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一雙皮膚蒼白到透明的手臂掃過電腦桌，桌上的東西全被掃落，雜亂的散在地上。

手的主人是一個眼眶深陷的長發青年，長發青年站起來又大吼一聲，一腳將電腦桌踹倒，他拿出一根香煙，點了好幾下才點著，安靜的房間里只剩下青年沉重的呼吸聲。

長發青年目光盯住地上濕漉的茶葉，茶葉在茶水上打轉，茶水順著地板的縫隙一點點的完門邊流。

門打開了，青年皺起眉。

門外站著一個稍顯佝僂的女人，女人無視地上的亂狀，她走進來將窗簾拉開說：“房間這么暗也不知道拉開窗簾。”

女人將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疊好放到床上。

青年看著女人黑色頭發中冒出的白色發絲說道，“媽，我自己來吧。”

他熄了煙，也蹲下來開始幫著收拾。

“你啊，這寫不出來東西就發脾氣的毛病要改一改知道嗎？媽知道你賺的錢多，但也遭不住你這樣糟蹋。”

青年點點頭，“媽你今天怎么來了？”

“我在老家給你找了個相親對象，我給你打電話你又不接，我只能自己過來了。”

青年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煩躁了，“我不是說了今年不結婚嗎？”

“相親又不是結婚，你三十的人了，再拖下去，你非要我入土了才肯讓我抱孫子不成。”

女人一生氣，青年的氣勢就弱了下去，“沒，什么入不入土的，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衣服收拾的差不多了，女人將臟衣服抱起來，說：“剩下來的自己收拾，下個星期二你要是敢不回來你就永遠別回來了。”

“是是，我一定回去，今晚媽你住這嗎？”

“幫你洗完東西就走。”

“店里忙？”

“忙著呢，記得回去的時候帶幾瓶好酒，你老子可不像我這么好說話。”

“曉得了。”

————

房間重現恢復整潔，電腦破了個殼但是還能用。

青年的手再鍵盤上飛舞著，文字整齊的排布在文檔中，很快，空白的文檔被黑字填滿，按下保存，青年細細的讀著自己的文字。

像一堆垃圾。

青年頹廢的靠在椅子上，眼神迷茫的看著天花板。

賺錢，賺個屁錢。

青年拿來一個橡皮圈將自己的頭發扎起來，他在衣柜里拿出一個‘悟空’面具，帶上悟空面具，青年離開了家，光亮的屏幕上，光標一閃一閃。

————

我有兩個名字，一個叫‘悟空’，一個叫‘妖怪’。

‘悟空’無人知，‘妖怪’人人曉。

妖怪穿過幽暗的走廊，他沒有經紀人，整個決斗場他是獨一份.

黑暗被燈關照亮，妖怪的嘴角上揚，燈關驅散走廊的黑暗，而觀眾的歡呼驅散他內心的黑暗，在這里，他是明星。

歡呼聲停下來，他的對手出場了，高大的身影，藍色的口罩，中階決斗場的新明星——強盜。

來嘛，青年嘴角勾起弧度，都是住山上的東西，看看誰更強。

熊大王收獲的掌聲同樣不弱，對于這個一場失敗都沒有的選手，觀眾都喜歡的緊，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把注壓在這個選手身上，錢就生錢，誰不喜歡？

懸空臺上的百歲嬌介紹道：“進入中階的‘強盜’擁有自創稱號的權力，我們的‘強盜’之前一直沒有用，直到這一場他才改變了自己的稱號，請問‘強盜’，你的新稱號是？”

懸空臺飛到熊大王身邊，百歲嬌將話筒遞到熊大王嘴邊，熊大王開口說道：“大王。”

“呃，怎么說呢，這個稱號聽著好像一點都不霸氣，為什么要取這個稱號呢？”

“因為我是大王。”

百歲嬌笑道：“大王說話的方式很有趣呢，有一點像你的對手妖怪。你知道你的對手為什么要取名妖怪嗎？”

熊大王遙頭。

“和你的回答一樣難以理解，他說他活在暗處。”百歲嬌重新飛倒高處，“那么廢話不多說，妖怪對大王…我發現你這稱號還挺占人便宜的，啊啊，好了好了，比賽開始！”

妖怪走上決斗臺，他說道：“山大王嗎？我們都是山上的產物，真巧。”妖怪的聲音清脆，語速很慢，他隨意撥開熊大王的拳頭，再用一股水流送開熊大王。

熊大王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剛才那一拳是怎么被化解的？

“我看過你的比賽，每一場你都很拼命，這么拼命是為了什么呢？”

“為了錢？”妖怪再一次撥開熊大王手，他不急著進攻，妖怪相信自己會贏，他想要享受這個過程，享受這個被人注視的過程。

熊大王這次感覺到古怪了，有水流的聲音，妖怪一定是發動了什么技能，自己還沒有發現。

“為了掌聲？”

熊大王第三次攻擊，再一次熊大王右拳發動火焰，火焰剛冒出頭就熄滅了，白煙纏繞的手臂再一次被妖怪推開，七根冰矛浮現在妖怪身邊。

七罪之矛，每一個屬性的星力都能學習，是通用型的技能，和靈體一樣，很難學。

人們對七罪之矛褒貶不一，這是一個兩極分化極大的技能。

熊大王不再急著進攻，他又注意道了，雖然主持人一直在講話，觀眾一直在吶喊，但是自己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動。

“為了刺激？”

熊大王搖頭，他回到道：“都不是。”

妖怪很高興熊大王愿意和他溝通：“你別說…讓我再猜。”

“為了一個人？”

妖怪根本不用去看熊大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因為水會幫助他掌握對手。

熊大王再一次嘗試進攻，龍息只吐出了一小道細小的火線。

妖怪用鼻子笑了笑，“別做無畏的反抗了，你的火焰今天不管用了。”

熊大王皺起眉毛：“不反抗等輸嗎？你這個人真奇怪，你為什么一副有持無恐的樣子？比賽不用盡全力怎么可以？有優勢為什么不把握而要這樣浪費時間？你不像贏嗎？”

看著熊大王再一次沖鋒，妖怪嘲笑道：“面對螻蟻，我實在是不能認真……”妖怪的手沒有攔住熊大王的拳頭，他趕緊后退一步，熊大王的拳頭擦著他的臉過去。

熊大王的星力艱難的向上行走，等它到達了一個高度之后，全場的聲音都清晰起來，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傳入熊大王的耳邊。

“大王選手的一拳擦到了妖怪的左臉，妖怪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百歲嬌解說著：“妖怪顯然沒有仔細研究過大王選手，要知道大王選手是最擅長以弱打強，創造奇跡的選手，他被很多觀眾稱之為‘奇跡的強盜’，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奇跡的大王’。”

“奇跡的大王！”

“奇跡的大王！”

這些上了年紀的觀眾呼喊著，他們都有一股直覺，大王這名選手和決斗場中的其他選手不一樣，他多了一些讓人向往的氣質，而不單單是血的刺激，是什么呢？他們說不上來，但是就是因為這個，他們像年輕人一樣為他呼喊，好像這不是見不得人的決斗場，而是在聚光燈下的賽場。

他在深淵中發光，黑暗中便有無數目光投來。

快要維持不住逃出的星力的時候，熊大王借助這個星力朝下看了一眼，包裹賽場的清澈水立方泛著迷人的光澤。

什么以弱打強嘛。

熊大王笑了，自己一直強的不像話好嗎？

熊大王腳步動了。

被蒙蔽的五感清晰起來，能夠感受到周圍的水流了。

這一拳，結識的命中妖怪。

“咕嚕嚕~”

“波~”

妖怪被打出水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