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偶遇神婆·隨安小鎮川流不息,五湖四海傳奇集聚
疏月觀下山的路上。
他一路馳騁,懷中半卷【烊銅調】與一些事情相比,貌似沒有那么重要了。
比如,東門初白與秋央的擁抱……
“世君,咱們去哪?”龍吟策馬在南宮遲身旁大喊。
“回宮!”南宮遲也壓制著怒吼。
白云山地處齊陵國與琉璃國的交界,北上即是齊陵,南下便是琉璃。再次路過這里仿如隔世。幾個月前,便是在這里鬼使神差的救了那個被瘴氣毒昏的女子。
兩匹快馬在分叉路口南下奔馳而去。
子康坐在龍吟的馬背上,把自己的馬讓給南宮遲。他一身未來得及更換的女裝,突然摟緊龍吟的腰,頭靠在他的背上。
“你做什么!”龍吟貌似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哈哈,二哥休要如此緊張,你不覺得,這樣的畫面更和諧一點嗎?”子康更摟緊了龍吟的腰。
“再不放手,我就把你踢下去!”龍吟緊皺眉頭,每次面對子康的女裝總有一種有意疏遠的感覺,總不如南宮遲與他相處得那樣自然。
“你不舍得……”子康耳鬢在龍吟后背嘶磨。
“大哥!你能不能管制下這個妖人!”龍吟夾緊馬背,緊追上急速馳騁的南宮遲。
南宮遲似乎沒看見一樣,依舊皺緊眉頭,快速前行,許久之后,才道:“前面的隨安鎮上歇一下。”
隨安鎮是進入琉璃國的第一個小鎮,坐落在白云山后山背腳下,這個鎮子雖然小,但是人流比較繁多,繞過白云山便是齊陵國的地界。在南宮遲執掌琉璃國之前,這曾是個“兩不管”的地界,魚龍混雜,匪盜出沒。他接任后,多次來此地,見此處信息互通有無,著實也算是個貿易的好地方,是這個消息聚集的寶地,17歲那年,便通過使臣與齊陵商議,此地的管轄權。
交涉之時,恰逢齊陵國國君亡故,大將軍東門一孤趁勢而為,初為君王以穩固江山為重,監國和大臣們也是打個精明的算盤,白云寨丁甲乙盤踞山上,已是難以管理,更何況南宮遲用三百萬白銀作為補償來換這巴掌大的蠻夷之地,雙方就此達成交易。
隨安小鎮日似一日的繁華,每次來此,南宮遲都能發現不同的人車來往。
小鎮中的福來茶館,坐下茶歇,畢竟帶著那個不省心的秋央折騰了一天一夜都食水未盡了。
子康按著南宮遲的口味要了幾個小菜、茶水,三人坐了下來。
“大哥,這一夜,發生了什么事情?”子康詭異的笑道。
“滿腦污穢之事!”南宮遲冷峻的臉白了子康一眼。一旁的龍吟表示出一副替自己“出口氣”的滿足樣子,眉心兩豎,嘴巴緊閉上揚。子康見寒若冰山的兩人,神情一模一樣,競也無計可施,“哼”的一聲,朝對面望去。
只見對面的一個店鋪,有很多人圍觀。
“疏月觀確有蹊蹺,藥閣之下別有洞天,那里有冰玄琴的畫像,撫琴的人叫子真,疑似曼珠沙華,卻又很奇怪。”南宮遲喝了一口店小二端上來的茶水。
“哦?!終于有冰玄琴和曼珠沙華的線索了,不枉我們這十幾年的苦心尋找。”龍吟也感欣慰。
“另外,還證實了這【烊銅調】的傳人是夏秋央無疑,那暗室中有夏未央寫給東君夫人的書信,書信明言了一切。”
“也就是說,東君夫人與我們這些事情也有關聯。”龍吟推斷。
“關聯甚大。她與子真、與冰玄琴、曼珠沙華都有莫大的關聯。”
“既然她們暗中聯絡此事,那紅樓隱娘必然也拖不了干系。”龍吟眉頭再次緊皺。
“這個不好說,表面上,還看不出與她們有關的證據,但從夏秋央的反應上看,她應該什么都不知道。”南宮遲緩緩道,提到“夏秋央”三個字,心里緊緊的抽搐幾下。
如果不是他親眼目睹了秋央這兩日在疏月觀的情況,恐怕他也不會相信那個鬼心眼甚多的丫頭居然是完全被上一輩的人隱藏事實真相,細細思量,說是玩弄于股掌之中也不為過,畢竟三朝后人與十八家族的事情糾葛了千百年,涉足中人個個心懷鬼胎,個個處心積累。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這其中的一枚棋子。
只是,他要做一枚把握更多主動權的棋子。
“哎,你愣什么神?”龍吟抬手在子康眼前搖晃,子康一直盯著對面的情況甚為好奇。
“在聽在聽。這個事情我們回去商量,快看對面,好像是在驅鬼……”子康說罷,起身跑到對面去湊熱鬧。
南宮遲與龍吟表示不解,“驅鬼”這種荒唐的事情在這隨安鎮上出現,也許并不讓人覺得意外,江湖術士的小把戲而已。
只見那個沒有甚牌匾的小店,一個個子瘦弱的老婆婆,身高似十歲孩童,滿臉皺紋,佝僂白頭,但精氣神還算硬朗,正手舞足蹈的為地上的一個人“施法”,口中還振振有詞,“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只見地下那人抽搐的幅度漸漸變小,口吐白沫、雙眼翻白的樣子漸漸緩解。之后,上來兩個老人,抱住那人,輕拍臉頰:“兒子,醒醒……”
“沒事了,帶我開副藥方,回去服用三日即可。”那神婆回身拿起筆墨書寫。
瞬間,眾人高聲大呼,感謝聲,歡喜聲,絡繹不斷。
“江湖術士,裝神弄鬼!”龍吟大口喝掉碗中的茶,用力往桌子上一摔。
“外地人,休要胡說,神婆是真靈的!”不知道哪個百姓先聽見龍吟一句抱怨,便紛紛過來指責龍吟與南宮遲。
南宮遲見狀,人多煩雜,放下碗筷,起身邊走。龍吟從懷中拿出一大定銀子拍在桌上跟在南宮遲身后,并沖著子康大叫:“還不走!打算拜師學藝嗎?!”
“這位公子慢行。”神婆對著南宮遲的背影笑道。
“何事?”南宮遲并沒有回身,略側一下臉頰,冰冷的聲音距離感十強。
“公子是北上齊陵,還是南下琉璃?”
龍吟不耐煩道:“北上如何,南下又如何?”
“哈哈,南下是福,北上是禍啊……”神婆碎碎挪著腳步坐回椅子上。
南宮遲回過身來,走到神婆面前,“我從不信你這些,只是提醒老人家一句話,莫做害人害己之言。”說罷轉身便走。
“公子乃大富大貴之人,為何偏偏要去那紅塵污濁之地。”
南宮遲猛然心動,這老太婆竟然能看出他的身份,能猜出他想要去的地方,便回到神婆面前,“既然如此,請神婆為在下測個字,如何?”
“請寫。”
南宮遲,提筆一個“紅”字。
“公子好字。測字求何?”
“心事!”
“‘紅’字左為亂絲,看得出公子正陷入一個棘手的問題,絲絲入扣,難解難分,著實難辦。但右邊有個‘工’字,若得良人相助,便可功德圓滿。”
“走!”南宮遲拍下一定銀兩,起身走人。他南宮遲何時需要別人來幫助,他要做的事情就是運籌帷幄,步步為營。
“公子剛得一好處,雖然只得一半,但也值得慶祝。謝公子賞賜。”神婆拿起銀兩在臉上劃了劃,在手里揉來揉去。
南宮遲飛身上馬,飛奔而去。
“準不準?!我們真的得了半卷【烊銅調】,不是嗎?!”子康跳上馬背,坐在龍吟身后。
“閉嘴!”龍吟用力一拉韁繩,馬兒飛奔出去,子康一個趔趄。
***
疏月觀。
南宮遲走后,輕衣、寒衣、東門初白與秋央用完早飯,便各自回房間休息。秋央勞累幾日,不覺得辛苦,但四肢酸痛已經是身體透支的預警了。
師傅的突然離世,讓她措手不及,師傅托付她查辦的事情錯綜復雜,竟然讓自己與夏未央扯上理不清的瓜葛,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并沒有師傅遺信交代中那么簡單。再憑母親與隱娘要好的關系,恐怕隱娘也必有隱瞞,每次陪隱娘去母親舊居掃塵時都覺得她異常古怪,這次回去一定要問個明白。
三朝后人與十八族人的事情居然糾纏了千百年,他們要找的摩尼舍利到底是否存在?當今天下雖已四分五裂,但百姓安康豈不很好,為何要助夏復國?自己一直不明其中緣由,但師傅交代只能照辦,可如今自己竟也被牽扯其中,反悔也恐不及了。
還好東門初白答應派人來幫忙守護疏月觀,不然,她就這么離開還真不放心。
所有的事情一幕幕在秋央腦海中浮現,左一閃右一閃,她似睡非睡得迷糊起來……
“秋兒,答應為師的事情,定要做到,否則師傅日日煩你纏你,魂散四方,萬事得不到皈依……”東君夫人的鬼魂在秋央面前走來走去。
“秋兒,爹娘好想你……”一對夫妻走來,奇怪,她怎么看不清他們的面目,這是自己的爹娘無疑,秋央用力搓揉眼睛,盡力看清楚父母的模樣……
“夏秋央,你的命是我的,我隨時來取!”南宮遲手持玄斬劍,一臉兇神惡煞,在秋央面前劃來劃去……
“秋央,你怎么了,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何要殺我?……”東門初白一身白衣,胸口插了一把剪刀,滿頭鮮血,向秋央爬來……
“不!不要過來!”秋央滿頭大汗,一聲尖叫。
【畫外音】
子康:最喜歡調戲龍吟和世君,羞羞色色,唯唯諾諾,氣氣呼呼,又干不掉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