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可能不清楚情況是怎么一回事，全程圍觀的林甯看的真切。

楚笙將要倒下的瞬間，對面男子看到，兩大步沖過來，似乎準備拉一把，與此同時，葉障拉住楚笙衣領，怕對方攻勢太快，葉障穩不住身形，于是飛起一腳，將男子踹了出去，然后又穩穩的回到原位。

整個過程不過十秒，林甯因為地理位置方便，目睹了全程。

看著無辜躺槍的宮乾，林甯很想說一句，這年頭好人何止難當，簡直……太難當了！

看楚笙沒事，葉障便放開了楚笙，宮玨不滿自家大哥受傷，更不滿大哥被忽略，語氣不由得沖了幾分，“葉障！”

他們一同去過警局，宮玨對這兩個字影響深刻。

被提名，葉障扭頭看了一眼，視線下移，看著小寸頭，葉障道：“叫教主”

楚笙：……

林甯：……

現在裝作不認識來得及不？

但凡和葉障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葉障腦子有點不正常，可偏偏你不能單純的把她當做神經病處理，因為某些時候，她總能戳中你的點，喚醒你心中將要消失或者還未建立的激情。

宮玨不滿的辯駁道：“我大哥好心幫忙，你怎么動手打人！”

葉障辯解道：“我沒動手”

宮玨瞪圓眼睛，怒氣沖沖道：“我們親眼看見的！”

怕自己說服力不夠，宮玨還親切的帶上了‘們’字。

葉障解釋道：“我動的腳”

四人：……

宮乾摸了摸宮玨的腦袋，示意他安靜下來，抬頭看向葉障道：“沒……事，不……不用……放……在心……心上”

宮乾一向都單音節往外蹦字，難得超過五個字，宮玨知道，他是真沒放在心里，心中的敬佩又多了一層。

遠處的負責人匆匆趕來，看著滿地的殘骸，當即慘叫出聲，“這這這……這……”

這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負責人顯然已經極度慌亂。

楚笙不差這點錢，再說若不是葉障拉了自己一把，他臉撞上去，這些瓷器也保不住，再次黏在葉障身上，楚笙道：“別嚎了，原價賠償給你”

葉障吼道：“起來！”

負責人擦了一把臉，劫后余生道：“哎哎哎，這就走”

沒人敢在二手市場鬧事，負責人不怕這些人賴賬，既然已經有人打了保票，他再待下去之會討人嫌。

負責人識趣的離開了。

楚笙臉皮賊厚，靠在葉障身上，懶懶道：“虧得這里人服務態度好，這么兇還沒把你趕出去”

葉障扳著臉，再次道：“起開！”

楚笙壓著葉障道：“我腿受傷了走不了”

葉障瞥了一眼輪椅，楚笙又道：“胳膊傷剛好，使不上力氣”

葉障哼了一聲，顯然耐心已經耗盡，馬上就要處于暴走的邊緣，楚笙又道：“不知道還不能堅持走到最后……”

最后有什么？

有大頭！

葉障她娘生她的時候死了，前魔教教主挖好了坑，一家三口住進棺材的時候，前魔教教主破棺帶葉障出去了。

他說，這么費力生下來的，若是死了就太對不起她娘了。

前魔教教主養了葉障八年，在葉障堪堪能自己生活的時候，扔給葉障一堆秘籍，第二次鉆了棺材，而這一次，再也沒出來。

葉障等了三年，等來了一場大火，把風月谷掃了個干干凈凈。

前魔教教主沒給葉障留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葉障搜遍了整座山，只找到一把造型奇特的劍，劍鞘上歪歪扭扭的刻著兩個大字，大頭。

字跡她認識，是前魔教教主的。

葉障一言不發，上前兩步扶著楚笙的腰把他按在了輪椅上。

楚笙美滋滋的伸了伸腿，道：“起駕”

林甯無語，早知道結局是這樣，何必非要這么費力的折騰一圈！

林甯表示搞不懂！

宮玨看著三人就這么走了，急了，“你們去哪？”

楚笙聲音懶懶的飄過來：“前面轉轉”

宮玨看著宮乾，“哥？”

咱們干啥？

嘴里的血腥味已經散了不少，宮乾盯著葉障的背影，半晌道：“走”

宮玨道：“哦”

那個姐姐是不是不記得他了？

本來還以為能敘個舊什么的，好歹也是一塊兒患難過的人??！

宮玨小朋友悶頭朝前走，心情不是很好。

抬頭準備找自家大哥安慰一下，發現身邊沒人，迷茫的扭頭，就見宮乾朝反方向去了。

欸……欸！

大哥說走的意思……是跟著她們走嗎？

心情頹然上升，宮玨當即掉頭，顛顛的跑上去，“哥，你等等我！”

前面一男一女氣氛微妙，后面一大一小氣壓低沉，夾在中間的林甯很想說一句，她能回家嗎？

她以后都要對逛街產生陰影了有木有??！

偏這個時候，楚笙還不怕死的問，“怎么不說話？不舒服？要不然我們改日再……”

葉障和了和手腕，楚笙道：“大熱天的冰棍不解渴吧？老板心情好，今天給你發福利，想喝什么一會兒隨便點”

林甯：……

楚大明星，你演戲的時候也這么慫嗎？

話音剛落，又聽楚笙笑道：“不過你這個土狗肯定什么都沒喝過，哈哈哈……”

林甯：……

閉嘴吧大哥求你了！

別說葉障，她現在都想弄死他！

林甯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還要深吸一口氣，勸慰葉障淡定，誰知一抬頭，葉障并沒什么反應。

反倒感受到林甯視線，反過來問：“怎么了？”

林甯抽了抽嘴角，看葉障不像在強忍著，問道：“你想什么呢？剛……說話你沒聽見？”

楚笙耳朵一動，沒回頭。

葉障淡淡道：“哦，我剛摒閉了神識”

楚笙：……

林甯：……

是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把楚笙干掉吧！

楚笙終于消停了，五人隊伍詭異的沉默，宮玨想問宮乾，又想到他也說不出什么所以然，默默放棄。

他發現，只要碰見這個女人，事情總會很玄妙。

最長的一條路走到盡頭，是個死胡同，林甯正準備問，是不是走過了，楚笙直接道：“穿過去”

林甯：……

對不起，我真的要回家了，今天出門沒看日歷。

葉障看了一會兒，二話不說推著輪椅前進，林甯伸出爾康手，后面一大一小越過林甯跟上。

林甯：……

我擦！你們倒是懷疑一下??！

宮玨再忍不住了，問道：“哥，這能過去嗎？”

宮乾搖頭。

宮玨又道：“萬一過不去多傻，我們要不然等他們過去”

天氣不知何時變了，周圍升騰著霧氣，沒過幾秒，已經完全看不見前面四人。

林甯側耳聽著，沒聽見宮乾的聲音。

她咬牙，硬著頭皮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