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一的第二次見面。
“10:10。”
隔了三個小時。
光線更暗了。
“睡了嗎？”推開門的蘇檸，眼睛輕輕眨著，看著里面。
只有機器重復不斷的聲音。
讓這里顯得格外寂寥。
“嘿！”
一個黑暗里看不到人影的角落，金一的聲音突然道。
“你來了。”
“干得漂亮！”
金一甕聲道。
“衣服也不錯。”
蘇檸看過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房間只能看到一個紅燈，但照射不到那里。
“你的錢，我給你拿回來了。”
金一再次道。
“看你腳邊。”
蘇檸低下頭看去，在門旁邊，確實有一沓錢。
“嗯，謝謝。”蘇檸放下服裝袋，微微彎下身撿了起來。
放進上身口袋，蘇檸打算離去。
“你下次還會來不來？”
金一忽然問。
“……嗯。”蘇檸似是沒想金一會問他這個，停頓了一秒后道。
“那沓錢里，有我的電話號碼。下次來，聯系我。”
金一在里面道：“我去接你。今天我精神不太好，下次，我親自請你吃飯。”
“……嗯。”再次停頓了一秒，蘇檸道。
“砰！”
關上門，蘇檸離開了這里。
……
重新到了電梯。
把陳冰蓉的葡萄酒，往里塞了塞，免得倒下。
將那瓶頗有些分量的酒瓶，拿出來。
旋轉著，將瓶口擰開。
鼻尖輕輕嗅著里面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氣味。
蘇檸身體微晃，靠在后面的電梯上。
“唔，”
往喉嚨里灌了一小口。
“呃！”
好苦，苦十倍，百倍。
這具身體，從來沒有喝過這么苦的東西。
但是蘇檸輕輕咽下去。
大腦一瞬間傳來一絲酥麻。
便都不在意了。
“呼。”
輕輕吐出一口氣，蘇檸臉上竟有些紅意了。
和上輩子的酒量相比，蘇檸這具身體真的不行。
意識到這一點，蘇檸沒有再喝。
他要離開這里。
帶兩個妹妹，好好吃一頓羊肉串了。
前身從來不吃路邊那種不衛生的東西，但對于蘇檸，這已經是最難得很可口的東西。
尤其是有幾百塊，簡直可以敞開肚子吃。
世上，哪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呢？
……
蘇檸還在電梯里，自然不知道，在他去王三余的店里這段時間。
一樓都已經被占滿了！
多達幾百號的學生，擁擠著，想要找出他。
甚至，里面還藏著不少老師。
畢竟，今天這種場面，縱然知道為人師表不能來這種地方，但有著關心學生安危的名頭，還是可以掩耳盜鈴的心理，偷悄悄看一眼的。
反正，不會真的掉一塊肉！
但是，今晚的事情，勢必震撼掉他們的眼球！
即使入過社會的他們，也絕想象不出那生與死的殘酷和冰冷。
那四槍，一槍一槍都是在命中他們的心頭。
到現在都久久不能從那窒息的場景里逃脫出來。
當然，距離這些人全都來找蘇檸，已經過去四十五分鐘了。
一樓，已經沒什么人了。
當蘇檸下來。
和剛來的時候一樣，甚至要更為冷清。
因為，蘇檸當時看的時候，自己這一場就已經是最后一場。
想也知道。
在沒有西部牛仔的對決，自然不會再有觀眾。
蘇檸到現在，也不曾知道，自己和張坤的事情，已經鬧到了全校的學生都知道。
他只想找一個出租車，到火車站。
車上找司機借手機，給兩個妹妹打電話。
“五妹，前身的記憶，開學的時候本來也是和他、六妹租在一起的，不過后來，忽然轉成了住宿的。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宿舍了。學校是10:30關燈。一會兒打電話還來得及。六妹……”
她每晚都是在九點四十五前送飯到他的班門口。
“現在已經10:11多了。”
“班上沒人知道我去了哪，妹妹，應該也會先回租的地方。”
“……這樣就好。”
蘇檸從一樓大廳走出去，呼了一口寒冷的空氣，“我先坐出租車回家接六妹，然后到學校把五妹接上。”
“喂！！”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叫喊聲音。
“總算等到你了！！”
“你去哪了？我們快要凍死了！！”
蘇檸驚訝的抬起眼睛，看著蹲在門口站起來的幾人。
“你們，有什么事？”
蘇檸問道。
陳冰蓉、馮推、劉裴。景蝥不在這里。
“你不問問別的？”陳冰蓉瞪大眼睛，看著蘇檸。
馮推再度近距離看著蘇檸，之前那種恐怖，又出現了。而且是透心涼的恐怖。
和馮推相反的是，劉裴身體前傾，有種想湊到蘇檸臉上去看的感覺。
蘇檸一開始也沒留意，夜色下，馮推和劉裴身上都沒什么，但是陳冰蓉身上竟然出現不少燒焦的糊狀傷口，連后面極其少見，細長的頭發都斷了一截。
不知道是不是下半身的牛仔褲也被燒破了洞，整個被上衣圍著。
“你……怎么了？”
蘇檸問道。
陳冰蓉吐了口氣，想組織語言。
“說來話長。”馮推適時地插了一句。他還是覺得蘇檸，并不是一個冷漠的讓人恐怖的魔王。而是今晚那個對他露出一絲笑容的蘇檸。
真的！很溫柔！！
就是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衣服真好看。”劉裴再一次說出這個陳詞。
“你是學生嗎？”陳冰蓉忽然問。
蘇檸看了她一眼，“嗯。怎么了？”
“沒什么。”陳冰蓉搖搖頭，“沒想到你是學生，還來這里。”
“哎！”馮推郁悶看著陳冰蓉，心里道：“師姐，你可別鬧掰了。”
“你要去哪？”陳冰蓉問道。
“回家。”蘇檸道。
“那就是沒別的事了？”陳冰蓉半肯定半疑問道。
“你現在還不是武者，我可以免費讓你去我們驚鴻武館學習。今晚，你讓我們免費吃了大餐，我回報你一次武館學習機會。然后，兩不相欠。”陳冰蓉道。
蘇檸怔了怔，看著她。
“看我干什么？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拉倒。”陳冰蓉抱著手臂，側著臉道。
“蘇檸，我們武館里面，有很多寶貴的珍藏！”
“像鐵橋八形、驚鴻拳術！一定有你喜歡的！”馮推在一邊道。
劉裴聽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細皮嫩肉，眼里閃過一抹失望和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