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問問我是不是愿意陪他一起死。

明明他滿身是血，渾身是傷，為何還要抱著我走，我不過是被翼帝踹了一腳而已，現下早就緩過勁兒了，一點也不疼了。

這個樣子要抱著我走那么遠的路，真是該死，我不太舍得欺負與他，反正他也時日無多了，索性就對他好一些吧，我這樣一會兒愛一會兒恨的，確實挺不舒服的。

人都要死了，還計較那些個愛恨情仇的干什么，還是隨心所欲一點的比較好，免得死的時候都還憋著一口氣，不得安生。

想通了，我便開口讓他放我下來，他很固執，不聽我的話，依舊一步步往前挪動。

我不依他，掙扎著自己跳了下了，扶住他的肩膀，他傷的很重，此刻已是檣櫓之末，油盡燈枯的。

我突然想起來他一直都有在我的袖子里縫幾粒保命的藥丸，連忙搜了搜，果然有，趕忙將袖子咬破，取出藥丸，喂他吃了一粒。

彼時，我是個成天不學無術，欺男霸女，坑蒙拐騙的豎子，仗著自己武功不錯，很是狂妄倨傲，難免得罪了不少人，典型的，像駱清云那種不知凡幾。

戟如臣管不住我，便在我每件衣服里都縫了幾粒藥丸，給我備著，說是免得我那天出門就回不來了，他還得給我收尸，怪麻煩的。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依了他，之后，他為我學會了裁剪制衣，我穿的衣裳后來都是他給我縫的，但他自己的衣服確是其他丫鬟婆子做的。

也怪不得我對他如此癡迷不悟了，他好的時候，那真的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我。

我沒出息也實在是他太好了，畢竟像這樣的好男人這個世界上幾乎已經快要絕種了，反正我長這么大也只見過他這么一個，所以雖然那日我明知自己可能會一敗涂地，依舊還是去了。

心想著，這么好的男人，錯過了，這輩子肯定是再也遇不到了，更有可能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遇不到了。

很快，已經到夜晚了，死牢里面有些陰森森的，很是恐怖，戟如臣昏迷了，那顆藥丸雖然救得了他的名，卻治不了他的傷。

死牢簡陋只有一捆稻草，一床被子，他身上忽冷忽熱的，像是有些發燒了，傷口也有些發炎，雖是睡著了，卻不時要撓撓身上，我用這里唯一的一床被子把他裹了起來，讓他的手不要動了，免得撓壞了，治不好了怎么辦。

夜越來越深了，我沒有被子蓋，還是有些冷的，蜷縮著雙手雙腳取暖，戟如臣卻醒了，看著自己身上的被子，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他是覺得我把他包的太緊了，便解釋道：“你身上有傷，不能撓，我才把你包起來的。”

他嗯了一聲，就沒說話了，我識趣的過去將他從被子里解放出來了，確實是包的有些嚴實了，這粽子一樣的包法確實不太適合包他，該是像包小娃娃那樣才對，上身松一點才是。

“你不恨我了?”我突然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