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一發話,襄王能被放出來,頓時,永樂宮的緊張的氣氛就緩解不少,太后看著皇帝的時候,眼里又溫柔起來,她遠遠的伸手,光武帝微笑著把手遞過去,母子倆拉著手,母慈子孝說起話來。
什么都是徐氏善妒,捕風捉影,陷害唐氏,唐氏平身,好好的女子,倒叫徐氏差點把清白給毀了。
又說什么,皇上敬愛兄嫂,不過是看在襄王府無人主事,所以才對唐鶴兒稍稍照顧,而且,兩人通信說的確實都是襄王安危,再無其他。
這一對母子說起冠冕堂皇的話,連眼睛都不眨,自有皇家默契,兩人一起把剛剛的劍拔弩張給忘了一干二凈。
唐鶴兒低頭垂手站在旁邊,只覺得皇室虛偽。
徐憐意還跪在地上,那么顯眼,卻被刻意忽略,好不尷尬。
這時,外頭太監通傳,說唐鷗兒唐嬪娘娘帶著二皇子來請安了。
太后一聽二皇子來了,眼睛都亮了,說了一句,“還不趕緊請進來。”然后就挺直了身子等著。
今日是宮里放月例的日子,唐鷗兒也想在太后面前賣個好,便親自領了永樂宮那份,大早起就來給太后送銀子來了。除了送銀子,她還抱上了斯麟,反正春光正好,她估摸著太后也想孩子,便努著勁頭送上門來。
可哪知道一進永樂宮的游廊就聽見正殿里都是人,她本不想偷聽,可身后烏壓壓跟著又是婆子奶口,又是小婢太監的,她不打聲招呼掉頭就走也不合適。于是就在花廳侯著,等著永樂宮的婢女去通傳,哪知道一等就等了這么半天,里面傳來的哭聲罵聲,她聽得一點不落。
原本她還為六姐捏把汗,哪知道聽見皇上說要收了六姐的話,便暗自覺得有些好笑,這是沒成,這要是成了,六姐也進宮了,那才熱鬧呢,這后宮不僅是她們姐妹的天下,恐怕天下,也得是她們姐妹的。
“臣妾唐嬪,給太后、皇上請安。”
光武帝和太后紛紛叫起、讓座,唐鷗兒坐在光武帝身旁的位置。唐鶴兒和徐憐意,一個站著,一個跪著,陸續給唐鷗兒見禮。
唐鷗兒見跪著的,也不驚訝,六姐和徐憐意一視同仁,分別和善地點點頭。
太后忙忙地接過二孫子,抱在懷里,喜笑顏開,“斯麟越長越好看,像唐嬪一樣,高眉大眼,哀家怎么看這個孫子竟像個女娃子呢。”
眾人賠笑,光武帝也逗弄了兩下孩子,然后突然想起來,對唐鶴兒道:“唐氏,你還沒見過斯麟吧。”
唐鶴兒是斯麟正經的姨母,叫她看一看孩子也是理所應當,太后不舍得撒手,也叫人把孩子送到了唐鶴兒手里。
唐鶴兒自然是愛孩子的,自己流了一個,這會見到斯麟,幾乎是不錯眼珠的看著,她發自內心喜歡斯麟,“二皇子長得真好,像皇上三庭五眼,也像唐嬪娘娘眉宇清秀……”看著看著,唐鶴兒被自己冷不丁一個念頭給嚇了一跳,二皇子要說最像誰,她突然就想到了八妹、唐雀兒。
她們姐妹三人自小一起長大,對彼此小時候的模樣再熟悉不過。特別是斯麟的鼻子,從眉宇間拔起的氣勢,透著美貌絕世的意思。自己與唐鷗兒的美貌,趕不上雀兒,差的就是這一點。
可像歸像,唐鶴兒并沒有多想,她此刻沒功夫細琢磨別人的秘密。
“唐嬪來哀家這里,是有何事?”太后問。
“臣妾早起想帶著斯麟曬曬太陽看看花,哪知道走著走著,遠遠就望著太后宮殿邊上的白玉蘭開得最好,便過來玩,順道把永樂宮的月例也送了過來,為太后娘娘省些心。”
太后一笑,看了眼徐憐意,“還是唐嬪有孝心,知道不讓哀家操心。”然后這才讓徐憐意起身歸座。
徐憐意羞憤交加,不敢發作,氣得眼淚差點掉下,心里只覺得太后偏心,偏心皇上,更偏心皇上喜歡的女人。
唐鷗兒含笑奉承:“還是太后福澤深厚,連花都開得都比別處繁茂,這才引得臣妾抱著斯麟來看呢。”
太后掩口一笑,般若姑姑趕緊做好人,“娘娘喜歡,老奴就命人折一些給娘娘帶回去。”
唐鷗兒趕緊謝過,這一出婆媳好戲,看得徐憐意再也坐不下去,找了個借口便請安告退。
唐鶴兒是跟著來的,也不能多呆,隨著徐憐意就出了永樂宮門。
可哪知道走了沒幾步,就見唐鷗兒身旁的小丫頭追出來,叫住妻妾兩人,“請唐側妃留步,我們娘娘想請您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