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廁所隔間出來，蘇檸捂著眼睛，有些燒痛的揉了揉。

手指敲在后面的隔板上，感應燈亮起來。

蘇檸一只眼睛，看著左側的窗戶。

窗戶外正對著西南側的食堂。

在食堂左側是一圈草叢，和相隔四十多米的學校浴樓。

一些樓層上的燈光照亮外面。

更遠的地方，是學校最近幾年擴建的S級班學生住的宿舍樓。

4號、7號，8號。

呈三角的夾著金炎高中的藝文廣場。

說是廣場，但實際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建筑，只有大片的草坪。

六七個散落的白色長椅和學校便利店養殖的貓狗。

“剛剛……是什么聲音？”

蘇檸輕緩的揉著眼睛，從蘇檸進去廁所，關上那個隔間的門后，外面這個窗戶，就傳出嚓嚓嚓的聲音。

像是指甲蹭在鐵皮上的聲音。

蘇檸第一時間想打開門看，眼睛上就出現了異況。

不同的是，這次時間持續的格外久。

也，很痛。

留在外面的一只眼睛，仔細的察看著窗戶外的動靜。

“砰砰！！”

蘇檸手背敲在玻璃上。

“滋滋~~”

蘇檸左眼眨了一下，聲控燈，他抬起頭看了眼廁所燈泡。

“不會……”

下一秒鐘，廁所里的燈暗了下去。

蘇檸跺了跺腳，沒用。

“……”

一只手依然捂著右眼，那燒灼的痛意依舊在持續，根本睜不開眼。

蘇檸看著窗戶外，身處黑暗，不知是屠夫的記憶，還是老牛仔對感知的自信，蘇檸并沒有多少害怕。

他的左手依然觸碰在窗玻璃上。

又對著窗戶前面的墻壁踹了幾腳，確定是聲控燈壞了，蘇檸打算取出手機照明。

“嚓嚓嚓”

蘇檸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沒錯。

那滲人的摩擦聲，在自己的手按著的玻璃對面。

他仿佛能從那堅硬、冰冷的玻璃面上，感受著那股作用力。

但是，蘇檸倒是沒有害怕。

他甚至也沒有把手拿開，就靜靜的放在那里。

窗戶外，照進來的光，非常的少。

只有這一米處，照亮蘇檸的臉。他的眼睛接受到的都是黑暗。

“嚓嚓嚓…………嚓嚓嚓……”

摩擦聲持續。

蘇檸發現右眼的燒痛開始慢慢降下去了。

蘇檸沒有任何征兆的松開了手，準備離開這里。

他也沒有看窗戶上那摩擦聲是什么東西，他相信，絕對什么都看不到。

雖然不曾想過，自己會遇到這種事。

但這里是個什么樣的世界，蘇檸在見到外面的教學D樓就已經添了認知。

上輩子，多少在一些網吧渾渾噩噩的度過。

某些鬼片，蘇檸看到過。

蘇檸在發現手上的惡鬼沒有動靜，藍色框恢復，不做多想，向著外面走去。

右眼上的手放了下來，取出手機。

……

楊江春看著窗戶上的巨大破洞，兇猛的寒風吹進來，凍得他抱著臂膀。

“馮小善！這回，你不用叫了吧？”

楊江春朝著后面吼道，“就算是個鬼，也被我砸碎了！！”

“額……啊！”

楊江春有些難受的捂著喉嚨，“真倒霉！！我喉嚨要廢了，昨天就用了一次血脈，現在再用！我上火沒個十天好不了了！”

“我要買點蜂蜜、下火的藥，學校又關門，校后面好像有羊肉稀飯，去看看……”

楊江春嘀嘀咕咕。

“我……”

馮小善覺得此刻自己的意識混亂，而且大腦分裂一樣的刺痛。

不止如此，空氣好些突然變得稀薄起來。

馮小善大口大口的喘息，眼前的世界慢慢模糊起來，“啊！！！”

馮小善突然慘叫一聲。

“我草！！”

搓著胳膊，仍舊小心的看著窗戶外的楊江春，回頭糟心道：“大晚上的，你別嚇我了！！這明明什么都沒有，還要賠錢的……啊！！”

楊江春卡在喉嚨上，看著倒在地上，捂著胸口痛苦掙扎的馮小善，猛跑過去，“你怎么了？！！怎么了！！”

“胸口好痛！要爆炸了。我，……”馮小善看著楊江春：“喘不上氣了。”

馮小善頭一垂。

“我靠啊啊！！”

楊江春頭皮發麻，手指伸到馮小善鼻尖，“有、還有氣。”

“得離開這！！”

下個瞬間，楊江春念起。

“但是，蘇檸的妹妹，還有馮小善。”

楊江春可抱不動兩人。

“打110？”

外面的警署剛走，興許沒走遠。楊江春的五官幾乎要皺在一起。

“吱~”

門口響了。

“啊啊啊啊啊啊！！”

楊江春寒毛一炸，驚恐的叫起來。

“是我。”

蘇檸一路回來，沒什么感覺，一進門，被楊江春的一震，抖了三抖。

“你怎么了？”

蘇檸掃視了里面，看到馮小善躺在地上，目光直直的看向病床，發現妹妹還在睡著，蘇檸察覺到屋子溫度特別的冷，看向窗口，……破了一個洞。

“有怪物進來了？”

蘇檸臉色微變道。

“嚇死我了！！！”

楊江春沒有回應蘇檸，而是在看到蘇檸三秒后，拿著大黑錘，重重的落在地毯上，長長舒了口氣。

“那玻璃怎么回事？”

蘇檸再次問。

“哦，是我弄的，”有一個神智清醒的人在旁邊，楊江春膽氣瞬間暴漲不少，“馮小善剛剛撞鬼了！！”

楊江春面色嚴肅道。

“撞鬼？”

“剛剛馮小善站在那個窗口前，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臉色變得很嚇人，而且叫著跑到了這里。”楊江春臉色也有點發白，“他說了一聲怪物！！那窗戶上的倒影，不是我，不是我！！”

“窗戶上的倒影……”

蘇檸看了眼地上的馮小善，徑直向著里面走過去，看著窗戶外面。

“哎，小心啊！！”

楊江春沒想到蘇檸這么大膽，慌張道。

蘇檸頭直接探進楊江春砸出的那個大洞，看的楊江春汗毛倒立，覺得蘇檸需要在他心里重新定位一下。

“你、你看到什么了？”

楊江春聲音微顫的問道。

“很冷。”蘇檸道。

他探回頭來，來到床邊，輕輕撫摸著蘇風裳的頭，然后站起來，對著楊江春道：“我們先去隔壁的醫務室。這里窗戶破了，寒氣都進來了。”

“哦……”楊江春呆了一下。隨后清醒過來，他面色還是有些可怕的道：“不對啊！！馮小善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現在都昏迷不醒了，剛剛我還聽到他說胸口好痛！要爆炸了，喘不上氣了。”

蘇檸聽了，看著眼睛里的藍色框，“靈蘊：未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