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帶著陳萍來到麗華園酒店后,向李仕進和易光榮依次介紹了一下陳萍。
“好!又一個當過兵的。喂,你離了婚沒有?”易光榮笑道。
陳萍一愣,臉上顯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王超抓抓頭說道:“易老啊,人家家庭幸福的很,不要看到誰都像我們是孤家寡人。”
李仕進邊把陳萍名片放進口袋里邊問王超:“你那青梅竹馬呢?”
“她去廈門了。”
陳萍插嘴道:“你們也認識他的初戀?”
李仕進點頭說道:“昨天認識的……唉,受刺激了,算了,不說了。”
“受什么刺激?”陳萍又問道。
王超搖搖頭說道:“讓蔡晴給嚇跑的。”
陳萍眉頭一皺:“還有這事?都離婚了……”
易光榮邊拿著菜譜邊說道:“我和老李本來是想為你的青梅竹馬接風的,沒想到她走了。看樣子她嚇得不輕啊?對了,她離婚了嗎?”
王超回答道:“沒有。”
易光榮瞪著眼睛問道:“她為什么不離?”
“她有她的難處……”王超低頭回答道。
“可憐的王超,人家同學聚會拆散一對是一對,你可倒好,別人沒拆散,倒把自己拆散了。”李仕進打趣說道。
“我這戰友可不是參加同學聚會惹出這事的,是我們戰友聚會時偶遇的。”陳萍解釋道。
“偶遇?這不就是天意!哈哈,還挺浪漫的。”李仕進打了一下哈哈又說道:“王總,不管什么原因她現在不離婚,拖下去對你是不利的。很多事經不起拖啊。”
“她如果現在離婚,我拿什么娶她?難道要她和我一起住在我那出租屋里天天擔驚受怕?”王超苦笑道。
“擔驚受怕?你意思是說你那前妻還會來鬧事?”李仕進說道。
“就算她不來鬧事,總會有陰影吧。”王超無奈地說道。
“有意思,怪不得你會離婚,原來你以前娶了個悍妻啊。”易光榮笑道。
這時服務員走進來問道:“各位喝什么酒?”
“白云邊兩瓶。”李仕進說道。
王超看了一眼陳萍說道:“四瓶!”
“四瓶?你是想借酒消愁?行,今天我這個老兵就陪你這個新兵蛋子借酒消愁吧。”易光榮就對服務說道:“拿四瓶來,再拿一箱啤酒。”
服務員聽到吐了下舌頭就走了。
看著精神不振的王超,王超關心地說道:“王超,舉杯消愁愁更愁,你這種狀態,最好是不要喝這么多。”
“喝,不喝我睡不著!”王超咬牙說道。
陳萍搖了搖頭對李仕進和易光榮說道:“我這戰友被情所困,完了……”
易光榮這會不高興了,他說道:“喂喂喂,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年輕談戀愛一樣……真沒出息。”
王超讓易光榮說的不好意思了,就打起精神說道:“唉,我不是為別的,我是想堂堂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
“注意,你言辭有誤,人家現在可不是你的女人,別沒臉沒躁的。”李仕進笑道。
“好好好,不是不是,不說這些了,我們現在開始喝酒。”王超于是站起來端起陳萍剛給他斟好的酒說道:“謝謝二位,也謝謝趕來武漢看我的戰友,我先干了……”
王超話沒說完,易光榮按住王超的酒杯說道:“沒你這樣搶酒喝的,要喝大家要喝一樣多。”
“對,像你這樣喝下去,我們還能喝幾口?”李仕進附和道。
于是王超只好老老實實的坐下來喝了一小口。
喝了一會陳萍說道:“王超,我看你在這邊過得揪心的話,干脆回江西和我一起干算了?在江西你多少見辛藝方便一些。”
王超一聽說和辛藝見面方便一些,心就開始動了,于是說道:“是啊,以后有事沒事就可以到宜鄉轉一轉……”
李仕進嘟噥道:“跑江西干什么?大武漢容不下你嗎?”
“叫他回江西開公司。”陳萍答道。
“開什么公司?”
陳萍指著王超說道:“和他一樣,開一家賣工程機械的公司。”
“那好,以后也幫我買買發電機。”李仕進笑道。
誰知易光榮搖頭道:“王總離開湖北去江西發展是不現實的。人家現在的業務關系都在湖北,跑到江西那就要從頭再來的。”
易光榮的話說得沒錯。王超雖然是江西人,但幾十年的江湖生涯都在外省。說句不好聽的話,王超在宜鄉的朋友還沒有外面的多。也就是上回戰友聚會,王超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孤獨。
和戰友一見面,開始是很激動的,大家都暢談起當年在部隊里的趣事、糗事……可說到后來,戰友們又談起退伍后在宜鄉生活的點點滴滴……王超就郁悶了,因為從戰友們講出來的生活他都沒有參與其中,他只能像個旁觀者一樣坐一邊傻笑著。
因此如果王超真的去了江西,還真是兩眼一抹黑!
想到這里王超說道:“陳萍,剛才易總說的沒錯,我人生地不熟的跑到江西做不成什么事的,我看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湖北算了。”
陳萍卻說道:“虧你開了那么久的公司還想這些。我們做老板的難道還要跑市場?到時挖幾個在江西跑過業務的小伙子不就行了。王超,跟我回去吧,你呆在這里我還擔心你有生命之憂哦。”
王超聽了笑道:“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為了要我去江西,還說出生命之憂的話來。哼哼,這輩子我除了在蔡甸挨過一次打以外,還想不起還有誰打過我?”
“那說不準,你現在是英雄末年了,有本事你現在上街神氣一下,準會讓那些九零后、零零后的把你身上幾根老骨頭給拆了!”
易光榮笑道:“你倆在胡扯什么?現在是法制社會,快喝酒,別說這些沒用的狗屁話。”
李仕進接話道:“呵呵,看樣子王超同志不當大哥好多年了……”
李仕進的話讓王超想起在海南的日子。是啊,那段日子帶著一些廠家兄弟,過的確實有點意思,不禁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
王超的一笑讓李仕進捕捉到了,盡管不知王超為什么而笑,但只要開始笑了就是好事。于是舉杯道:“來,為你這昔日的大哥走一下。”
易光榮跟著說道:“我作陪一下。想當年我們李總風光時前呼后擁,開個公司美女如云……哈哈。”
王超好奇地說道:“想不到李總當年這么風光,佩服佩服!”
“佩服什么?你王超當年不也一樣!”陳萍笑道。
“行了行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反正好日子你們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老李,我能說說你當年的故事嗎?”易光榮說道。
“說,沒事,都是兄弟,何況王總還是我們離婚群的成員。”李仕進喝了口酒笑道。
于是易光榮說起了李仕進的“光輝歷程”……
原來李仕進以前在發電機組行業里也是個叫的響的人物。
當時由于錢好掙,李仕進出手也就相應大方起來,餐廳、歌廳、洗腳城經常留下他的身影。也就在那個時候,好客的李仕進結交了不少朋友,大哥的桂冠也隨之戴在他頭上了。
當了大哥的李仕進,自然要有美女相伴,于是他在他那美女如云的公司里“挑”了一個美女做老婆。
糟糕的是,李仕進在老家有一個老婆,因此在和美女老婆結婚前,就把老家的老婆給離了。
美女老婆從員工身份轉為老板娘以后,立即主攬“朝政”,把李仕進的財權、人事權、經營權全都給收了。
要命的是,自認為“無官一身輕”的李仕進,覺得這不用操心還有酒喝的日子還是蠻不錯的。
只是到了后來,隨著好掙錢的日子過去,美女老婆對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直到有一天,李仕進和美女老婆的父親——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岳父爭吵以后,李仕進就憤然離家出走,搬到一個商住樓里的一個小房間住下來了。
接下來的情況是,李仕進有了業務還得給美女老婆做,因為他們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他得通過給美女老婆做業務來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而美女老婆給李仕進的生活費是每天一百,煙錢飯錢交通費全在里面。
聽完李仕進的故事,王超聯想到自己,就握住李仕進的手惺惺相惜地說道:”兄弟啊,想不到你和我一樣都是苦命人啊,你和我以后要經常和我抱團取暖哦。”
“呸!什么苦命人,都是你們自找的,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搞婚外戀!”易光榮笑罵道。
李仕進哈哈一笑,指著易光榮說道:“要不要我說說你怎么被你老婆拋棄的故事?你一個副師級,連個老婆都守不住!”
“我能守住祖國的邊疆就行。哪像你活成這個鬼樣?”易光榮反唇相譏道。
“呵呵,原來易總也有故事,快說給我們聽聽。”王超笑道。
“不說了不說了,我不說你們了好不好,現在喝酒喝酒。”易光榮趕緊打岔問陳萍:“你在江西開的公司叫什么名稱?”
本來王超想趁興問下易光榮怎么老婆守不住?見他不想說,可能有他自己的難言之隱,就沒有再問下去了。
陳萍看了一下王超說道:“和他的公司名稱一樣,叫江西直方大機械設備有限公司,只是現在還沒有到工商局登記。”
“取我公司一樣的名稱,為什么?”王超問道。
“這叫規模效應,以后江西湖北都有直方大,是不是很牛逼?”陳萍笑道。
“那你干嘛還要我去江西?呵呵,搞半天你是虛情假意啊。”王超笑道。
“什么虛情假意,現在高鐵那么發達,你兩邊視察工作不行?”陳萍說道。
王超想了想說道:“那好啊,只是我有言在先,以后江西那邊你負責,我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些廠家資源。”
“行,你只要把廠家資源整合到江西就行了。”陳萍說道。
接下來大家說說笑笑把四瓶白酒和一箱啤酒喝完準備散場走人了。
王超見李仕進叫服務員買單就說道:“這單我來買吧,你每天一百塊錢的消費標準,你要餓多少天才能把這頓酒錢省回來?”
易光榮笑道:“李總你好福氣,以前你老是蹭我們的酒喝,現在你又發展了一個蹭酒喝的目標,以后你就不需要大老遠的跑到漢口來蹭我的酒了。”
“瞧你說的,我老李唯一的優點就是結識新朋友,不忘老朋友。以后想到喝酒的時候我還是會想起你的。你們對我那么好,我會一個個輪著想的。”李仕進搖著頭笑道。
陳萍感慨道:“看樣子你們這些離了婚的過得很自在啊。”
“你這位兄弟,別逗了,我們這是苦中作樂而已。你啊,是沒有過過出門一把鎖,回家一盞燈的寂寞日子。”易光榮嘆氣道。
李仕進也說道:“說得也是,老子平時不怕,就怕逢年過節,媽的,孤孤單單的。”
王超想到自己也過了幾個寂寞的春節,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今年過春節的話,我們離婚群里如果有不和家人團聚的,干脆組織一起吃團年飯,怎么樣?”
易光榮大腿一拍,叫道:“不錯!這主意不錯!”
李仕進雙手一擊:“贊成!今年我就能過一個熱鬧的春節了。”
王超把單買了以后,大家就分手了。
此時王超和陳萍都有點醉意。
到了陳萍下榻的酒店后,陳萍說道:“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和我睡一個房間再聊聊?”
王超說道:“不了,這兩天為辛藝的事搞得……唉,反正你明天不走,到時再聊吧。帶著酒勁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陳萍說道:“回去做什么?喝多了酒一人回去不安全。”
“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陳萍撿到易光榮剛才說的話說道:“出門一把鎖,回家一盞燈,一人回去有意思?”
但王超執意要回去,陳萍也就沒有再勸了,就說聲明天見和王超分手了。
王超在回去的路上想到辛藝這回應該到了廈門,就拿出手機準備問候她一下,就在他翻辛藝的電話號碼時,突然兩個人站在王超前面。
王超感到有人在他前面,就準備繞過去打電話,誰知那兩個人各拿著一根木棍樣的東西對著王超突然就是一頓猛擊!
有一下還直接把王超已經撥通了辛藝電話的手機打落在地。
歲月不饒人這句話一點都不假,王超全然沒有年輕時的敏捷反應和抗擊能力,他連叫都沒有叫一下就倒在地上了。
其中一個還邊打邊說道:“我叫你狠,大不了明天不在武漢干了!”
這時遠處有人走來……
另外一個見狀說道:“快走,有人來了!”
這兩個人立刻就消失在黑夜里了。
此時鮮血從王超的頭上流了下來……
辛藝在電話里一直叫喚著:“超,你打電話為什么不說話?超……”
躺在地上的王超一動不動,哪里聽得到辛藝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