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聽著赫連溫柔的話語，小九的臉微微有些發燙：“你......你坐一會，喝口水休息一會吧～”

“不用，我要回去了，不然丁叔要擔心了。”赫連微笑地搖搖頭。

“你，不是有法術嗎？竟然還有人能傷你？”小九一臉擔心。

“是啊，我以后會小心的，不會讓人傷害到你。”赫連答非所問地回答，“我走了，明天我們書店見。”

“明天？明天下午我去找你，你照顧好自己。”

“好。”話音剛落，赫連便匆匆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屋子里顯得格外安靜，小九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一整天焦躁的心這才安靜下來，轉而又是一股復雜的情緒。

第二天，小九結束完酒樓的事務，便匆匆趕去書店。這回一進門，便看見赫連在店里安靜地看書，丁叔也在。“小九姑娘你來了，昨天的燒餅可還滿意？”丁叔看見小九來了便打趣地說道，“昨天招待不周了，下次丁叔請你和小赫一起去吃頓好的。”

“丁叔客氣了，燒餅很好吃的。”小九禮貌地回答。

赫連抬頭看小九來了，便放下書迎上前來，“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里？”小九一臉疑惑。

“不遠，去了你就知道了。”赫連拉著小九便離開了書店，背后傳來丁叔頭自言自語的話語，“年輕真好啊～”

走在川流的人群中，小九望著赫連的挺拔的后背有些發呆，自己的手被他拽著，跟在他后面，感覺今天的陽光很好，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不一會，赫連便停了下來，轉過身說：“就是這里了。”

小九環顧四周，發現這是城南的一個湖泊，冬天的風刮得湖面一陣一陣的，兩旁的樹木沙沙作響。

“這里，我春天的時候來過，現在天氣有些冷，冷寂很多。”小九踩著腳底下枯黃的草說到。

“這里人少，不會有人打擾我們，更重要的是這里天地的靈氣很足。”赫連似乎很滿意。

“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也就是自然元素。金木水火土就是自然元素的基本構成。我們人也是由自然元素構成的。”赫連耐心地解釋。

“我也是自然元素？所以我可以和天地感應嗎？”小九驚奇地問。

“當然可以，我馬上就可以教你。不過我先在四周布下結界，免得被打擾。”赫連說著環顧四周，走到一棵參天大樹前，將右掌覆在樹干上。

只見他閉目凝思了一會，這樹竟微微顫抖，沙沙的樹葉聲更響了，轉瞬間大樹便又恢復了安靜。

（二）

赫連將手收回，轉身微微一笑：“已經好了，你感受一下四周，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同？”

小九點了點頭，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安靜地感受四周。對比之前剛來的時候，這里的風明顯減少，湖面風平浪靜的，兩旁的樹和草都安安靜靜的生長。總來的來說就是安靜了，難道只是安靜了嗎？小九有些不甘，覺得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自己沒有發現，第一次授課，可要好好表現。

小九想起酒樓的劉掌柜，劉掌柜那天讓自己看街上的人，不要看細節而要看姿態。眼下沒有人，那自然是不是也有姿態呢？看湖，看山，看水，看草，會有什么姿態？

如果把這些比作人，一個像赫連這樣厲害的人在這里設了結界之后，大家會有什么表現呢？

小九眼睛一亮說：“這里變得很安靜，風平浪靜的，而且周圍的樹啊水啊草啊的，都顯得恭恭敬敬的。”

赫連拍了拍手贊許地說：“很不錯，像你一樣，第一次感受就能把這些自然物體的情緒看出來的，不多見。”

小九開心地說：“看來我還是很有潛質的。”

“現在來試試繼續感受四周，看看能不能產生共鳴。我先示范一下。”說著，赫連閉上眼，安靜地站著。

只見寂靜的四周又躁動起來，一瞬間，小九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小草直往上竄，低頭一看，這草坪的草竟一個個精神抖擻地直立著，抬頭一看，周圍一棵棵的樹都像孔雀開屏似的張開了自己的樹枝和樹葉。

赫連微微的跺腳，睜開雙眼，一切又恢復了。

“怎么樣？還滿意嗎？”赫連見小九一臉的吃驚，有些驕傲地說。

“滿意滿意，非常滿意！”小九不住地點頭。

“來吧，看看你的吧。”

小九便也學著赫連的樣子，閉上了眼睛，去認真感受周圍的一切。感受著風，感受著山，感受著樹，似乎聞到了青草味，冬天的草也香香的呢，想到了辛師傅做的梅干菜餅了，也是香香的。

“注意自己的思緒，要專注。”冷不丁地傳來赫連的聲音。

小九趕緊調整思緒，可是這越想越不集中，似乎很難進入狀態。

“試著調動自己的聽覺、嗅覺、感受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和這天地之氣呼應，”赫連耐心地說。

過了很久，小九才漸漸才進入狀態。

“睜開眼吧～”過了許久，耳畔傳來赫連的話語。

小九睜開眼，環顧四周，趕忙問：“怎么樣？有沒有看到什么變化嗎？”

赫連思索了一會笑著說：“有，時間有變化，其他的一點都沒有。”

“那不是什么變化都沒有？”小九有些氣餒，“我可是很認真的。”

“也許是因為太認真了吧，不用難過，剛開始沒有共鳴是很正常的。”赫連安慰到，“你小刀上的圖案是祥云，按理說你很有可能是水系，我們去湖邊試一試。”

“小刀我隨身帶著呢。”小九說著將懷里的銀色小刀掏了出來，跟著赫連來到湖邊。

（三）

碧綠的湖水，微微漾著，似小九的心般不見底。

小九右手拿著小刀，站在湖邊，有些無措地看著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上次，你說小刀發生了變化，具體是怎樣的？”赫連問到。

小九回憶了一下，說：“小刀被我不小心掉在水缸里，它將水結了一層冰，還發著藍光。”

“上次我只是在刀上試了試法術，想要催動，不過沒有實現。這刀應該有自己法術。”赫連解釋到，“或許，你可以將刀扔進湖底試一試。”

“扔進湖底？那撿不回來了怎么辦？”小九有些擔心。

“也許在經歷上次，刀和你已經有了共鳴，只是需要借助水的力量。放心，它是靈器，不會壞的。”赫連說著自己的想法，“再說，還有我呢，我幫你取回來就是。”

小九想了想，舉起刀，心里默念：‘抱歉了，記得自己回來’，便堅定地將銀色小刀拋向了空中。銀色小刀在空中劃開一道優美的弧線，掉進湖面，悠悠地墜向湖底，直至消失蹤影。

過了很久，湖面依舊平靜。

望著小九圓圓的臉龐布滿了愁云，赫連笑著說：“來，我們去樹底下休息一會，等等它。”說著便將小九拉到旁邊的樹蔭坐下。

“我三歲開始練法術，至今己有十五年，法術這東西，修煉也靠機緣，如果現在沒有，那是時候未到，不用著急。”赫連說著自己的過去，“七歲那年，我才第一次有了共鳴，之前一直在閱讀相關經文，這理論的知識也是很重要的，我們也可以從理論開始啊。”

“書上的知識嗎？”小九見赫連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心情，便開心起來，“你說的經文，是不是就是書店里的那些書？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在書店做事？專門找書，會不會碰到什么困難，就像上次那樣？”

“你又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我得好好想想再回答。”赫連哈哈地笑了，轉而舒適地躺在草地上。小九隨即也躺在旁邊，望著藍藍的天，感覺心情莫名地好。

“十歲那年便跟著丁叔他們開始做尋書人了。書店，是法術界的一個組織，也算是一片凈土。”赫連好聽的聲音緩緩地從耳畔飄來。

“那你可還喜歡？”小九問道。

赫連側了側身，望著小九的眼睛說：“喜歡。”

小九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慌亂地說：“那你為什么喜歡書呢？”

赫連微微一笑：“這個嘛，因為書能讓我看得更遠。”

“看得更遠？”

“對啊，有個地方是沙漠，到處都是沙子，你說那里會不會有樹有水？”

“都是沙子的地方，我還沒有去過，凡事沒有絕對，應該還是會有一點樹和水的。”小九想了想說。

“是的，那里還是有一種植物叫仙人掌，有些角落還會有淺淺的湖。那你可知道，五百年前，那里就如我們躺的這里一般，綠草如茵，碧水蕩漾？”

“還有這事？”

“這五百年前的景象，書上竟還有圖畫和介紹，從那天起，還是孩童的我便對這書中世界著了迷。”赫連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喜悅，“書能讓人看得更遠，距離上看得遠，時間上也看得遠。”

“這樣說來，這書我也甚是喜歡。”小九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