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把她當成猴子玩兒,偏偏她還后知后覺。
顧自氣惱了一陣子,又想著反正也確實是貶損了他,還撈了幾兩銀,是以,這些破事兒,便算扯平吧。
“該死,下一次,我定要找回臉子。哼,敢戲姐姐我,你活不耐煩了?!?
遠處,歐陽逸寒打了個噴嚏。摸著鼻子看看天上悠游的云朵。“看來,那蠢丫頭有點明白過來了呢。”
想到她終日打鷹的人,最后被鷹啄了眼,內心終歸是不平衡的。
是以,回到家后,切肉都把肉片當那個邪惡又俊杰的病美男。
正切著呢,屋門砰地被推開。
“唉呀,渴死我了,趕緊給我倒碗水來?!?
這粗大嗓門兒的人一進來就嚷嚷,毛玉溪想要藏肉也來不及。
進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老毛家毛二家的江氏。
一個長相略粗夯實,滿臉粉面疙瘩的矮胖婦人。據說,這人因為好生養,是以在家里都是好吃懶做,懶死個人的存在。因為替老毛家生養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是以老毛頭對她們這一房的人,縱然覺得懶散一些,但也沒少她們的吃穿用度。
今天,江氏在這附近除草,只除了一會兒便覺得全身癢癢,是以就找了個借口要喝水。卻是想著要跑到毛三家來打秋風,閑聊來著。
她眼放綠光地看著面前的肉菜,嗷嗷尖叫,“我說毛大侄女兒,今天晚上我可在這邊兒吃飯了。難怪你們情愿干活也不擱老房子吃飯呢,感情是因為在這邊兒天天吃肉呢,今天這肉我也要吃?!?
看著這婦人毫不客氣地徑直坐下,還一幅理直氣狀的樣,毛玉溪內心冷笑不已。
“嬸兒,我們家沒備你的飯。家里幾個小的還有我爹娘,都擱老房做活兒,爺奶可是允了的,就準我們在外面吃飯。這家里,可是一分糧食也不曾負擔。家里吃的用的,全是我跟倆個弟妹還有毛爺一起想法子掙的。今天這飯啊,真不好意思,確實是沒你的份。誰叫,我們家的糧食都是算著下的鍋呢。唉,窮啊,沒米的日子,嬸兒你是不會理解的。”
江氏愣住,旋即便鼻孔朝天地嗤笑,“我說大侄女兒,你還沒許人戶的吧?這個年紀,看起來也象是要許人家戶的。這么跟長輩說話,你這樣的姑娘怎么許人家啊。不是我當嬸兒的教訓你,你這樣是不對的,沒禮貌,也不尊重長輩?!?
“這位大娘,我們家確實是沒有多的飯食,你還是打哪里來,去哪里吧。唉,老爺子我也是窮啊,沒法子,這會兒強行留你,不合適?!?
一直在屋檐下坐著的毛爺,早就聽到了這江氏的話,這會兒便上前來插話,把毛玉溪的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
江氏這才掉過頭來,斜眼打量著毛爺,叉腰,“怎么,我要擱我兄弟家吃頓飯,你們還推三阻四?聽說,你個老頭是外面的乞丐,還是我三兄弟撿回來叫化子子老頭,沒人管顧,你跟著我那老實巴交的三兄弟混吃混喝,現在還要攆走我,我呸,你什么玩藝兒啊,今兒個,我還就要吃了?!?
說完,她得意地把毛爺的椅子搬過來,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兒姬指氣使地命令,“大侄女兒,繼續切肉,炒肉,你二嬸兒我現在餓的慌。好些日子不吃肉,這會讒的緊?!?
毛玉溪氣笑了。
這婦人蠻橫無理就罷了,還一幅天下人都得服侍她的樣子。
若是尋常的親戚家,請你吃頓飯有啥大了的。
偏生這江氏一幅我是長輩我要壓你的欺負人樣兒,還把毛爺說所那樣,她要給她吃,那才是見鬼了呢。
毛玉溪原就是個你禮讓我三分,我敬你三丈的人。
這會兒看她這德行,沖她微微一笑。
“嬸兒,我說了,咱們家今天沒飯吃。這些肉啊,呵呵……”
說著,毛玉溪抓起這一盆子肉,徑直就往后面去。
“我是要送給桃子家的,那天她幫忙摘了不少的果子,我這是把肉切碎了,給人送去做謝禮的。嬸兒你要想吃肉,行,我可以看你摘的果兒有多少,也考慮把肉工錢,換成肉價錢啊。”
江氏聽的怒火油然而生。
“你這晚輩兒的,怎么這樣跟我這長輩說話的,沒個家教。”
“嬸兒,你還真說對了,我這擱外面一直叫化子要飯乞食,還真沒幾個人教化我禮儀這些事兒。不過,但凡是人對我好的,我也記著人家的情。乞食的時候,人給我一饅頭,我有吃的,也會還人一碗面。到是嬸兒,你這一來就叱喝吆六的,好象,也沒個長輩的樣兒吧?”
江氏惱了,眼看著毛玉溪蹬蹬地往前面走,只得不甘地一跺腳。
“罷了,罷了,這頓飯,我眼見是吃不成的。哼,你們等著瞧,我得不著肉吃,你們的日子也甭想好過?!?
江氏嚷嚷著,不得不離開。
看她走遠了,毛玉溪才眸色冰冷地回身。
“毛爺,我今天過分么?”
毛爺搖頭。
“唉,有的人,長不象長,沒辦法尊啊?!?
“謝謝毛爺,有你這話,我心甚慰。”
“別想了,做飯去吧。一個粗婦,咱不懼她。不過,這幾天,怕是不會太平了。得想想怎么應對那老宅的幾個?!?
這么不省心的一家子,吃個飯菜也愁人。
做著飯,毛玉溪看著靜坐在一邊的毛爺。
“毛爺,你后悔來這兒么?”
“呵呵,大妞啊,我說毛爺一點也不后悔,你信不?”
“不相信!”
“其實,我還真的喜歡這兒??v然有一些個粗使仆婦。其實吧,人活在哪里不都是有這些麻煩事兒呢?咱們搬回來之前,在那邊的一個破舊的廟宇,還被比我們強悍的人搶奪了呢。在這兒,也就是些粗魯潑婦之類的打擾,在毛爺看來,這些事情,都不算事啊。人生,沒有波折,那怎么可能?!?
他這一說,毛玉溪一尋思可不就是這樣么。
在城里面,各類地痞流氓,一樣的欺凌弱小。
在這鄉下地方,若是連幾個潑婦也對付不了,她還算是穿越女么。
這樣一想,她就開心了。
“嗯啊,還是毛爺你說的對。這些個破事兒,哪里都有的。咱要愉快地活著,而不是被生活壓死。”
看她開心了,毛爺也樂呵的。
“毛爺,我去掐把菜回來,一塊兒混著炒,這樣菜好吃?!?
“中,你去吧。”
回到后院菜地,毛玉溪快樂地掐著菜。
她沒注意到的是,在后院草叢從里,一個猥瑣的男人正興奮地盯著她彎著腰,高蹺的臀部。
她移動一下,那男人就猥瑣著一起移動。
看著看著,這男人開始喘氣兒。
因為動作太大,四周的草也不斷搖擺,舞動。
“黃猴子,你丫的居然在這兒對著人大姑娘做這起事,老子打死你?!?
就在這時,一個大吼聲傳來。
毛玉溪回頭,便瞅見身后倆個男人扭打在一起。
她跑過去才看清,這其中一個,是獵戶周大山。
而另外一個,則是滿面疙瘩的漢子。此時,正嗷嗷地抗議尖叫著。
看毛玉溪過來了,之家伙狠狠推開周大山往前面沖。
“怎么了?”
“這小子……”周大山脹紅著臉,“對著你瞧,做一些……”
做什么,周大山沒再細說,但毛玉溪看他耳朵都羞紅了,也就明白。
內心微微感激,她沖他點點頭,“謝謝大山哥,若是無事,擱我家吃飯去?”
周大山趕緊擺手,“不,不用了,我,我就是無意中瞧見的……”
說完,他急促地離開。
到也是個憨實的漢子。
不過,剛才的事情,也告訴她,這村里,還有不少猥瑣心理的男人。
在鄉村地方,不少姑娘被禍害了,也只能顧了自己吞了苦水。要么嫁給那人,要么,就是胡亂打發出嫁。
終歸是律法淺薄的地方,還是得多注意一些。
這樣尋思著,毛玉溪便趕緊掐了菜往家返。
還沒到家門口,便聽見遠處有吆喝聲傳來。
“這晚上了,怎么還有人來這兒?”
她倍感奇怪,不過也沒往心里放。
飯做好了,毛三兒父子倆卻還沒回來。
到了天黑透了,毛三父子才從老宅回來。
遠遠地,大弟就滿臉怒氣。
看毛三兒,也是臉紅紅的,臉上猶自帶著薄怒,還有無奈。
不用多問,也知道這父子倆被老宅的人留下吃了排頭。
“爹,元寒,趕緊過來吃飯?!?
“姐,今天那個二嬸兒是不是來咱家了?她說的可真是難聽。”
毛玉溪微笑不變,“吃飯,咱被狗咬了,還能咬回去???他慪,是因為看我們活的好,不自在。越是這樣,咱就越要自在一些?!?
毛三幾個聽的眼睛一亮,跟著都端起了碗。
“對,對,是這樣的。”
“哈哈,吃飯,吃飯。”
毛三一掃之前的憂郁,吃肉吃的倍兒歡實。
是夜,毛玉溪也睡的很是安寧,壓根兒不去想老毛家的人會怎么樣。
早上,在鳥語花香中醒來,端著簸箕出去淘菜。
青石小橋,溪水潺潺。
走在鄉間小道,她情不自禁興致高歌一曲。
唱著洗著,水里面卻浮現出一個被水流抽斜長了的身影。好象,正饒有興致地瞧著自己??从白?,應是個年輕男人。
她怵然回頭,看見身后那病弱的,又帶著玩味笑容的男人臉時,幾疑自己是在做夢,為何,這鄉村地方,會看見那個病弱“同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