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危機破除 矛盾加劇
- 萌主駕到:天才御靈師
- 水浮藍
- 3838字
- 2018-12-08 16:46:06
洛九夏坐著的地方早已不是什么草地,而是慘白的骨頭。她騰地蹦起來,兩腿還有些打顫。
眼前一派平和的景象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陰慘慘的景象。空氣里彌漫著奇異的灰白霧氣,可透過霧氣,她又能清楚地看到地上以及那之后的東西。
那是滿地的白骨,有獸骨也有人骨,在森白的骨骼之間還有一些銹跡斑斑的佩劍,一看就經(jīng)歷過許些年月,荒涼頹敗。而在白骨的盡頭,是一只灰色的小鳥,鳥頭上有三根五彩斑斕的翎羽,灰鳥的眼睛呈現(xiàn)奇異的灰紫色,瞳仁里似乎有瑩白的光點不停的旋轉(zhuǎn)。
洛九夏對上它的眼睛,腦袋一瞬間空白,但很快又有一股清流注入,重又變得清明起來。這樣一來,不由有些心慌,驚得直叫喊:“ 師傅……”
鵝不食聞言轉(zhuǎn)過頭去,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不對勁來,當(dāng)下三兩步來到小姑娘身前,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洛九夏驚訝問道:“師傅,你沒看見?”
鵝不食一頭霧水,眼睛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就反問道:“看見什么?”
洛九夏這才一時到剛才那番景象只有自己看得到,只好抬手顫巍巍地指著前方,嘴唇都有些發(fā)抖:“好多,好多死人……還有……”
“小姑娘,你是大白天睡覺說夢話呢吧,哪有什么死人?”洛九夏正說到一半,旁邊忽然有一個尖酸的聲音插進來。
洛九夏僵著身子轉(zhuǎn)過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眉毛向下耷拉著,眼睛吊吊著,說不出來的詭異,此時正一臉嘲諷地看著她。
洛九夏還是第一次看見長成這樣的人,其貌不揚又出言不善,心里更覺幾分厭惡。皺了皺眉,轉(zhuǎn)過身來對那男人理也不理,只怔怔地看著自家?guī)煾担骸拔铱匆娨恢黄娈惖幕银B……”
鵝不食聞言,心里警惕起來。他這個徒弟雖然頑劣,但從來都知道什么時候干什么事,從不會在這時候開什么玩笑。
“什么樣的灰鳥?”鵝不食摸著花白胡子,沉聲問道。
“灰色的身子,頭頂有三個很長的五顏六色的翎毛。”洛九夏頓了頓,似乎是在想接下來的措辭,“它的眼睛很奇異,灰紫色中似乎有瑩白的光點在瞳仁里旋轉(zhuǎn)。我一看它的眼睛,就頭腦發(fā)暈。”
鵝不食思忖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說的是迷津鳥?”
洛九夏心里一團亂麻,胡亂點了點頭,又覺得自己其實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又很快地?fù)u了搖腦袋。這下把鵝不食也給看糊涂了,二人就這么僵在那里。
那耷拉一對眼眉的男人,呆頭愣腦地站了半天,自討了個沒趣,就悻悻地離開,一邊走還一邊逢人就說洛九夏師徒不知禮數(shù)。
洛九夏隱約聽見說她不識好歹,蹙著眉頭往那邊瞥了一眼。那男人也完全不當(dāng)回事,反而說得更加肆無忌憚。
“師傅,我們怎么辦?”洛九夏轉(zhuǎn)回腦袋,眼巴巴地看向鵝不食。
“這可不好辦,如今我們身在幻境中而不自知,根本無法做出什么反抗。”鵝不食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定在小姑娘身上,“破除幻境的關(guān)鍵在你身上。”
洛九夏愣了愣,繼而苦笑起來:“師傅,您可別開玩笑了。您徒弟這兩下子,您還不知道么?”
“你這兩下子是誰也打不過,但對付這鳥卻是足夠了。”鵝不食咂吧咂吧嘴,“也不知道該說你這丫頭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走到哪麻煩就到哪,但總會有一線生機。那迷津鳥除了幻術(shù)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了。你把它殺了,我們自然就出去了。”
“什么叫我走到哪麻煩就到哪?分明是他們貪心又沒本事,才招來這么一堆破事兒,怎么能怪到我頭上?”洛九夏撇撇嘴,手里卻是把鞭子拿了出來。她雖然對救人沒什么熱忱,但現(xiàn)在他們到底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她又受了人家恩惠,不救他們一把實在是有違自己良心。
“一個小小的靈者,難道還能看出別人看不出來的問題?”其他人也都看她拿出鞭子,雖然疑惑卻也不多問什么,只有那個先前碰了一鼻子灰的耷拉眼眉的丑鬼冷嘲熱諷。
“你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洛九夏冷哼一聲,手腕一抖,鞭子就靈蛇一般地探出去,說起來這鞭子雖然沒能認(rèn)主,但用起來卻出奇地得心應(yīng)手。
灰鳥受驚,撲棱棱地飛到半空中,眼中的瑩白光點轉(zhuǎn)得更快,同時小巧的身子也閃電一般俯沖而下,直奔小姑娘的眼睛啄來。
小姑娘對上那雙灰紫眼睛,一陣眩暈,只覺得頭重腳輕,幾乎要摔下去。
鵝不食在旁邊干著急,有心幫忙卻什么也看不見,只能在遠處急得干跺腳。
那灰鳥眨眼就到了洛九夏近前,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腕上手鐲透出紅光,小姑娘終于恢復(fù)清明,握著匕首的左手毫不遲疑地狠狠向上撩去。那灰鳥見洛九夏突然反抗,知道偷襲不成,只得振翅躲開。
旁人只看見洛九夏一個人在那手舞足蹈,卻不知這邊已是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走了一遭。
一擊未中,小姑娘也不氣餒,反而涌出濃烈的戰(zhàn)意。
灰鳥盤旋了一圈,瞅準(zhǔn)機會再次俯沖而下,洛九夏匕首揮動,一陣亂砍,灰鳥近不得身,又盤旋了好一陣才悻悻飛遠。
洛九夏輕輕地吁了口氣,虛脫的感覺一下子涌上來,只覺得四肢無力,心里突突直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灰鳥一離開,這片森林就變成了本來模樣,陰慘慘地霧氣,火紅的地面上白骨累累。
見多了兇惡場面的傭兵們也倒抽了一口冷氣,還是段冶白最先反應(yīng)過來,越過眾人來到洛九夏身邊,微微鞠躬,鄭重地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們。”他雖然不知道對方做了什么,但多少還是猜得出與洛九夏剛才的奇怪舉動有關(guān)。
洛九夏皺眉,眼中目光飄忽到不遠處那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身上,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只是小孩子瞎胡鬧罷了,當(dāng)不得真。”
段冶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聯(lián)想起之前聽到的那番言論,又哪里不知道小姑娘話中的意思,當(dāng)下苦笑一下,就裝起糊涂,一邊是自己多年的兄弟,一邊是剛認(rèn)識不久的新人,他的心還是偏了一下。
洛九夏見他不肯多說,知道他是心里明鏡一般故意裝糊涂。當(dāng)即也不在意,一轉(zhuǎn)身站在鵝不食身后,做起了乖寶寶。
段冶白尷尬地對著鵝不食笑了一笑就招呼著大家準(zhǔn)備繼續(xù)前進。鵝不食和洛九夏師徒二人則是吊兒郎當(dāng)?shù)馗诤竺妗?
“剛才你在干什么?”成南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也吊在了后面,此時正一臉好奇地問洛九夏。
“我剛才不是說了?小孩子瞎胡鬧罷了。”洛九夏面色不虞,說起話來更是陰陽怪氣。
成南想起剛才同伴的冷嘲熱諷,臉上騰地紅起來,直燒到耳后,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木九,他一向瘋瘋癲癲的口無遮攔……”
“那是人品問題。”少年話還沒說完,洛九夏就挑著眉毛打斷, “不過他有一句說對了,我就是不識好歹不知禮數(shù)!他以為他是誰?憑什么他說話我就要理他?呵,他有這么大的面子么?”
小姑娘把這幾天來的怨氣都發(fā)泄到成南身上,說出來的話越發(fā)刻薄,好像這樣才能讓自己舒坦一些。
“得罪你的是他又不是我,前幾日你說老大壞話, 我都沒跟你翻臉。”成南撓撓腦袋,為自己辯駁起來。
“沒人讓你過來尋晦氣啊。”洛九夏眼也不抬一下,冷冷地回應(yīng)。
成南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重新回到隊伍里。
“丫頭,你這脾氣發(fā)的好沒道理。”四下沒人,鵝不食這才小聲說道。
“憋了一肚子氣正沒地方撒,誰讓他自己撞過來。” 洛九夏癟癟嘴,有些委屈。她也知道成南無辜,但還是堅持著自己的看法,“打到了這就沒遇見過一件順心事,誰能高興的起來?”
“你要學(xué)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鵝不食皺了皺眉,嚴(yán)肅地教訓(xùn)起來。
“什么都藏著掖著,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洛九夏立刻跳著腳反駁起來,“人這輩子就應(yīng)該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這樣才是真快活。”
鵝不食瞪了自家徒弟一眼:“或許以后對敵,你的情緒將會成為你最大的破綻。”
小姑娘齜著一口小白牙,顯然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林子漸漸地暗下來,古老的樹木在清冷的月光下凝成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怪。
夜晚籠罩下的森林遠遠比白天危險百倍,段冶白也不敢貿(mào)然再走下去,只得無奈地下令扎下營寨,以作休息。
洛九夏單獨一間,被圍在所有帳篷的中間。小姑娘道了謝,冷著一張臉住進去;鵝不食和成南的帳篷緊挨著洛九夏的;再外圍才是其他人的。
成南暗地里得了段冶白的命令,讓他盡量修復(fù)與洛九夏的關(guān)系。少年只能苦笑答應(yīng)下來,心里也知道洛九夏此刻的不滿定然極深,怕是不會輕易軟下心腸來。硬著頭皮在外面喚了一聲,不多時簾子從里面挑開來,露出里面的洛九夏。小姑娘的臉色依然不太好看,但還是客客氣氣把他讓進來。
“九夏,我們再好好談?wù)劇!鄙倌昕嘀槅柕溃澳阋趺床拍芟麣猓俊?
洛九夏手托著腮,眼睛眨了眨,莫名其妙地問道:“我壓根沒生氣,消哪門子氣?”
成南張口結(jié)舌,支支吾吾:“就是,就是木九的事。”
“哦”
“還有段老大……”
“哦”這次還沒等少年說完,洛九夏就配合地應(yīng)了一聲,又歪過頭來看著成南,“還有別的事嗎?”
“有……”成南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洛九夏的臉色,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你能不能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他讓你來當(dāng)說客?”
“沒有……”
“可是你臉紅了。”洛九夏盯得少年心里直發(fā)毛,“下次說謊前記得控制住自己別臉紅,聽說控制不住情緒是說客的最大破綻。”
成南尷尬地?fù)蠐项^,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緩解氣氛,就聽見洛九夏幽幽地說:“如果你是因為他讓來才來的,那么你可以走了;如果你是自己來的,那么或許我們還可以再談?wù)劇!?
話音落下,成南沉默不語,洛九夏又繼續(xù)說:“我不想繼續(xù)在這上面糾結(jié)了,我們可以談?wù)剟e的。”
“為什么就因為這一點事,你就不能原諒段老大?”少年握緊拳頭站起身來,臉色通紅地瞪著洛九夏。
“小事?你覺得這是一個小事?作為一個首領(lǐng),不弄明白狀況就貿(mào)然接下一個任務(wù)是小事么?作為一個首領(lǐng),任由一個團員對另一個團員出言污蔑,卻不加管束?”洛九夏也站起身來,瞪著少年,氣勢絲毫不弱下風(fēng),“他邀請我加入的時候,可不是這么介紹自己的傭兵團的,他說湛盧傭兵團的人品沒話說,但結(jié)果呢?身為領(lǐng)頭人判斷失誤;身為團長做不到公正,連最基本的團結(jié)一致都落實不了。我只能說我失望至極!他就算比馮槐強也強不到哪去。難怪湛盧只能算是中上流的傭兵團,就這個樣子,永遠都不可能成為頂尖的那一個!”
“你……”成南被這番話氣得幾乎不會說話,一轉(zhuǎn)身沖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