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彭東升歪打遇機遇 曹愛軍因故棄合作
- 工程機械那些年
- 醉中舞
- 3974字
- 2020-12-13 05:58:17
彭東升當聽說王超讓他到廣東做配件時,心情立即亢奮起來。
他要抓住這個機會!
其實彭東升不是王超、陳萍所認為的那樣他只是曹愛軍手下的一個打工崽,他是曹愛軍開的茂豐配件廠的老板之一。
早先,他和曹愛軍都是宜工配件廠的同事,是在車間里給從外面拖回來的裝載機進行大修的師傅。
只不過彭東升不是做師傅的料,在車間里干了幾年也沒學到一技在身,倒是在女工群中,面對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喜歡掙點嘴巴上的便宜,當然碰到合適的對象,他也會當仁不讓的上下其手。
而曹愛軍是一個非常能吃苦、又技術(shù)全面的修理工。他靠一榔頭一扳手的掙下一點原始積累后,就拉著另外一個叫老何的師傅組建了一個叫茂豐的工程機械修理廠。
由于他和那老何都是吃手藝飯的,只會干不會說的不善于在商場上左右逢源,曹愛軍就想起了彭東升,他覺得彭東升雖然技術(shù)在廠里最差,但嘴皮功夫從他泡女人就可以看出功夫了得。
盡管有同事對他要把彭東升拉來入伙給了忠告,但他還是認為把彭東升拉來一起合作,讓他負責銷售應該是人盡其才的好事,于是他向老何薦賢,說彭東升沒錢,讓他入個干股怎么樣?
但老何說入股可以,得拿現(xiàn)金錢過來,入干股不行。
這老何以前也是彭東升的同事,自然對彭東升有一定的了解。他認為一個喜歡扎女人堆的人很虛,就心中不樂意,覺得把他做個員工利用一下尚且可以,但如果做老板是不行的。所以他就強調(diào)彭東升要來就拿現(xiàn)金來,以此做個門檻,想拒之門外。
但曹愛軍可是思賢若渴,見老何不愿意彭東升加盟,就只好義氣一把的來“犧牲”一下自己。
他對彭東升說道:“我那搭檔要你拿現(xiàn)金錢入股才行,這樣吧,我?guī)湍銐|個五萬,你當著他的面給我,我就順水推舟幫你說幾句,讓你做個小股東,怎么樣?”
彭東升其實家里翻箱倒柜也能拿出五萬塊錢來,但他一心想空手套白狼,自然同意曹愛軍的方案,于是就在曹愛軍的配合下,不花一分一毫當上了茂豐配件廠的三大股東之一,負責起對外的配件銷售。
雖然是個小股東,但畢竟是他人生第一個機遇,比起在車間里穿著油兮兮工作服上班的日子還是風光了許多,最起碼偶然回到車間里,聽著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一聲聲叫著彭總,那感覺是很美的。
現(xiàn)在好事又來了,因為自己突然來了莫名奇妙的小算盤,就順口胡說又歪打正著,說曹愛軍老婆“干政”,王超就不和曹合作而讓他來廣東開配件店,他感到人生的第二個機遇又向他走來了。
看來在這世上混,還是要多講假話,要不然有個什么名人會說“謊話一千遍就會成真理”呢。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王超聽到曹愛軍的老婆叫辛藝就勃然變色,難道他倆之間以前有什么貓膩?哼哼,這種閑事還是先不管它,等到廣東做穩(wěn)了位置再說。
反正現(xiàn)在聽王超說,他們在廣東是三個人合伙,也就是說自己將成為三個老板之一,到了廣東開店是主持全面工作的。那個張什么老板,管理著自己幾個沙場,每天忙著是沒時間過問配件經(jīng)營情況的;而王超,因身份所限又不敢向社會亮相自己是老板的身份,只能躲在暗處做個幕后英雄,因此整個公司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想到這里,彭東升認為王超是個天下最大的傻瓜,這么好的機會自己不辭職親自干而甘心當一個推銷員?
但彭東升很清醒,在事情沒有最后確定,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拍一拍王超的馬屁。
想到這,他就立馬騎著自行車到郊區(qū)他姑姑那里抓了兩只土雞。然后打個長途到廣州辦事處找到王超,說別人送了幾只雞給他,他吃不完,想送給你爸媽吃。
王超在電話里說不要,但經(jīng)不住彭東升在電話里的熱情,想想平時還真沒有為父母盡點孝心,就告訴了他家在什么地方。
事后王超心里想:“這家伙還真是會來事,是個做生意的料。”
彭東升拍完了王超的馬屁后,他緊接又開始了另外一個行動。
他回到茂豐廠里,把辦公桌上的客戶和配套廠商的通訊錄一起重新抄了一遍。
他知道這東西很重要,就像當年《智取威虎山》里的欒平手中的聯(lián)絡圖一樣,將來是向王超和張老板進獻的厚禮。
至于這樣做是否對得起待他仁至義盡的曹愛軍,他想都沒想。
而蒙在鼓里的曹愛軍,全然不知道彭東升的鬼心思,還像待兄弟一樣對待他。
這不,當他看到彭東升廣州出差回來要報的旅差費,不禁皺起了眉頭。
彭東升要報的發(fā)票和收據(jù)可謂五花八門,有買皮鞋皮帶的、有吃飯唱歌的、還有力士香皂玉蘭油……
這在曹愛軍看來都是小錢,他沒有過多計較,只是眼前這送給陳萍五千的說明令他有點頭暈。
當時他和那搭檔商量著是給陳萍三千的,怎么招呼不打就五千了呢?到時自己怎么跟搭檔何師傅解釋?
想了想,曹愛軍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彭東升,他問道:“彭經(jīng)理,你去廣州的發(fā)票我看了,當時我記得是要你給三千給陳萍,怎么成了五千了?”
“哎呀,是這樣的?當時我是準備給三千他的,誰知我五百張十元的票子捆在一起,忘了先拿出三千元來,結(jié)果一拿出來,嘿嘿,我總不能當著面要回來吧?我想以后我們還要求他,就算先下點猛藥吧。”彭東升解釋道。
曹愛軍聽到這樣的解釋,覺得有點解釋不通,想再問一下,忽然看到老何走進屋來,趕緊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吧?”
誰知彭東升聽了不滿意道:“什么叫既然是這樣就算了吧?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嗎?天地良心,我可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哦……”
“那是那是,我知道了。”還沒等彭東升說完,曹愛軍就把電話掛了。
曹愛軍急急忙忙把電話掛了,是擔心這件事讓老何知道了會氣得暴跳如雷。他想錢是身外之物,花了就花了,大不了自己掏兩千塊出來平賬,省得因錢的事和老何鬧別扭。
上回大水沖了龍王廟,他的手下打了陳萍,為這事他糾結(jié)了好多天,幾次都想找到陳萍當面陪個禮道個歉,只是礙于面子沒敢登陳萍家的門。
幸好王超上門找事,一番哈哈后,大家化干戈為玉帛的成了朋友。
后來曹愛軍想借此趁熱打鐵,要彭東升去廣州找王超和陳萍,談談在廣東開配件店的事?可等到彭東升回來一問,彭東升卻說他們沒興趣。
曹愛軍這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朋友,要他們幫個忙怎么沒興趣?何況我還送了五千塊錢給陳萍啊,想到這五千塊錢的事,曹愛軍一驚,莫非彭東升沒送錢給陳萍?要不然的話是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
想到這,曹愛軍想到了他的表弟陳兆興,就馬上打電話給陳兆興,把剛才自己的想法說了后,要陳兆興打電話給王超,問問是怎么回事?
可陳兆興一和王超提到“東北佬”三字時,王超就卡達一下把電話掛了,把個陳兆興愣了半天,想想他就撥通了陳萍的電話。
陳萍聽到“東北佬”三字倒沒掛電話,但他來一句:“‘東北佬’的老婆是叫辛藝嗎?”
陳兆興莫名其妙地說道:“我問你正事,你問我表弟媳婦做什么?”
“你別管,他老婆是不是叫辛藝?”
“是啊,怎么了?”
“那就沒轍了。”說完,陳萍就把電話掛了。
這下陳兆興徹底莫名其妙了,他馬上回電話給曹愛軍,劈頭蓋臉一句就是:“你老婆得罪王超了!”
這回輪到曹愛軍傻眼了,心想他老婆怎么會得罪王超?于是問道:“我老婆怎么得罪他了?”
陳兆興沒好氣地說道:“你回去問你老婆啊?我哪里知道?”
回到家里后,曹愛軍就問起老婆來。
曹愛軍的老婆果然是辛藝,當她從曹愛軍嘴里聽到王超的名字時,心中一下翻江倒海起來。
辛藝和曹愛軍結(jié)婚后,她把和王超的事埋在心底,并沒有告訴曹愛軍她過去的故事。現(xiàn)在曹愛軍突然向她提起王超,又不知道曹愛軍提起王超什么意思?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曹愛軍見辛藝沉默,知道必有其因,就惱火道:“我本來是想通過王超在廣東幫我開張業(yè)務,可他一聽說你的名字就不干了!兆興說,你好像得罪他了,你說,你跟他怎么回事!”
辛藝很早就知道王超在宜鄉(xiāng)廠搞銷售,但她不知道王超目前在廣東。作為一個女人,她只知道曹愛軍是賣工程機械配件的,并不知道這工程機械配件與裝載機有什么關(guān)系?因此她自然聯(lián)想不到曹愛軍的業(yè)務會和王超有什么瓜葛。再說曹愛軍在家里也從不談業(yè)務上的事。
現(xiàn)在見曹愛軍咄咄逼人的架勢,一直掛牽著王超的辛藝,心一橫就說道:“說得罪也行,小時候我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后來我們好過,再后來他就當兵了,我們就斷了。”
“誰先提出斷的?”
“我。”
“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你。”
話問到這里,曹愛軍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因為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
曹愛軍后來笑道:“怪不得他不愿和我合作,原來是你把他甩了,嗯,理解。幸好彭東升嘴快把你的名字說出去了,要不然以后合作了才無聊呢。”
“你們合作干嘛提我大名字?”辛藝問道。
曹愛軍若有所思道:“是啊,我們合作提你的名字干什么?我問彭東升去!”
曹愛軍一走,辛藝就從書柜里拿出一本書,在書里插著一張王超著軍裝的黑白照片。
辛藝兩眼凝視著王超的照片,眼里就掉了下來,她自言自語道:“超,原諒我吧。”
這時的辛藝,想起了過去發(fā)生的事情……
自從王超當兵后,開始辛藝是經(jīng)常給王超寫信的,直到有一天,王超母親的事在院子里鬧得沸沸揚揚,盡管辛藝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但在當時的環(huán)境下,辛藝受不了了,就一時沖動給王超寫了絕交信。
信一寄出,辛藝就后悔了,可寄出去的信又怎么收得回呢?辛藝不是沒有想過再寄一封信過去說對不起,可女孩子的矜持只希望寄托在王超的回信,然后再向王超解釋……
可是等了好久,王超一字未回。
最后辛藝想,一定是王超根本就不在乎我,所以面對我的斷交信無所謂!
后來在電影院門口看到已經(jīng)退伍的王超和陳萍,辛藝正好和曹愛軍在一起。至于王超是否看到了辛藝?辛藝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和王超已經(jīng)是咫尺天涯了。
因為就在王超退伍前的幾個月,一心想離開后媽刁難又希望得到愛情呵護的辛藝,在半推半就中成了曹愛軍的女人。
誰曾想嫁給曹愛軍后,辛藝又陷入深深的失望之中,因為她和曹愛軍,無論從哪方面都合不來,面對一個除了上班就會喝酒打牌、間或還喜歡強買強賣的男人,辛藝實在不甘心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空耗下去。
這邊曹愛軍找到彭東升,開口就質(zhì)問道:“你說王超沒興趣是怎么回事?”
“我說了嗎?”
“你說的話不記得?”
“那我想想。”
曹愛軍見彭東升一副裝愣帶傻的樣子,想到因辛藝的事就說道:“你別想了,叫你談生意,你把我老婆搬出來干嘛?真搞不懂你。算了,不做就不做,離開他們難道我還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