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檸！！！”

剛掛斷電話，心里暖烘烘，像是被火光包養的蘇檸，就聽到屋內楊江春撕破喉嚨的叫喊聲。

“碰！”

蘇檸推開門，進去。

不用楊江春解釋，蘇檸也已經看到，馮小善的身體……

“出問題了！！”

不。到蘇檸過來，已經不能說是問題。

楊江春正拿自己的袖子去滅馮小善身上自焚的火。

“啊！！我衣服著火了！！”

楊江春往下脫外掛，一邊吼道：“馮小善，醒醒！！醒醒！！”

蘇檸立刻轉身，提起墻角的暖壺。

“哎，等等！！”楊江春見狀，嚇了一跳，“看看里面是不是熱水啊，不然馮小善就燙死了。”

蘇檸看了下，“熱的。”

“啊！！”楊江春將脫下來的外掛，往回一折，就往馮小善的身上蓋去。

“我靠！！”

緊接著下一幕，讓楊江春從頭發絲到腳趾頭涼遍。

“這是什么火啊！！壓都壓不滅！！”

楊江春把自己完全著火的衣服，一指頭拿起來，往走廊外面沖去，扔了出去。

蘇檸提著暖壺過來，火勢已經蔓延到馮小善的整個身體。

底下的沙發，簡直像是被點燃的油桶，頃刻間，三米之內，火光盛璨，蘇檸往后退了好幾步，濃煙也接踵而至。

“咳咳……咳！！”

“有什么辦法？”楊江春沖進來，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屋子快要點著了！！天啊！！要是一棟樓被我們燒了，得賠多少錢啊！！”

楊江春走上前，被火和濃煙熏得往后連退，欲哭無淚。

“你看馮小善的脖子還有小腿。”

蘇檸肩膀撞了撞楊江春道。

“啊？看……額咳咳，看什么？”

楊江春手上拿著蘇檸的暖壺，正往地上和沙發上拼命的倒里面的熱水。

“我！！咳咳咳，我靠！！”楊江春眼睛被熏得都是淚，勉強看過去，馮小善的臉部和小半個脖子，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的血絲。

“這到底是什么啊？！”

楊江春臉上被一陣陣熱浪吹的生疼發熱，喉嚨難受道，“馮小善，血脈到四階了？”

“不知道。”

蘇檸將四周的幾間窗戶都開了，濃煙太大，會讓人窒息死亡的。

楊江春找了塊毛巾，沾了點水，捂到自己的臉上。

他看著馮小善，心里只希望這是他的血脈覺醒，不然在學校里死個人，警署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會讓體會一下蹲監獄的滋味。

“靠啊！！！”

楊江春把手上的毛巾，往馮小善身上的火焰揮去，“啊！！又著了！！草！！”

……

整整一夜，楊江春和蘇檸兩人一直在搗鼓馮小善的火焰。

楊江春不知道捶爛了多少間醫務室的門，把里面的水通通澆到馮小善的身上。

在后半夜兩點的時候，蘇檸和楊江春就已經發現馮小善身體上的異狀越來越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馮小善身上的火焰沒有向四周蔓延。

只是燒了一個沙發和地上那一小片地毯。

在凌晨五點。

楊江春頂著一個黑眼圈，蘇檸靠在妹妹的床邊，坐在地上的服裝袋子上，睡得很深。

3.1的體質，讓他過12點的時候，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在熬到兩點半，雖然馮小善的異變還在繼續，但是蘇檸……睡著了。

楊江春一個人把他那個沙發搬到后面一個放著瓶瓶罐罐的桌子旁邊，坐在上面，熬到現在。

“蘇檸……蘇檸！！”

“馮小善身上的火焰熄滅了！！”

楊江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檸實在太累。眼皮沉重如山，大腦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就是睜不開眼睛。

“蘇檸！！蘇檸！！我去啊！！要不要啊！睡得這么死！！我可半夜沒睡啊！！”楊江春搖晃著蘇檸的肩膀。。

最后，實在叫不醒，楊江春嘆了口氣。

頂著黑眼圈，來到馮小善面前，他兩眼有些呆愕，也有點木然，最后揪了揪自己的頭發。

“馮小善啊！！”

楊江春蹲在地上，有些頭痛的喊了聲。

“你是九階了嗎？啊啊！！如果變不回去，就麻煩大了啊！！這都什么事啊啊！！”

楊江春撓撓頭，看了看病床上的蘇風裳，又看了看睡著的蘇檸，“我靠！！睡覺！！累死我了！”

楊江春倒頭，睡在地上，頭后面壓著這間醫務室老師的毛拖鞋。

當然是女老師穿的，否則楊江春直接扔到馮小善的火焰堆里了。

“呼嚕呼嚕”

兩分鐘不到，楊江春睡著了。

醫務室關閉的房門突然被風吹開一樣“吱呀”一聲打開一道縫。

然后沉悶的‘砰’一聲關上。

蘇檸睜開眼睛。

老牛仔的感知，近乎粗暴的強迫性讓蘇檸醒來。

離他眼睛五厘米處，一個畸形，扭曲的人形和他面對面。

蘇檸靜靜的看著他。

即使因為老牛仔，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畸形生物，似乎沒想到蘇檸這么安靜。

它把自己那張臉，往后挪了挪讓蘇檸看的更清楚，包括它那被硫酸腐蝕、已經全都爛掉的胸腔，心臟，被拿刀剜掉的大腿，和地毯緊緊觸碰著。

“……”

那張臉明明已經被硫酸徹底毀了容，但是此時依然讓人明白它在生氣。

“該死的！這不是你心底最大的黑暗嗎？你為什么不恐懼？”

它竟然能說話。

蘇檸一只手抓住了它的脖子，畸形生物不知道蘇檸的脖子上的圍巾代表什么。

那里，深黑色的顏色，不斷加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檸手上被惡鬼覆蓋，固定著畸形生物，張開嘴，咬了上去。

沒有說話，沒有說話，沒有說話……

房間里，似乎只有蘇檸能聽到它的聲音。

蘇檸大口咀嚼著。

他的黑暗。

“不要咬了！！低賤的豬玀！！我怎么能……啊啊啊啊啊啊！！”

畸形生物拼命的想要黑霧化。

“為什么，我不能…啊啊啊啊！！痛死我了！！低賤的豬玀，豬玀，啊啊啊啊啊！！”

“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饒了我！！饒了我！！我服從你！！我信仰你！！你將是我……啊啊啊啊啊！！”

蘇檸咽下最后一口，剛剛飽腹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

那張平靜，光滑的臉，倒在一側，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