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神龕玄關》3:蓄謀
- 黑荷
- 本華倫
- 4508字
- 2019-03-28 23:56:37
《黑荷》第一季《演火品天》小分卷
《神龕玄關》3:蓄謀
本華倫說完,卻得不到金城觀和尤悟愈的驚訝反應。
金城觀和尤悟愈兩人,完全不覺得震驚,只是露出嫌棄的眼神。
頓時夜里的小道上,默然失聲,只聽得蟋蟀在吱吱的鳴。
尤悟愈教育他說:“哎呀本華倫,不是這樣的,說鬼故事不能把別人的名字放進去,你這樣搞代入感太強,但真實感就弱了。”
金城觀附和:“對啊,你說,就說開頭是你聽來的,然后要說得很合理,中間要穿插多少恐怖氣氛,這樣才對。你一下就用我們熟知的名字代進去,太生硬。你看剛我和尤悟愈說的鬼故事,就有點真了。有點真但又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這樣的鬼故事才可怕。”
本華倫笑道:“你們是不信灑家所說的扶乩,還是不信鄒靈凌是仙契?”
“都不信啊!”尤悟愈說,“筆仙的故事太多了,都是騙人的,你這個鬼故事說得太爛了。”
本華倫不駁,棄權道:“行,說的你們不信不怕,那恐怕要你們親自經歷過的才信才怕了。”
也不知為何,單熙的船員們,都以為本華倫有某種不可思議的法術能力。所以,尤悟愈懷著猜忌的擔憂,問道:“你···這話說的···是不是要讓我們看見鬼?你是不是有幫別人開陰陽眼的能力之類的?”
金城觀嗤道:“尤悟愈你小說看多了吧?我就不信他有這么牛。”
本華倫笑笑,多有無奈,“呵~唉,灑家只和你們一樣,沒有那么神乎。既然兩位都不多信灑家,那灑家也無需往下說了,繼續行吧。”
尤悟愈卻不忿,因為本華倫不說,那金城觀執意繼續前去美宜佳的念頭,就無法被打消了。可也無可奈何,讓本華倫繼續說吧,他也不會說鬼故事,說的亂七八糟的。
可能是有點累了,三人的話慢慢就少,只繼續前行。
前面的路,越來越黑,風越來越涼。
山區的夜風,和城市不同,又冷又靜,像是故意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就吹過來冷你一哆嗦的感覺。
又走一段,本華倫突然停了下來,呆呆地站住,兩眼深沉有慮,像是被什么東西嚇到了。
尤悟愈回頭看著他,問:“怎么了?華倫?怎么不走了?”
本華倫像是被尤悟愈叫醒了,頓應回神過來,表情又變得無異,輕說:“沒事,繼續走吧。”
不慣猜疑的金城觀,也不多去問。他覺得夜晚出來和朋友走走,很是賦閑遐意。
他們走的路,是兩旁靠山的羊腸村道,只得兩條車道,而兩邊的山也不算高。
山并不連著道,村道離山腳,中間還隔著三畝田地,田地里種的多是水稻。
因此,村道給人的感覺并不壓抑,相反卻很闊朗,坦達自然。加上夜深人靜,沒有狗吠,也無流水,靜得有如無墨白紙的空感。
“前面就是了。”尤悟愈忽然來了一句,指著左邊的山頭。
金城觀出奇地看看手機,發覺不對,說:“哪里是哦!我手機顯示還有700米才到美宜佳。”
“不是。”尤悟愈解釋,“我說前面就是,我剛剛說的,幫李家尋的迷墓位置。”
尤悟愈又指著右邊,說:“對面的那邊,有幾戶人家,現在太黑看不到,那邊的就是張家的地方。你看嘛,那個迷墓是在左邊李家附近的山頭上的,怎么可能是張家的?難道人家下葬會跑到別人的地方去葬嗎?”
金城觀點點頭,覺得有理,后又覺疑:“哎~~~奇怪了,你說剪你家電線的人,可能是張家,他怎么跑這么遠來剪你的電線,這么有空嗎?”
尤悟愈也聳肩無奈,表示難以理解,卻無意間發現,本華倫此時蹲在路邊,好像在看道邊下面的什么東西。
“你干嘛?”尤悟愈走道本華倫身邊問。
本華倫只生笑而道:“蓄謀。”
“什么?”尤悟愈沒聽懂。
“呵呵,沒甚么,灑家只是在看,這下面水田里的,是不是檵木。”本華倫覺得沒必要解釋,就簡單地回答說。
金城觀他也湊過來,用手機的手電筒照了照道邊的下面。只見下面的路基邊,長著好幾棵矮細木叢,葉子深紫似血色,桿枝有粗有細,很是雜亂,卻相當茂盛。
金城觀又用手機照了照右邊的小道路基,發現另一邊也同樣長者一模一樣的檵木。
但互相對望去對比一下,又發覺右邊的檵木叢不如左邊的茂盛,兩邊的檵木生長情況差距很大。
“原來這就是檵木啊,你說的扶乩用到的檵木,就是這種植物吧?”尤悟愈問。
“對。”本華倫點點頭,然后擼高衣袖。
金城觀分別指了左右,也問:“怎么兩邊的檵木長得不一樣?左邊的長得很茂密,右邊的好像快要枯死的樣。”
正伸手向掏什么東西的本華倫,回頭看了看身后,發現果然和金城觀說的一樣,小道左邊的檵木明顯比右邊的要茂盛。
本華倫皺著眉頭,問兩人:“有沒有刀?”
“拿刀干嘛?”金城觀摸了摸自己口袋問。
“灑家拿刀取幾段檵木,以備不時之需。”
金城觀從口袋里摸出一個鑰匙扣,把扣上的小折刀打開,遞給本華倫,并叮囑他要小心點。
尤悟愈用手機幫本華倫照著檵木,好讓他看得清,“你截檵木干嘛用?”
本華倫小心地用刀截斷幾處分叉口的檵木,道:“灑家剛說了,以備不時之需,稍后便知。”
尤悟愈和金城觀互相對望了一下,終于才覺得他的話有問題了。
金城觀急問:“你等等,你等等,本華倫,我記得上次你說‘稍后便知’的時候,是在太平洋上,在我們船上。你說完‘稍后便知’之后,沒多久就有鬼魂登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東西不跟我們說?”
此時本華倫已經截了三段分叉檵木了,跨回到小道,回說:“你們認真聽。”
尤悟愈煞有介事地屏息靜聽,卻沒聽出有何不妥,問:“聽什么?什么聲都沒有啊!”
“這就對了。”本華倫提點說,“還記不記得?我們剛來到小道路口那時,是有蟋蟀聲叫的,但這里沒有了。灑家剛才在路中稍停了片刻,就是因為發現蟋蟀聲沒了。”
金城觀不以為然:“這有什么奇怪的,有些地方有蟋蟀,有些地方沒有,沒什么稀奇的啊!”
“觀兄此言差矣~夏之促織,避主而鳴···”
“哎你等等,說人話!”金城觀打斷他說。
本華倫無奈,改口:“夏天的促織···夏天的蟋蟀,會選擇避開主人家,挖洞鳴叫。所以,我們經常聽到室外有蟋蟀聲,很少在室內聽到。就是因為蟋蟀怕入主人家。”
本華倫又環指一周,“你看,方圓一里之內,沒有人家。但卻不聞蟋蟀聲,這是為何?”
金城觀一愣,學著本華倫的口吻:“為何?”
本華倫故意把聲線壓低,說:“那是因為,此處,有我們看不見的家!”
尤悟愈恍然喊道:“幕府?!”
本華倫怪叫道:“對了!所以灑家急急去取些檵木來,以防萬一。來來來,你們一人拿檵木的一段,準備扶乩!”
金城觀大驚,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可是···你剛說了,要童子才能握著檵木扶乩的,我們不是童子啊!”
本華倫辯:“童子一說,意思是童子之身,只要你沒與女人睡過,那還是童子。”
金城觀和尤悟愈你我對望了一陣,慢慢的,金城觀才說:“可是···我已經不是童子之身了。”
尤悟愈一怔,“我去!你什么時候···牛啊,偶像啊兄弟!我還是童子之身呢!”
本華倫強忍笑意,急道:“沒事,扶乩只需兩人,金城觀你拖著尤悟愈衫尾即可!灑家與悟愈來,你抓住檵木一頭,灑家抓檵木一頭,放在地下,等乩仙來,指明道路!要是我們胡亂再走下去,怕是走到了幕府舊址當中,那就麻煩了!”
尤悟愈嚇得趕忙擦擦手掌,把手掌中的泥塵擦干凈,再去握住朱紅色的分叉檵木的一端。
“來,蹲下。”本華倫吩咐說。
尤悟愈不敢怠慢,怕得罪乩仙,連忙雙膝跪到地方,和本華倫一起把朱紅檵木水平握著,慢慢伸到去地面。
金城觀也怕會在發生上次太平洋那樣的事,慌張地緊拉尤悟愈的上衣,一同跪在地上。
剛截下來的朱紅檵木,截口還有些枝汁溢流出來。
忽然,兩個人握著的檵木動了一下,本華倫馬上喝道:“別動!”
尤悟愈連忙解釋:“我沒動啊!檵木自己動的!我真沒動!”
本華倫“哦”的一聲醒悟,道:“乩仙來了,快把檵木空的一端,頂到地下,讓乩仙寫字!”
尤悟愈急忙把檵木另一端壓在地上,檵木溢流出來的汁液,粘到水泥地下,檵木在動,汁液慢慢的也開始留下痕跡,像是粘墨毛筆,在地上開始寫了起來。
金城觀大氣都不敢透出來,生怕得罪了看不見的乩仙,只緊抓尤悟愈的外衣,跪在一旁看。
檵木還在動,彎彎的在地下寫了一個符號,然后又豎著畫了一下,接著又畫了兩個小弧線。
畫完了弧線,檵木就不動了。
尤悟愈小聲地問:“寫完了嗎?”
本華倫側著腦袋,回說:“嗯~~~應該是寫完了,灑家看不懂寫的是什么。”
尤悟愈也側著腦袋,仔細看了看,看不出是什么字,也感覺不像是字,便問:“是地圖嗎?是不是讓我們按照這樣的線條走?”
金城觀跪著爬過來,也瞧了個仔細,疑道:“我怎么看著···像是英文?”
尤悟愈嫌棄地推了一把金城觀,“走!你不懂別亂說,乩仙怎么會寫英文?”
本華倫這時側過頭去,身體微微一抖一抖的。
金城觀又看了看,說:“確實是像英文啊!你看,這個彎彎的,是不是S?右邊那個,一豎,兩個弧波,不是B嗎?”
尤悟愈按著他的意思去看,確實也越看越像,一臉懵地看著本華倫,這才發現,原來本華倫此時正轉過頭去在偷笑!
尤悟愈一手把本華倫扯過來,問:“搞什么?你笑什么?這地下寫的字,怎么···”
本華倫終于忍不住,笑著解釋:“哈哈~~算了,不戲耍你們了。剛不是說灑家不會講鬼故事的嗎?灑家就讓你們親自經歷鬼故事啊!你看,你們兩個都嚇得跪在地上了!哈哈!SB!”
金城觀頓時大悟,從地上跳起來,一腳踹到本華倫身上,破罵:“我去!你···早知老子打機那時就不教你這土鱉說罵話了!都會用SB了!”
本華倫躺在地上還在笑,“檵木是灑家在動它的,哈哈~~~你們兩個,笑死灑家了!”
尤悟愈氣得面都紅,拿起檵木就要捅本華倫。本華倫拔腿就跑,兩人就在后面窮追不舍。
這本來看著遠的700米,跑著跑著就不覺得遠了。很快,三人終于來到了那家手機地圖上顯示的美宜佳。
三人都跑累了,也不再胡鬧。尤悟愈走近美宜佳,剛邁進第一步,就覺得奇怪。
平時進美宜佳時,一進來,就會聽到“歡迎光臨”的提示音,但是這次卻不響了。
尤悟愈摸了摸腦袋,以為是收銀員覺得太晚了,把提示音關了免得吵。
尤悟愈來到收銀員面前,問:“妹子,有蠟燭買嗎?”
正在玩著手機的收銀的妹子,驀地小跳了一下,神情很驚恐,像是被嚇到了,左右望了望,又繼續低下頭完手機。
尤悟愈見收銀妹子反應古怪,又不回答,便再問:“喂!靚女,這里有沒有蠟燭嗎?我家電線被人剪了,要買些蠟燭。”
收銀妹子連頭都沒抬起來。
尤悟愈正要發火,責罵她的服務態度,此時,美宜佳店的門口處,傳來一聲提示音。
“歡迎光臨~”
尤悟愈轉頭望去,原來是金城觀進來了。
金城觀在美宜佳門外把本華倫掐了一頓后,才推門走入美宜佳,拿了支水,到收銀臺結賬。
“多少錢的?”金城觀掏出錢包問。
這時的收銀妹子,才放下手機,把水掃了一下,回說:“這么晚還自己一個人出來買水啊?4元。”
金城觀笑了笑,遞了一張5元過去,“我和朋友一起走走的,睡不著,我朋友家的電線也被別人剪了,就出來散散心。”
收銀妹子一愣,問:“你和朋友出來?怎么沒看見你朋友?”
金城觀好奇地笑了笑,指著身邊同站在收銀臺前的尤悟愈,“這個額頭前有一撮白發的,就是我朋友啊!”
收銀妹子臉上掛出恐態,望了望金城觀的手指方向,然后尷尬地笑說:“別開玩笑啊帥哥,這么晚不帶這么嚇人的!”
一旁的尤悟愈,以為這個收銀小妹在嘲弄自己,開口吸氣準備罵她。
但此時身后的本華倫走了過來,把剛才的檵木遞了給尤悟愈,問尤悟愈說:“悟愈,你幫灑家看看,這檵木現在的顏色,是不是變黑色了?”
尤悟愈接過檵木,看了看,發現剛才是朱紅的檵木,此時變成了黑色。正想回答本華倫,卻又發覺到更不對的地方。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尤悟愈問本華倫。
“灑家剛等金城觀進來后,片刻就進來了。”
尤悟愈此時頭皮開始發麻。
“你進來,我怎么沒聽到‘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