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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表姐離婚

  • 活就活出個人樣
  • 鍋里有不餓
  • 5062字
  • 2018-12-01 07:15:29

自從離開了先前呆過的那家合資企業后,鄭少卿好久沒有和表姐木槿聯系了,一直也沒有木槿的任何信息。盡管在他的心目中,始終把表姐當成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看待。

好多次,鄭少卿都嘗試著和木槿進行微信聊天,無奈對方已經開啟了微信驗證功能,這就預示著,表姐把自己拉入了陌生人的行列。他知道,表姐一定還在生他的氣。鄭少卿就決定找個適當的時間或機會最好能夠再同她好好地當面聊聊,以期冰釋前嫌。畢竟,表姐有恩于他。

鄭少卿決定讓妻子韓潔茹試探著給表姐打個電話,電話如果接通了,就告訴她他們準備在她方便的時間去她那里看望她。遺憾的是,電話沒有接通。

韓潔茹看著鄭少卿,一句話也沒有說。兩個人其實心里都明白,表姐也許早已更換了手機號碼,并沒有打算告訴他們更換號碼的信息。

一種不祥的預感很快便襲上鄭少卿的心頭,表姐該不會遇上什么難題或者什么麻煩了吧。

在他的印象中,木槿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她漂亮、活潑、開朗、健談、甚至還有點幽默感。記得小時候去舅舅家的時候,每次他都能和表姐玩得最好,舅媽還一個勁地罵她假小子哩。

想到這里,鄭少卿的心里有些不安起來。他不希望表姐出現任何的問題,哪怕有一絲一毫的閃失,他要盡最大可能地保護她,給她安全感。

最后接了一單那方面的業務后,鄭少卿決定打電話告訴苗冉冉,抬死人的活他從今以后不會再干了,心理壓力太大,那樣的錢他賺不了。

電話那頭的苗冉冉還沒聽完就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甚至還小聲地罵了一句,“給臉不要臉!窮鬼!”

苗冉冉罵自己窮鬼的那句話,鄭少卿在電話里聽得真真切切,韓潔茹也在他的身旁,也聽得十分清楚。

“是呀,他說得沒錯,咱是窮。”鄭少卿望了一眼韓潔茹。

“可咱再窮,也不能干那種活了!”鄭少卿告訴韓潔茹,“就在昨天,兩伙人在殯儀館都爭死人的買賣,苗冉冉的人把另一伙人給打了。”至今,鄭少卿回想起來還有些后怕,他真得很后悔,竟然一時頭腦發熱聽信了苗冉冉的慫恿,怎么竟然去了那么個地方打短工呢。要不是躲得快,說不定自己這會兒也正躺在醫院里。鄭少卿分明地看到,雙方帶來的人都打得不可開交,尤其對方被打得人還有一個受了輕傷,甚至驚動了公安機關。

鄭少卿后怕之余,當即想給苗冉冉提出來,話到嘴邊,沒有吱聲,他好像風聞過,苗冉冉是當地一個有著黑社會背景的人,他甚至后悔得要死,后怕的要命,忍不住自己摑了自己幾個耳光。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擔心就是,如果表姐通過什么途徑有一天知道了自己在殯儀館抬死尸,掙死人的錢,一旦傳回老家,親戚里到的,那就會亂翻天,那就會給全家人丟盡了臉面。

還好,苗冉冉沒有難為他,更沒有威脅他,只是不久給他發來了一條短信,讓他再想想清楚,如果還愿意繼續跟著他干,保證不會虧待他。如果實在不想干了,也絕不勉強。目前,求著他想干這件事的人多的是,他是看在和他都是山東老鄉的份上才給他留出的一個名額。短信的末尾,苗冉冉還別出心裁地這樣寫道:要想活出個人樣,必須先放下自己裝逼的熊樣,無論活人的錢還是死人的錢,都是錢,只要有錢賺,只要不違法,至于怎么賺,就看你。。。。。。

苗冉冉的這句話,其實說到了點子上,也砸在了他心底的最痛處。鄭少卿之所以第一次就勉強地答應下苗冉冉,同意跟著他打打短工,就是這么考慮的,賺錢。然而,世俗的眼光和沉重的心理負擔還是在左右著他,煎熬著他的靈魂,他從心里過不了這道坎。有時候,鄭少卿在想,為什么像苗冉冉這樣的人就能很好地混社會而自己就不如他呢。其實,差距就在于觀念,他清楚。

本來,鄭少卿來到東莞打工,是覺得有表姐作為依靠的,這是促使他下定決心的最大動力。

眼下,木槿音訊杳無,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這不免令鄭少卿有些擔憂。

那天,下著雨,鄭少卿從公司下班回家的路上,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去表姐木槿租住的地方看看。下了車,他買了些表姐喜歡吃的水果,就來到了表姐租住的房子。他叩響了房門。開門的不是木槿,而是一個看上去四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好奇地望著鄭少卿,但很快跑進了里面的臥室,邊跑邊扯起嗓子不停地喊媽媽。

木槿被小男孩扯著衣襟從臥室里拉了出來,見是鄭少卿,不由得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拉下臉來,“你來干嘛?”

“我來看看你,姐。”鄭少卿說話的聲音很平靜。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走!”表姐木槿的臉色有些難看,“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姐呀?”很顯然,木槿的語氣有些明顯的緩和,并帶有一絲遷怒的意思。

鄭少卿似乎聽出了弦外之音,他知道表姐一直還在怪罪著自己,一直也沒有原諒自己,同時聽表姐的語氣里,分明也是在傳遞著一個信號:這么長時間,你竟然不來主動地看看我。

小男孩一直在盯著鄭少卿手中的水果在看,鄭少卿順勢將他抱了起來,并且使勁地親了親,他給小男孩剝開了一只香蕉。

“叫舅舅。”表姐木槿的聲音。

小男孩甜甜地喊了一聲“舅舅。”

鄭少卿意識到,表姐木槿已經原諒了他。

“你還好嗎,姐?”鄭少卿上下打量了木槿一番后,放下了抱著的小男孩,“我和潔茹都時時刻刻地在想你,不是我們沒來過,好幾次,你都把我們拒之門外。”鄭少卿拉著木槿的手,眼淚兮兮地說,“姐,你瘦了,你沒事吧?”

木槿看上去依然美麗。但如果仔細地審視或者近前細看,你會發現,其實她已經不像一年前那般水靈、細膩,雖然依然十分地嫵媚、性感,但又仿佛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這就更加驗證了鄭少卿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表姐心里一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既然今天來了,一定就要揭開這個謎底,哪怕再次惹得表姐不高興。如果木槿實在是遇到了什么難處,除非自己無能為力幫不了她,只要能夠提供幫助的地方,哪怕割一只腎臟給她,他都心甘情愿。

沉默。難捱的沉默過后,鄭少卿決定率先尋找話題,他要打破這一沉寂,尋求自己想要的問題的答案。

“孩子啥時來的?”

“前天。”

“你還上班,工作這么忙,孩子怎么辦?”

“上托兒所,我已經辦好了全部的手續。”

“姐夫呢?也一起來了嗎?”鄭少卿說這話的時候,是經過反復掂量的。

“離了。”木槿的話讓鄭少卿很有些吃驚。

“為什么離了呢?那么幸福的家庭。姐夫人挺好的。”鄭少卿盡量放緩說話的語氣,“姐,你可得慎重,婚姻非同兒戲,不能說離就離,不為自己也得為孩子多想想。”

“你不懂。”木槿面無表情,“當婚姻已經沒有了真愛,婚姻對于愛情已經失去了意義。”

鄭少卿錯愕地望著表姐木槿,“姐,你給我說實話好不好,我求求你,別急我了,到底怎么了?”

良久,木槿才告訴鄭少卿,“不怨他,責任在我,是我先提出來的。手續剛辦完,我也是剛從老家返回來,孩子歸我,財產歸他。”

木槿嘆了口氣,“你的直覺和猜測都是對的。。。。。。是我背叛了他。”

鄭少卿呆住了。他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么才好。責備吧,已經無濟于事。怨恨吧,表姐已經無地自容。總不能伸手打她幾巴掌吧,那可是自己的表姐,和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的親人。如果真的換成是自己的親姐姐的話,依鄭少卿的脾氣說不定早就兩個嘴巴子甩了過去,可是,表姐畢竟是表姐,還隔著一層關系,即使有再大的怒氣,自己也不能那樣做,更何況她的心情也是亂麻一團。眼下,除了安慰,沒有更好的辦法。

木槿稍微穩定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就和盤告訴了鄭少卿自己離婚的前前后后。

木槿的丈夫寶萊在家鄉的一家水泥廠上班,兩年前,一次意外,出現了工傷,下肢喪失了全部的能力。對此,鄭少卿是知道的,那時,他還沒有來東莞打工的念頭。表姐夫出了工傷后,他還和母親一起去醫院看望過寶萊。

和表姐木槿一起來東莞的那年,其實是木槿回家磋商離婚的事情,無奈寶萊死活就是不同意離婚,只好把這事先擱在了一邊。再說,那時孩子也還小。木槿把孩子托付給母親照管,已經在東莞打工兩年多。

“你知道的,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我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從一線操作工慢慢升到質檢部主管的。”木槿直視著鄭少卿,沒有再刻意回避他的目光,“從我進廠第一天起,就有很多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我,調戲我、侮辱我,有時加班到很晚,一個人走在沒有燈光的偏僻道路上,一個流氓企圖強奸我。”木槿咳嗽了一聲,接著說,“就在我被那個流氓拖入樹林里的緊要關頭,是金松善救了我。”木槿好像不愿再提及往事,顯得至今心有余悸,頓了頓,她又說,“金松善是我的頂頭上司,那晚趕巧他有事路過,關鍵時刻,要不是他的及時出現,說不定自己早就被那個流氓給糟蹋了。”

“后來,金松善提出送我回出租屋,由于我心里很害怕,也很后怕,那晚,他在我的出租屋里呆了很久。。。。。。”木槿終于把話說完了。

鄭少卿沒有言語。

“至于外界傳聞的我和金松善有一個私生子的事,那純粹是無稽之談,。。。。。。”木槿冷不丁又補充了一句。

“經歷了那個噩夢般的夜晚,我考慮了很多,一個女人家,只身飄在外面,本身就活得很不容易,稍不注意,還會被人騷擾。”木槿又對著鄭少卿傾訴起來,“你知道嗎?在這個地方,由于耐不住寂寞,多少打工仔、打工妹都是在暗地里搭伙過日子,彼此之間稱呼老公、老婆”。木槿又輕輕地嘆了口氣,“都是人呀,是人都有性的渴望和需求。我也是正常的女人啊。”木槿的眼角開始流出淚來,“我也想在累了的時候,肩膀能有個依靠的地方,起碼,起碼有點安全感。你知道的,你姐夫已經成為了廢人,那方面已經徹底地喪失了功能,我還年輕,一輩子守著他,就等于守活寡。。。。。。”木槿又使勁嘆了口氣,“所以,左思右想,最終下了離婚的決心!”

“我知道,你姐夫是一個好人,人,實在,忠厚、老實,對我也不錯。可,生活畢竟是殘酷的,光人老實有什么用,不當吃喝。起先,我的確很猶豫,也想就這么地和他將就著過一輩子,可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太憋屈。因為離婚的事,全家人都強烈反對我,你舅舅和舅媽還嫌我丟了他們的人,幾輩子沒出現過離婚這檔子事,偏偏說是我給他們抹了黑,抹就抹吧,反正也抹了,我不怕。”

鄭少卿的內心此刻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他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勸解表姐木槿,抑或寬慰她一下。

“我的工作也丟了,那家公司,我也呆不下去了,金松善回到韓國去了,也不會再回來了,他不可能帶我去韓國,我們充其量只是那種關系,和那些打工仔、打工妹沒什么大的區別,只是他需要的時候,就過來找我,不過他沒有他們那般粗魯。”木槿接著說,“我曾經提出過想嫁給他,以我的美貌和能力,我的確有些很自信。但事實證明,我又錯了。那個韓國人根本不值得相信,也根本不值得我去愛,其實他很自私,甚至自私的要命,除了每次來我這里,會稍顯大方地給我帶來一點禮物,沒有給過我什么實惠的東西,更不要說真愛。”

鄭少卿沒有料想到表姐木槿的話竟然這么露骨,幸虧是自己來的,要是妻子韓潔茹此刻也在這里,同樣聆聽表姐木槿的陳述的話,估計韓潔茹會羞得滿臉通紅。韓潔茹畢竟不同于木槿。

“今后你考慮后路了嗎?回山東老家還是繼續留在這里?”鄭少卿換了個話題。

“回去?既然把孩子也接到這里來了,干嘛還要回去?”木槿的話有些生硬,“就是天天到大街上當乞丐,也比回去強。”木槿說話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鄭少卿明白,木槿的情緒又開始反常。也許,這句話再一次戳到了她的痛處。

“我手里積攢了一些錢,雖然不很多,但在這里應付一陣生活,還是沒有問題。”木槿又干咳了幾聲,“我打算,盤下一家書報亭,位置我已經選好了,正巧有一家想要往外轉讓,價錢也很公道。”木槿有些興奮起來,“南方的報刊雜志有很多,有些書報亭都是打工仔、打工妹最喜歡光顧的地方,我已經做過調查,做好了,效益會很不錯。”

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對于表姐木槿的打算,鄭少卿還是表示贊同的。

鄭少卿很認真地告訴表姐,如果錢不夠用,自己可以提出兩萬元借給她周轉。

表姐木槿有些感動。

談完了表姐的事,木槿的情緒已經完全正常起來。木槿這才想起也該問問鄭少卿和韓潔茹的事情了。

鄭少卿于是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工作情況和韓潔茹目前的情況告訴了木槿。

木槿說,“恭喜你,兄弟,快要當爹了。”

突然,木槿話鋒一轉,盯著鄭少卿,“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在工作之余也干死人的營生?”

鄭少卿大吃一驚。

“你聽誰說的?絕對沒有的事,絕對沒有!”他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那么下三濫的事情,咱搞不來,也不會去搞,姐,你放心好了。”鄭少卿說這番話的時候,由于心虛,其實一點底氣也沒有。

“你得說實話,到底有沒有?”木槿犀利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這。。。。。。”鄭少卿不由自主地開始抓耳撓腮起來。他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再也無處掩飾,至于消息是如何傳到表姐耳朵里的,那倒是無關緊要了。

鄭少卿垂下了頭,雙手深深地插進有些蓬亂的頭發里,久久無語。

表姐木槿沒有再責備他,只是不停地嘆氣。

鄭少卿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對表姐木槿說,該回去了,潔茹還在家里等著他呢。

木槿也沒有過多地挽留他,抱著孩子親自把鄭少卿送到樓下,直到鄭少卿的身影消失在樓盡頭的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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