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唐越一臉懵逼看著她。

他剛剛一直看著這種了活人蠱的男孩，什么時候說過話了？而且還是和嫂子說的？難道他不怕老大抽他嗎？

程致歡不懷好意地看了眼他，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好像對活人蠱很感興趣？”

“不是”，唐越脫口而出，可神情卻有些驚慌，就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我的意思是，我對活人蠱這種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龍四聞言，神情越發悲傷，“最好是沒有，不然大羅神仙都沒有救，只會像孫兒龍六一樣，全靠一口氣活著，不能吃不能喝，和活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活死人嗎？

程致歡看了眼龍六，神色不明地收回目光，“龍六是怎么中了蠱毒的？”

這話也是霍霆梟和唐越想問的，兩人默契地朝著龍四看去。

知道他們都在等自己的回答，龍四一再搖頭，“都是永生蠱的惹的禍。”

果然如此。

程致歡和霍霆梟默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此刻心中所想的，然后又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龍四看著龍六，一臉哀傷，“那些人把六兒抓走去找永生蠱，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程致歡心里已經大概猜到了一些，一定是途中出了什么事。

“沒想到，那么多人去，全部都死了，只有六兒一個剩下半口氣，也是因為那半口氣，他才能活著，可是在這之后，我發現他被人種了活人蠱。”

“如果我平日里好好看管六兒，他就不會被那些人帶走，也就不會經歷這樣的事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龍四捶胸頓足。

如果他知道會那一天會發生這些事情，他一定會對六兒寸步不離。

可憐，可憐他的六兒還那么小，還沒有好好看過這風景秀麗。

唐越似乎特別深有感觸，神情也莫名多了些感傷。

他拍了拍龍四已經有些佝僂的背，一反常態地安慰人。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六兒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的，到時候他就苦盡甘來。”

“希望如此。”龍四情緒已經沒有太大的波動，龍六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罷了，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只能聽天由命，我帶你們去見其他人。”

“老大，我先跟著了。”唐越最先跟上去，面上還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霍霆梟并沒有著急，而是看向身側的程致歡。

她也在看他，“阿梟，你有沒有覺得唐越好像有點不對勁？我怎么感覺，他有事瞞著我們？不，是瞞著你。”

就算唐越真的有事瞞著她，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他們又不算太熟，可是……

如果瞞著的人是霍霆梟，似乎就有點不對勁了。

阿梟不僅是他的領導，更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除非是那種非常隱私或者非常秘密的事，不然需要瞞著？

瞞著也就罷了，還要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

霍霆梟卻是沒好氣地刮了下她的鼻尖，調侃道：“你這么關心別的男人，難道就不怕我吃醋嗎？”

“嘖嘖，瞧瞧這語氣。”程致歡戲謔地挑了挑眉，拉著他跟上去。

可是邁開步子的時候，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突然有股背后發涼的感覺。

本來閉著眼睛的男孩，突然睜開了雙眼，對著他們的方向露出了詭異的笑，蒼白的唇一張一合，仿佛在對她說著什么。

“怎么了？”霍霆梟看她心不在焉的，也跟著回頭看去。

可一切，沒有變化。

剛剛程致歡看到的，在他開口的一瞬間，煙消云散，仿佛只是她的幻覺。

真的只是幻覺嗎？

她搖了搖頭，看著他道：“沒事，只是多看一眼。”

霍霆梟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掌心，“注意力集中一點，這里不比京城和漠北，在這里，即便是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安然無恙。”

苗疆人擅長蠱毒，蠱毒蠱毒，蠱和毒，這兩樣事情，不過是在哪里苗疆都是赫赫有名的。

他不希望他們此行出現意外，更不希望他們三個人會少了誰。

程致歡點點頭，“行了，你還不放心我？你沒有讓我擔心就差不多得了。”

當她是吃素的嗎？她這個傭兵女王，雖然戰斗力不一定是最強的，但是說到逃生這種事，她從來都是不會向誰認輸的。

知道她的脾氣，霍霆梟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握著她的動作又更緊了。

兩人落后了十幾步，正當他們要追到他們的時候，唐越突然跪在了地上，捂著腦袋咆哮起來。

“啊！！！”

一聲聲尖叫，夾雜著痛苦，震得人耳膜都要破了。

程致歡還沒捂耳朵，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已經幫她捂住了雙耳。

就算她不看，也知道是誰，不過她還是扭頭看向霍霆梟。

“阿梟，我沒事。”

她的意思是讓他自己捂自己耳朵，可他就像沒聽到一樣。

沒辦法，她只能幫她捂耳朵。

唐越的咆哮聲大概持續了三分鐘，然后他整個人就像暈過去一樣倒在了地上。

在他旁邊，捂著雙耳的龍四一臉的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直搖著頭后退，口中還念念有詞的。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霍霆梟看了程致歡一眼，女人眉頭輕蹙盯著唐越餓方向。

他眼里閃過擔憂，“照顧好自己，我過去看看唐越。”

程致歡眼疾手快握住他的大手，“一起過去，就算死那我們夫妻倆也死在一塊好了。”

她的男人，這輩子她不會再放手，哪怕他要去赴死，她也會義無反顧跟著他。

“好。”霍霆梟本想拒絕，可看到她那么堅定的眼神，那些話就說不出口來了。

他們一起來到了唐越跟前，發現他此刻的模樣很不對勁。

嘴唇發紫，臉色一會青一會黑，看起來就跟冬天里被凍著一樣。

可現在，才夏末。

“龍四，這是怎么回事？”程致歡看向已經跌坐在地上的龍四，眼泛寒光。

龍四愣怔地看了她一眼，“子蠱，出現了，竟然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