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孟章國主之事吧?!绷旯庖馔獾臎]有感到吃驚,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肮峦踔?,仲先生對于天樞王崩殂一事一直耿耿于懷。先生權且放心,孤王理解你這一片赤忱,亦不會強人所難?!?
“王上體恤臣下,難怪公孫先生肝腦涂地也要效忠于您,仲堃儀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敝賵覂x若有所思,微笑著搖了搖頭。
“是啊,公孫若在,孤王也不至于到今日走投無路這份窘態了?!绷旯獗持?,語氣頗為傷感。
“孤王這次命薛方請先生過來,是有兩件事情要同先生商議?!绷旯獾哪樕珖烂C,聲音也壓低了三分。
“關于瑤光遺孤之事?”
陵光點了點頭。
“慕容黎去了南宿,王上可知曉?”仲堃儀的手悄悄按上了佩劍。
“恐怕毓埥之死與他脫不開干系?,F如今,南宿只怕已將開陽的乾元和左奕收入囊中。前些日子譽卿派去開陽的使團也被乾元的人暗殺了,竟然還敢派使團復命于我。如果背后不是有南宿的毓驍撐腰,左奕和乾元就是吃一萬個熊心豹膽,也不敢公然與我天璇對抗。陵光輕輕發出一聲嗤笑“可憐我堂堂天璇,竟然落到被開陽蕞爾小國欺負。”
“王上,草民在讓譽峰來到貴國之時,也派了一門徒前往開陽,在開陽任司寇一職?!?
“哦?”陵光皺了皺眉“前些日子,開陽發生了一場政變,說是國相阮徽因為勾結叛徒,而被其子阮程所殺。這位阮程阮司寇,便是自我天璇使團被殺后新擢升的。那先生的高足不會。。。。。。”
“阮徽所謂勾結的‘叛徒’應該就是草民的門徒,艮墨池?!?
“怎么,先生都清楚?”陵光一愣,他覺得仲堃儀的淡然過了頭。
“當然清楚”仲堃儀仰起頭,嘴角輕輕掛了一絲得意“構陷阮徽的主意,草民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艮墨池告訴阮程和乾元的。”
“構陷阮徽,一來可以借機扳倒朝中勢力碩大的相黨,讓左奕把握住開陽的實權;二來,阮徽一直反對左奕娶乾元作為國夫人,阮徽一死便可以除掉乾元的心頭大患;三來,阮程也可以因此建功,得以擢升。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艮墨池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開陽,去天權。”
“一石四鳥,好厲害。”陵光深吸了一口冷氣。
“艮墨池這個孩子,心里絕不甘做區區開陽司寇,這是我早就知道的。當時我讓譽峰來天璇,他便好大的不情愿。不過他倒是不敢違我的意思,到任以后的日子,恐怕他是一直再想怎么離開開陽。”
“那他現在去了天權,先生又如何打算?!绷旯庾呋厮白?。
“我的本意就是要他去天權?!敝賵覂x的神情很復雜“如果當初直接讓他去天權,他必沒有破釜沉舟之心。天權不比開陽,國力強盛,人才眾多。朝堂之上有太傅坐鎮,他如不奮力一搏,為自己謀個前途,此生便只能居小吏之職,泛泛而已,毫無用處?!?
“可是現在慕容黎在南宿,又是南宿王的心腹。而天權國主執明又對其十分信任,亦或者說是。。。。。?!绷旯馔nD了一下“他但凡在南宿一日,恐怕執明都不見得會發兵幫孤王?!?
“那便是晉陽君殿下的事情了,不是嗎?”
仲堃儀溫和的一笑,倒把陵光一驚,細想之后卻又覺得不錯,微笑道“是呀,那是子安的事。不過”陵光話鋒一轉“仲先生,魏崴這個人,王商跟您提過嗎?”
“定遠將軍?魏丞相的兒子?”
陵光點點頭以示認同。“當年天樞國主發信求援,孤王發兵派去的將軍正是魏崴?!?
“王上是覺得蹊蹺?”
“孤王派去的軍隊,足有十萬之眾”陵光冷笑“南宿壓境的部隊,卻只有五萬人。即便孤王的軍隊戰力再不濟,和著天樞十五萬大軍,這數量上的差異,他毓埥怎么敢毫無顧忌的逼著天樞投誠。再者,魏崴上疏孤王,說邊城朔州陰雨連綿道路泥濘,大軍無法開動。這才導致天樞援兵不足,天樞抵不過南宿壓力故而開城降敵??晒峦跏盏剿分荽淌访芎?,朔州三月無雨,何來陰雨連綿?”
“王上可有證據?”
“當然有”
“孤王的貼身內侍,隋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