪物的攻擊,而且數量還不少。
這晚夜色如墨,海面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周洪那日見過黿龍之后,知道這世界和《創世紀》游戲環境相差無幾,水下有無數怪物橫行。
雖然這游戲艙十分堅固,特別是底座,使用的是強度極高的合金材料,但周圍還掛著四個木桶,他哪敢多呆,匆忙升帆起航。
幸虧這夜海上風大,航速甚快,周洪扯帆急行了一個多時辰,終于甩脫了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物種的怪物。
但他不敢停下來,于是不辨方向地胡亂行駛了半夜。
好不容易熬到破曉天明,周洪檢查后才發現,四個木桶有三個底部都已經破裂,只剩一個完好,他儲存的飲水一下少了一多半。
左邊手舵也已損毀,僅余右邊一支勉強可用。
底部破損的木桶再也無法裝水,就算下雨,也只有一個木桶可用來接水了。
不僅如此,這最后一個裝水的木桶,還是他經常用的,已經快見底了,頂多也就能堅持個四五天。
接二連三的打擊差點讓周洪一蹶不振。
這半個月來,他航行上千里,或許離陸地不遠了,沒想到這時候出事,生存的希望一下又變得渺茫起來。
太陽東升之時,周洪終于發現航向也錯了,自己正向東南行駛。
也就是說,他這半夜都在做無用功。
真是禍不單行!
周洪欲哭無淚,但長久的游戲生涯,已將他心志磨煉得極為堅韌,換做別人,要是一個人在漫無邊際地大海上漂流半個多月,又遭受這樣的打擊,恐怕早就崩潰了,但周洪沒有。
他長吸口氣,壓下心頭奔騰而過的一萬頭草你馬!
現在沒別的辦法,只能希望陸地就在前方不遠了。
或者讓他遇到個島嶼,最好是食物和飲水都十分豐盛的島嶼,那樣他就可以修整一番再出發。
如果兩樣都落空了,他也只得認命。
親人已逝,他一個人孤零零活著也沒什么意思,要不是父親生前一再叮囑他不可尋死,周洪可能早在遇到黿龍之前就自我了斷了。
生死由命,周洪不再多想,調頭向北而行。
木桶雖不能裝水了,但并不影響航行,周洪緊衣縮食,每天只喝一小口水潤潤嘴唇,三日后,他遇到了這半個月來的第一個島嶼。
不過靠近了才發現,這居然是座貧瘠的火山島,島上寸草不生,巖石土壤俱為黑色,看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
想起上次和那座綠意盎然的島嶼失之交臂,這次又遇到一座毫無用處的火山島,周洪實在懶得吐槽了,他已被打擊得麻木了。
周洪頹然離島,又向北行了六日,最后一滴水終于用盡。
魚干雖然還有,但沒有水,這東西根本就咬不動,他只能放在海水里泡,那味道就更難下咽了。
偏偏這么久一滴雨都沒下,在烈日的暴曬下,沒有水喝的日子十分難捱,僅僅過了一日,周洪嘴上便起了泡,他找了件衣服頂在頭上敝日,百無聊賴地向遠處打量,一望無際地海平線上,除了幾只盤旋的海鳥,根本就看不到陸地的影子,他抿了抿干澀地嘴唇,悻然收回目光。
忽然“嘩啦”一聲水響,游戲艙明顯搖晃了一下,周洪大驚,以為又遇到水怪了,忙低下頭查看,發現并不是什么水怪,而是一條三尺多長的大魚,正在奮力拉扯他泡在水里的魚干。
那魚干用布條系著,大魚又不肯松口,拉扯之下,整個游戲艙都在晃動。
周洪看得哭笑不得!
見那大魚貪吃,沒有松口的跡象,他心念一動,忙拿起前幾天制作的“長矛”。
其實就是那把鐵匕首,綁在一根桅桿做成的木棒上。
制這東西本來是因為那晚被怪物襲擊,做來防身的,現在卻正好當魚叉使用,周洪單手持矛,向水里扎去,他是游戲高手,意識反應皆快,雖然現實中動作有些跟不上,但準頭還是有的,一下將那條魚扎了個對穿。
那魚劇烈掙扎,海水泛紅,周洪不愿讓這寶貴的魚血白白流失,雙手費力一舉,將魚挑了上來,一手將魚按在艙底,另一手拔掉“魚叉”,又刺入魚眼,終于將魚弄死。
看著汩汩從傷口流出的魚血,周洪忙湊上嘴巴,拼命吸食。
魚血入口冰涼,但腥臭無比,周洪不想浪費,捏著鼻子強迫自己吞了下去。
吸盡了魚血,周洪又割下一塊生魚肉丟進嘴里,但這玩意兒比魚干難吃百倍,周洪嚼了幾下,實在難以下咽,便用匕首將魚剖了,去掉內臟,剩下的分成一條條,用布條穿了,掛在桅桿上,打算晾干了去去腥氣再吃。
從那日黿龍毀掉黑群島的船,到現在已有二十五天,原來的魚干早已所剩無幾,他必須準備更多的食物。
沒有水喝,就只能用魚血代替。
但這樣釣魚全憑運氣,之后一連守了兩天,終于等到第二條魚上鉤,但這條魚和上次那條不同,滿嘴利齒,沒等周洪拿起魚叉,那條怪魚就咬斷布條跑掉了。
魚餌也沒了!
這樣的怪魚還挺多,周洪一連損失了好幾塊魚餌,終于怒了,他干脆把船停下,端著魚叉專心致志地守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弄死了一條。
沒有水喝,魚血就是他生存下去的關鍵,這種怪魚既多又難捕,周洪每天不得不耗費極大的精力用來捕魚,行程慢了不少。
就這樣在生存線上掙扎了幾日,天氣終于變了!
他迎來了下線以來的第二場雨。
靜靜地躺在游戲艙里,周洪享受著這二十多天來難得的好心情。
或許是晴了太久,這場雨整整下了三天,下雨難辨方向,無法行駛,這三天來,他一直是隨波逐流地漂浮著。
待云開雨歇,那完好的木桶中,儲水已過半。
雖然周洪的性子極為堅韌,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乍一看到這么多飲水,心臟還是不爭氣地狠狠跳動了幾下。
他酣暢淋漓地喝了個飽,然后繼續行船。
或許真是否極泰來了,三日后,前方海平面上居然出現了陸地的影子!
周洪揉了揉眼睛,他沒看錯,的確是陸地。
不過不是夢想中的大陸,只是一個島嶼。
一個面積極大,生機盎然的蔥蘢綠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