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月底，寒假過半，春節將至，盛海下起了久違的大雪。

昨天下午陳澈被女孩纏著沒辦法就約定了今天下雪的話他就不練球陪女孩玩雪。

自己八歲上小學后一直到三年級，班上的本地同學才因為沒人愿意做守門員才帶自己一塊兒踢球，讓自己守門。

但守門能鍛煉什么呢？彈跳，反應，站位……好像還真不少。但是陳澈對門將這個位置明顯是不滿意的。

體育課沒辦法只能幫本地同學們擦屁股，但以往每次由于各種原因不上學練不了球的陳澈都渾身難受，覺著自己球技又下降了不少。昨天晚上剛下雪的時候，陳澈也是這么想的……

早上兩人碰面的時候，陳澈的臉比平時又黑了不少，一身厚重紅色羽絨服的女孩也不復平日見到澈澈哥哥的嘰嘰喳喳——兩人好像都有些心事。

陳澈看著包裹的得嚴嚴實實的女孩，勉強扯出一個笑臉，說：“我們打雪仗吧！”

女孩用力地點了點頭……

才玩了一會兒，女孩的臉蛋兒就不正常地紅潤起來，還開始喘起了粗氣。

“我們歇一會兒吧，”陳澈在前面走到了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又把旁邊的雪給撲了下去弄干凈給女孩坐。

“我有事想和你說，”兩人都看著前方異口同聲道。

“你先說！”

兩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把頭轉過來看著對方，噗地一下笑出了聲，氣氛也好像活躍了不少。

陳澈先開口了：“你先說吧，你說完我再說我的事。”

“沒事的澈澈哥哥，我的事不急，你先說你的事吧。”女孩盯著陳澈認真道。

見女孩堅持，陳澈就轉回頭來，眼神飄忽地看著遠方落下的雪花：“我今年春節回老家就要在鄉下念書了……我答應過你不會再突然消失的。”

“嗯？！”女孩瞪大眼睛看著陳澈的側臉，不禁提高了聲音，“為什么啊？澈澈哥哥你成績這么好干嘛要回鄉下讀書啊！”

“我也不想的，但我是外地戶口，以后不能參加盛海的高考的……明年上初中都不一定能找到愿意收我的學校啊。”

陳澈低著嗓子繼續說，“今年回去我家里說我好好學一學期小升初可能還能考到縣重點的初中，初中轉學回去就進不了好學校了，以后再想上好高中、好大學就太難了。”

“哦……”女孩把頭低了下來，看了看自己的黑色小靴子，然后又繼續盯著陳澈期待地問到，“那澈澈哥哥你多久能回來看我一次啊？”

“……”，陳澈沉默了半晌，聲音更低沉了，“我老家離盛海比較遠，每年春節我們一家要騎一天多的摩托車才到……”

“我，可能到大學……不，我大學一定會考回來找你！”陳澈的聲音漸漸放大，夾雜著些許不舍但更流露出一個少年的堅定和決心。

“要到大學這么久嗎？那還要1，2，3……六年啊！”女孩算了好一會兒，又確定了兩遍說到。

“我們可以打電話……”女孩眨巴了兩下眼睛繼續說到，“可惜我家沒有。我們寫信聯系吧澈澈哥哥！”

過了一會兒女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大聲說到：“澈哥哥你娶我吧！你娶了我就可以變成盛海戶口留在這里念書了對吧？”

“嗯……啊？！！”陳澈懵了，轉過頭來想確定女孩說的話。

“唔……”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就被堵住了——女孩直接親了上去！

天上原先飄灑著的小雪花們此時也都害羞地躲了起來，消失不見。

“好甜，好香，好軟……”男孩腦子混亂了，好一會兒才把腦袋往后縮了回去。

“親嘴了就可以結婚了！電視上都是這么演的。澈哥哥你可以不用回老家啦！”女孩臉雖然紅紅的，但還是開心地說著。

男孩的臉更紅，紅的把原本黝黑的膚色都給蓋了過去。

好半晌才緩了過來，輕生說到：“傻芳……要到二十幾歲變成大人了才能結婚的。”

看著女孩的神色又著急了起來，陳澈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到：“你先別急……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夢想成為一個大球星，帶領華夏隊拿世界杯的冠軍。”

“我知道這個夢想很難實現的，所以我從小到現在這么多年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但只要我能成為一名職業足球運動員，只要能被選進盛花的少年隊，我就應該能回盛海見你了！”

“澈哥哥這么厲害我相信澈哥哥一定能做到的！世界杯也肯定難不住我澈哥哥的，芳芳也會幫忙的！”女孩的聲音堅定不移。

“嗯，我會竭盡全力的。”陳澈堅定地承諾到，頓了頓繼續說：“我會帶著職業合同回來見你的！”

“嗯嗯，到時候澈哥哥再娶我……”

過了一會兒，等少男少女的心情平復地差不多了，陳澈突然想到：“芳芳你之前想說什么事來著？”

“沒事沒事。澈哥哥我沒事的，你別擔心啦！”女孩連忙搖了搖頭，岔開了話題。

“澈哥哥我們堆一個大雪人吧！我長這么大就爸爸幫我堆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雪人給我，我們一起堆一個這么大的雪人，”邊說邊使勁張開雙手比劃起來。

陳澈狐疑地瞧了女孩兩眼：“真的沒事？好吧，你身體弱就去找石子樹葉什么的準備裝飾雪人，我來把雪堆起來。我們堆一個比你還大的雪人！”

“嘻嘻嘻，”女孩笑得一雙大眼睛都藏了起來，“好！那有澈哥哥這么大嗎？”

“和我一樣大！”

……

伴隨著一根多叉的樹枝被女孩插進了雪人的右側軀干，變成了大雪人的右手后。

兩個孩子臉色通紅地坐到了雪地上，全然顧不上地上被踩爛的灰溜溜的雪了。

“哇！我們的雪人好大啊，都和澈哥哥一樣高了！”女孩靠著男孩的胳膊，喘著氣激動地說著。

“我答應你的嘛！”陳澈的話語里透露著驕傲。

“嘻嘻，”女孩又笑了起來，“可惜雪人天一熱很快就會化了啊……”

“沒事，我們把它拍下來就行了。”男孩安慰女孩道。

“對啊，我回家拿相機！還要把澈哥哥和我一起拍進來，我不在澈哥哥身邊的時候澈哥哥想我的時候可以看我們的合照。”

“明明是你想我的時候可以看！”

“好吧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