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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霜

這突發(fā)的狀況登時引得滿堂驚呼,方才各個故作瀟灑的公子哥都抱頭鼠竄,端的是杯盤狼藉,好一番熱鬧場景。

小丫鬟也聽到了腦后的勁風(fēng),渾身都僵直的扭過頭,便正見到飛起的桌子朝著自己便迎頭砸來,方才還漲的通紅的小臉頓時變得煞白。而楚升正在此時落筆,十四言寫就,右手順勢攬過小丫鬟,左手呈拳當(dāng)頭砸去,暗勁涌動間驀然相接,隨之便是一聲“嘭!”的巨響,木屑如同雨點(diǎn)般碎落。

這卞之德也是個有些許小聰明的,方才已然感到了危機(jī)感,楚升二人都腰懸利劍,來這里的目的他自然心中有數(shù)。同時他心里知道楚升才是主事之人,他想要突圍,唯一的方法就是先發(fā)制人,突襲楚升以轉(zhuǎn)移褚之鴻注意力,乘著機(jī)會遠(yuǎn)遠(yuǎn)逃竄,只要逃得進(jìn)龍爪門武館,那便無憂。

方才的動靜,果然是引得褚之鴻一頓,目光緊張的朝著楚升望來。乘著視線轉(zhuǎn)移之間,楚升擊碎木桌這短暫的功夫,那卞之德已經(jīng)是步履急動,一個移形換步便朝著側(cè)門沖去。

褚之鴻也僅僅只是一頓,旋即急忙閃身跟上,二人便在此處交起了手。

楚升卻看了看滿堂狼藉,臉上略微浮了一抹笑容,朝著那二樓的身影抱拳道:“清霜姑娘,卻是不巧攪了你的宴席。”

后者只是拿憤怒的眼睛瞪著他,心里又氣又惱。清霜

頂著幾如尖刀利劍般的眼神下,楚升依舊面目淡定,雖然口上致歉,但臉上沒有半點(diǎn)抱歉的樣子,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接著他卻是從懷中摸了摸,掏出一個碗來,右手驀然一擲,瓷碗便如同螺旋鏢一樣朝著二樓飛去。然而那在變故開始時便在清霜姑娘身側(cè)站著的一個中年壯婦卻面色不動,瓷碗及至不足十?dāng)?shù)公分時突然伸手,穩(wěn)穩(wěn)的將其抓在手里。

眼見卞之德扭頭欲從側(cè)門逃出,前腳剛跨出門要追出的褚之鴻似有所覺的回頭,身形頓時一個趔趄,卻是一口老血沒噴出來。

說好是給我買的碗啊!就這么轉(zhuǎn)手送了啊!魂淡!!

當(dāng)真真是表面兄弟!

楚升行了個禮,旋即擺袖轉(zhuǎn)身要走,但想起方才褚之鴻那個眼神,于是他便隨手抄起一個沒用過的瓷碗揣進(jìn)袖口,左右看看自以為沒人看到,旋即故作瀟灑離開。

“詩也作了,禮也送來,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出了門,楚升攏在袖子里的右手微微顫抖,有些木茬扎在血肉里,點(diǎn)點(diǎn)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還是太弱了,對勁氣的把控連卞之德熟練都沒有,暗勁無法做到收發(fā)自如,也自然難以護(hù)住自身。

“走,追上去,別讓那家伙跑了!”

對著身側(cè)的青皮一擺手,楚升面色鐵青的匆忙跟著方才褚之鴻二人追逐的方向趕去。

“姑...姑娘...”還沒從方才的突發(fā)狀況中緩過來的小丫鬟眼淚汪汪的跑上二樓,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就心里懼怕不已,這會兒連手里還捧著托盤都忘記了。

這番突發(fā)情況,敗了眾人興致,宴席自然是無法進(jìn)行下去了,這些滿口詩詞的公子哥們紛紛在心里大叫晦氣,就此狼狽離場。

清霜姑娘看著場中的斷凳碎桌,俏臉含煞,一嘴銀牙咬的咯吱直響,恨不得將鬧事的某人剁碎了發(fā)泄一番。

自家小丫鬟剛剛也是身處險(xiǎn)境,這會兒身體還瑟瑟發(fā)抖。她不由得嘆了口氣,摸著自家丫鬟的小腦袋細(xì)聲安慰著,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托盤上,正巧這時身側(cè)的中年婦女將手中的瓷碗扣在了宣紙上,更讓清霜姑娘心中氣急。

受她邀來的,不是富家子弟,就是才子書生,總之莫不是有才就是有財(cái),有財(cái)者奉上財(cái),無才者展露才。

哪像那人,卻是送來一個碗...

還是街頭小攤上隨處可見的白瓷碗,燒制的并不滑膩,碗身還帶點(diǎn)斑駁雜色。

最為可氣的是,這家伙走的時候還順手順走了一個瓷碗!

怎么有臉...她醉荷苑用的可都是燒制的上好官窯瓷碗,這無恥家伙卻還回本了,簡直小賺了一筆...

中年婦女此時開口說道:“看來只是尋常的江湖尋仇,目標(biāo)不是姑娘您,也不知怎么居然膽大到來這醉荷苑鬧將起來。”

清霜姑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頭先是放下心來,又忍不住惱火,想著定要讓樓主好生教訓(xùn)這鬧事的兩人,不然只當(dāng)醉荷苑是尋常街頭巷尾不成,說動手就動手,平白壞人興致。

小丫鬟在一旁呆立著,想起方才楚升護(hù)住她返身的一拳,臉蛋不禁有些微紅,過了一會兒才細(xì)聲細(xì)語的開口道:“小姐...他...他還作了詩。”

“嗤...”

清霜姑娘嗤笑了一聲,有些嫌棄的捻起瓷碗下的宣紙一角抽出,白了自家丫鬟一眼,“這么替他說好話,那你就用這碗吃飯吧。”

小丫鬟臉一紅,低著頭看著地面,望著自己的腳尖窘迫不已。

楚升的字倒也并不賴,畢竟曾棄武從文過,習(xí)過毛筆字也念過圣賢書,因此也還能入的人眼。

清霜姑娘只是看了眼字便笑了,“倒是寫的比那姓朱的好多了,那家伙一看那字就知道詩是他人捉筆代刀的,而且還寫的并不高明。”

“那小姐不是對他的玉珊瑚很滿意嗎?”小丫鬟捧著瓷碗插嘴。

“呦,你個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了哈。”清霜姑娘好笑的揉著自家丫鬟的臉蛋,捏了一會兒又將注意力轉(zhuǎn)回手上的宣紙上。

上面筆走龍蛇,墨跡連綿,一眼便知是匆匆寫就的十四言。

世上哪有十四言的詩。

這也太敷衍了。

清霜姑娘按捺住想要發(fā)火的沖動,仔細(xì)看過那寥寥十四言。

那寫的自是:

“清霜未落黃花在;

山雨忽來修竹鳴。”

殘句,但卻余韻長存,首聯(lián)頭兩字即為自己的“清霜”二字。

她曾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也是讀過詩書的,一觀便知這詩是好詩,足以壓下在場那些所謂風(fēng)流才子寫下的亂七八糟詩詞。

偷偷的瞥了一眼,見自家丫鬟抱著那瓷碗不放手,清霜姑娘也不由得心里嘟囔了兩句。

真是便宜這小丫頭了。

自古佳人傾慕才子,她自然也是如此,看到這殘句便知道那少年郎無財(cái)?shù)胁牛沂菫榇蟛拧?

這般一想,就算剛剛他才攪合了自己的宴席,倒也不算什么了。那份心里的惡感也全然消散,而全部的惡感則是落在了某位動手掀桌的家伙頭上,若不是那家伙半途掀桌,這詩也不該是只有十四言。

心中甚至還略有擔(dān)心寫詩之人的情況,他佩劍而至,尋仇而來,當(dāng)是一個江湖中人。

江湖,從來不是一個安穩(wěn)的地方,殺與被殺時刻發(fā)生。

只期盼他無事...

想了想,她輕提羅裙,下樓尋這醉荷苑苑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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