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小型老鼠怪舉著火把，跑去點燃了四周的火盆。

地下室明亮起來。

“選好了嗎？我的耐心有限。”華耀說道。

“我們寧死不屈！”東方潤南冷冷說道。

“對！”

陸逑硬著頭皮附和，不能在年紀更小的侍衛面前丟臉。

“最后給你一次機會，東方潤南。”華耀雙手負后，神情倨傲，“丟下陸逑，你可以走。”

“什么？”

陸逑心頭狂震，有沒有搞錯？放過殺弟兇手、拿朋友當祭品？不是應該反過來嗎？華耀精神失常了啊！

“華耀，為什么？為什么不放過我？為什么放過他？”他的腦中充滿了“為什么”，并且毫無顧忌的問了出來。

華耀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們不是朋友嗎？”陸逑表情僵硬的詢問。

華耀依然不說話，甚至不看向陸逑。

“回答我！”陸逑嘶聲叫道。

華耀舔了舔嘴角旁邊殘留的血跡，始終不言不語。

“呵呵！”

陸逑冷笑著頹然躺下，雙眼失神，認命了。

“我會帶你出去。”東方潤南安慰道。

陸逑沉默，不抱什么希望。

“不走嗎？”

華耀瞧著東方潤南，問道

“來吧！”

東方潤南橫刀而立。

“如你所愿。”華耀下達了指示。

老鼠怪開始攻擊。

嚓！

東方潤南一刀下去，砍死兩只小型老鼠怪。隨后，他被一只莽徒級七層的大型老鼠怪和三只中型老鼠怪纏住了。

另一只莽徒級六層的大型老鼠怪展開身形游走，趁機拖走了失去反抗之力的陸逑。

“救我！”

陸逑大喊大叫，無助又悲涼的眼神望向最后的希望——東方潤南。

“陸逑！”

東方潤南很著急，使出渾身解數，連續殺死三只中型老鼠怪，沖出了包圍圈。

咻！

莽徒級六層的大型老鼠怪直接將陸逑整個人甩了出去，再反身阻擋追來的東方潤南。

“啊啊啊！”

陸逑叫喚著，被凌空扔出數米距離。

啪！

華耀單手接住飛過來的陸逑，丟在地下。

那邊，東方潤南先斬后劈，橫沖直撞，快速殺掉了兩只大型老鼠怪。他一轉頭，見陸逑已落在華耀手中，喝道：“放人！”

剩下的六只小型老鼠怪聚攏在華耀身周，保護后者。其中有一只老鼠怪看守著躺在那的陸逑。

“東方潤南，你的實力，超出了我的想象。”華耀直言不諱。

這同樣超出了陸逑的想象，可他自身難保，沒工夫驚詫了。

“你要怎樣才放人？”東方潤南問道。

“我不會放人。”華耀說道。

“你跟我有仇？”陸逑忍不住了。

“活的祭品很難得。”華耀闡述客觀事實。

不難得吧？出去抓個人就有了啊！陸逑腹誹著。

東方潤南進退兩難，救人嘛，看來救不了，不救吧，良心過不去，這……不好抉擇。

“你走吧！”

華耀揮手，對著東方潤南下逐客令。

“……”

東方潤南不說什么也不走。

“你真放過他？他殺了你弟弟！”陸逑垂死掙扎，提醒華耀勿忘仇恨。

“我說了很多次，我不恨他。”華耀說道。

“你有病啊！”

陸逑聲嘶力竭的喊道。

他的聲音回蕩在地下室里，是那么的絕望，是那么的凄慘。

……

東方潤南若有所思，難道華耀真有病？正常人誰會吃自己的弟弟？嗯，即便不正常，也不會吃吧……

“你留下來是想看我大祭活人嗎？”華耀奇道。

“我……”

東方潤南撓著頭，很不好意思，說道：“還蠻想看的。”

“東方！”

陸逑要崩潰了，瞪著眼怒喝。

“很遺憾，不能讓你看。”華耀嘆道。

“那我……”

東方潤南掂了掂手里的刀，說道：“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救人。”他邁開步伐，走向華耀。

“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陸逑。”華耀面無表情的威脅。

東方潤南只走兩步，不走了，他有一點想不通，華耀實力比他強，卻為什么放過他？華耀能殺陸逑，卻為什么不殺他？莫非……華耀的身體有問題，不能出手？

他可以賭一賭，賭華耀出不了手，賭贏了，殺死華耀，賭輸了，被華耀殺死。

但，拿生命做賭注，太蠢，他又不是山窮水盡、必須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有退路，不需要冒險。沒辦法，只能犧牲陸逑了。

“你再不走，我立刻殺陸逑。”華耀說道。

“我走了你不也殺嗎？”東方潤南無奈。

“你走了他能多活一陣。”華耀分析利弊。

陸逑生無可戀，閉眼等死。

不走不行了！東方潤南大聲道：“我回去搬救兵！”他終于離開了。

眼看東方潤南身影消失，華耀蹲下身，說道：“陸逑，只剩我們倆了，有什么話快說。”

“你就認準我了是吧？殺你弟弟的兇手你也放？”陸逑滿腹怨氣，怒目圓睜。

“誰叫你那么好抓呢？一招就把你放倒了，你也真沒用。”華耀說實話。

“……你……你什么意思？”陸逑沒反應過來。

“事實擺在眼前，你看不見？東方潤南實力太強抓不住，你實力不濟被抓了，懂？”華耀說道。

“你怎么不出手？”陸逑詫道。

“用不著。”

華耀輕描淡寫，其實他不能出手，他正在適應著什么，體虛，強行出手也不是不行，但有損根基，長遠來看于己不利、得不償失。

他的想法是，只要東方潤南不攻過來，他就不出手，放對方走無所謂；如果東方潤南攻過來，他別無選擇，拼著自身受損，也只能出手還擊了。前者是雙贏，后者是雙輸，幸好東方潤南選了前者。

他本以為驅使老鼠怪便能殺人滅口，哪知失敗了，如今，活捉一個、放走一個，這樣的結果還算能接受。

“你……你是不是……”陸逑打量著華耀，猜出了什么。

“不論是什么，收拾你綽綽有余。”

華耀伸手掐住陸逑的脖子，下半身逐步融入到地面的法陣之中，他慢慢下沉，仿佛正處在吞噬萬物的黑暗沼澤地。

“你干什么？你……你去哪？”陸逑驚恐大叫。

“帶你去魔界。”華耀展顏一笑。

“我不去！”

陸逑用盡力氣呼喊，都破音了。

華耀不再說話，挾持著陸逑，一同沉沒在法陣里，直至消失不見。

六只老鼠怪茫然失措。

轟！

法陣爆炸，強大的能量一瞬間傾瀉出來，掀翻了地面、沖破了地下室的頂部，房倒屋塌，一片狼藉。那六只老鼠怪自然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