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海遙立即說:“我不知道那邊的情況,不過你也不用太著急。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搜索到這里來。”斗獸場鬧事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奴隸根本不值幾個錢。難道斗獸場會為了這個大張旗鼓的搜人嗎?她想繼續留下等待魯道夫。
“你們不想回到家鄉嗎?我聽說你還有一個女兒。”
那個男人聽到這句話,臉上一抹眼淚:“我的女兒,也被抓起來了。”家園被異族占領,親人也無法團聚。說起來就是滿腹傷心事。鵝毛屯這些村民都很想念家鄉,對于那些狼人的軍隊,那是又恨又咬牙切齒:“如果有別的辦法,我們哪里會這樣從家鄉逃出來。那些該死的異族,可惡的魔鬼!”
戰爭打來打去,他們曾經的領土上已經經歷過數次的戰斗,神職者只能解決敵人,卻不能一直守護在這里,雁過拔毛,異族搶走他們的食物,人類的軍隊又將他們當做奴隸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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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走道里,只有一束微弱的燭火在搖曳著。腳底下的聲音放到最輕,路海遙盯著外面的動靜,她用一只手扶著墻壁,銅質地的扶手不知道被撫摸過多少次,才能路出光潔的質感。她手指紋感受到上面凹凸的痕跡。用食指敲了敲磚塊。
“是這里嗎?”
在拍賣會開始之后,她就通過入場卷成功混進來了。黑霧曾經在雇傭兵的交易會辦理過賬戶,還偷偷設置過魔法陣,將自己的收藏放入一些其他人看不見的倉庫里。他認為在這里可以取出一些好東西出來。
路海遙縮在黑漆漆的走道里,聽著他絮絮叨叨。
她知道黑霧曾經或許是赫赫有名的大魔法師,但同時,他身上同時又有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和風格。路海遙不確定他的那些“收藏”中有多少神秘莫測的東西能幫助他變得強大起來。路海遙只能期望他一直這樣衰弱著。他們兩個的處境相同,黑霧才能和她和平相處。
像是看穿她想的,黑霧嗤笑一聲。它對著路海遙展示自己的財富。
那個私人金庫曾經是他路過這座城市的時候就有的,里面的東西和后來他聲名鵲起以后的收藏比起來,只能稱得上是一個寒酸的破山洞。它鉆進磚塊的縫隙里。四周抖動的石塊飛速的挪動。不多時。她就看到一個差不多兩米深,和人差不多高的洞口。
交易會的私人倉庫數不勝數,有不少魔法師喜歡把東西存在靠譜的地方。
她貓著腰鉆進山洞:“這是你自己挖的嗎?”黑霧簡直是一只快樂打洞鼴鼠。他用魔法將墻壁處理的光滑整潔。山洞里面整整齊齊的堆著箱子。他熟練的指揮著她打開第一個箱子。當她手指翻開那快生銹的鎖頭時,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沒有傳說中那種金光閃閃的畫面。
也沒有寶藏里常出現的什么珠寶首飾,珍奇寶物。
她翻開第二個箱子,果不其然,又是一陣發霉的羊皮紙味道。撲面而來的灰塵噴著整張臉。她不得不用袖子捂住鼻子。
“快點,守衛要來了。來不及了....”黑霧簡短的噥咕了句。“隨便拿點什么出來。”
路海遙退后了一步,她忽然撿起散落在箱子附近的一只粉筆。然后塞進了口袋里。做完這一切,她才將四周的磚塊恢復成原狀,然后悄悄的折返到另外一條走廊。在復雜的走道中,隨時都會有被發現的危險。這里是存放商品和財報的金庫。守衛們都嚴陣以待。
“我剛才的拿了什么東西?”她走出了走廊到一處偏僻的位置藏起來,帶著點兒好奇的問。目光挪到那只白色的粉筆上。很普通的一只粉筆,不知道她剛才是不是來不及隨手拿起的。
“你不想說就算了。”她聳聳肩。
黑霧打了個哈欠,很不配合的說:“你試試就知道了。”他說完。路海遙聽到了腳步聲。她眼睛往身邊的靈魂瞟去。另一只手配合的在地上的磚石畫出線條來。隨著她的動作。那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在墻壁上,她畫了一條將自己籠罩住的圓框。
同樣的場景就像孫悟空用金箍棒劃出的圓形,此時,黑霧湊到她耳根旁暗搓搓的說:“你不開口,不說話也不動。沒人能看得到你。”他說著,觀察著路海遙的反應。她蹲下來。指頭戳戳粉筆:“這是隱身筆嗎?真厲害。”
“真正的魔法師不需要借助其他外力幫助...不過。”他懶洋洋的撐起自己的下巴,微微頷首:“像你這種水平的,也只能借助它了。”
粉筆只有半截,握在手里只露出一個小頭。路海遙聽著四周的方位。她問道:“這玩意能挺多久。”
“半個小時粉筆線消失。”
正說著,腳步聲終于走近了。路海遙依靠著墻壁,將自己整個身體都縮在圓圈的內部。她聚精會神的盯著被抬過去的籠子。那個氣息非常的熟悉。因此她猜那應該是梅麗莎的箱子。甚至她還能聽得到一些悶聲,像是有人用拳頭砸籠子那樣“咚咚”作響。那是梅麗莎。她竟然被關在箱子里?
路海遙有些生氣,她一直把梅麗莎當成和自己一樣的小姑娘而不是一個奇怪物種的混血,她清楚的看到那個木箱子不到半米高,人在里面幾乎只能蜷縮成一團。拖車經過的時候,她的拳頭也握緊了。這種感覺很奇怪,好似同情心在作祟。
“你在自找麻煩。”黑霧不打算理會她,也沒說要幫助她,冷眼瞧著她的一系列行為。
她記下了箱子的編號。然后順著走廊往前走。四周是一個中庭的位置。頭頂二樓可以看到樹葉中間縫隙里流露出來的光線。頭頂正在進行宴會。大多是參加拍賣會的達官貴人。伴隨著音樂和舞曲,杯盞交錯。女仆們在樓梯中間穿行,保證上菜的速度趕得上食物變涼。
緊接著繞過兩個談話的女孩。
音樂聲也近了。好像就在頭頂。有人拉著琴。悠揚而漫長的調子,節拍適合跳舞,那種男人牽著女伴的舞蹈,帶著上流社會的節奏感。金色的液體和香料的濃郁。那種氣味很適合烤肉。她邊想邊流口水。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烤肉的香氣,她來這里很久都沒有好好吃過正常的東西了。像是硬成磚頭的黑面包,她感覺自己像是在生吞河沙拌水泥。
宴會結束的時候,拍賣會就正式開始,她不想等到那個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她能硬生生把一個大活人帶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