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爐膛里的刀光
- 未日武圣
- 瘦鬼
- 5671字
- 2025-06-30 23:29:47
死寂。
腐巢深淵里那股子活了幾百年的悶臭爛泥味還在,可石磊感覺自己鼻孔里只剩了點自個兒血沫子的鐵腥氣。砸地上那聲悶響過去半晌了,他左半邊身子還麻著,跟壓了座凍透的冰坨子,右肩窩那塊炸斷的茬口倒是疼,火辣辣地一扯一扯往上鉆。耳鳴聲倒是消了些,剛才趙虎那破鑼嗓子撕心裂肺嚎出來的“撐?。 保€在耳朵窟窿里打晃。
他眼皮子沉得像灌了鉛,使勁掀開道縫。爛泥漿糊眼巴前,啥都是模模糊糊一片混沌粘稠。唯一看得清的,是斜前方塌陷下去那坑邊上,一個勉強能算人形的黑影杵在那兒。夏龍武那條怪嚇人的黑鐵胳膊——剛劈開巨瘤根須的那條胳膊,這會兒軟塌塌耷拉著,尖兒深深戳進泥里,像把半截銹刀插在牲口棚的糞堆上。整條膀子烏漆嘛黑,被燒透的焦鐵片拼的似的,剛才砍人時爆的那股子紅亮光早沒了,裂開的縫子里頭往外滲著粘糊糊的黑湯,嘀嗒嗒往下淌。
那黑影胸口中間裂開條大豁口,深得像掏灶膛掏穿了底。里頭一點暗乎乎的暗紅,跟著夏龍武喘氣兒似地一縮一張。那一下下搏動,跟底下整片爛泥塘子都連著筋,爛泥塘子深處好像也跟著悶悶地一震一震。
真他娘的……到頂了?石磊腦子里的念頭像泡了水的紙,捻都捻不開。撐到幾時算個頭?趙瘸子那破聲兒斷了,聽不見了。老夏那口窩囊氣,眼看是只出沒進了。
轟——咔?。?!
頭頂上突然開了炸鍋!裹著銹渣的鐵殼頂子猛地向下拱了個大包!灰綠腥膻的粘液混著鐵渣子,暴雨似的往下砸!不是之前那種被壓彎碾裂的動靜,是讓人牙磣的金屬被活剝皮撕開的慘叫!
石磊讓兜頭蓋臉的腥臭粘液澆得一陣惡寒,拼老命朝坑邊上那鐵疙瘩匣子后頭蹭。那破匣子冷冰冰硬邦邦硌著他殘存的后背,成了這爛泥窩里唯一能靠著的東西。
巨大的菌根觸須從裂口邊緣擠進來,比之前砸下來的任何一根都粗都惡心。厚得跟老樹墩子似的粘菌層底下擰著鐵銹疙瘩,鐵疙瘩和粘糊的玩意兒攪和得稀爛,像一頭腐尸肚子里鉆出來的鐵脊骨。這混合怪物的頂端,幾塊爛鐵片一樣外翻的結(jié)構(gòu)上,死死釘著一具穿焦糊破軍裝的“人”。
那人整條右腿都沒了,左胳膊肘子以下是空的,身子爛泥似的軟在那些鐵疙瘩結(jié)構(gòu)上,只靠著根粗鐵管子從后心插進去,連著那鐵脊骨怪物里頭的東西。
老鬼!
石磊的獨眼珠子瞬間充血!那癟犢子玩意兒下巴頦耷拉著,喉嚨的位置只剩個血糊糊的大窟窿!可那狗操的沒死透!露在鐵疙瘩上頭那半拉腦殼上,倆眼窩子成了兩個深不見底的黑窟窿,一股子冰冷滑膩的意念,粘糊糊地從那黑窟窿里滲出來,沒聲,卻往人骨頭縫里鉆!
那股意念剛掃過來,夏龍武那癱坑邊的黑影猛地一動!
不是反擊,是身體跟過電似地一哆嗦!胸口那塊裂開的暗紅口子驟然暗了下去,搏動微弱得眼看就要熄火!耷拉著的那條黑鐵胳膊也劇烈地抖起來,骨縫里滲出的黑油更多了!
嗚——哇啦哇啦哇啦?。?!
一陣刺得人耳膜生疼的尖嘯撕裂空氣!不是生物能發(fā)出的動靜,像是生銹鐵片子刮在破鑼上磨出來的高頻噪音!壓頂?shù)木扌突旌瞎治锷?,一個個沾滿粘液的鐵疙瘩關(guān)節(jié)縫隙處猛地彈開孔洞,里面鉆出幾十根、上百根小蛇似的金屬根須!這些細小根須如同打翻了巢穴的毒蟲群,發(fā)著瘋朝底下整個泥漿坑掃射!
噗噗噗噗??!
密集如同暴雨打爛泥塘!粘稠的膠質(zhì)地面瞬間被鑿出無數(shù)拳頭大的洞!腥臭粘液四散飛濺!這根本不是目標性攻擊,是無差別的死亡覆蓋!那粘稠腥膻的液體濺落到巖壁上嗤嗤作響,巖石被腐蝕出陣陣青煙!
石磊拼死往鐵匣子后頭縮,臉緊貼著冷硬的鐵皮,一股腥風貼著他頭皮掃過,頭發(fā)被腐蝕性液體燎禿了一塊,疼得他眼前一黑!
“呃…嗬……”
坑邊上,夏龍武那黑影猛地一抽!至少七八道腐蝕性粘液打在他身上!滋滋作響!他剛被劈開的豁口邊緣的焦黑皮肉瞬間蝕穿冒煙!更多粘液打在那條杵在泥里的黑鐵胳膊上,原本就黯淡無光的表面騰起縷縷青煙!他身子晃了晃,胸口那點暗紅搏動微弱得像風中殘燭,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熄滅。
就在那片致命的粘液暴雨即將把坑底兩人徹底淹沒的剎那!
塌陷坑坑底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堆腐爛金屬殘骸和厚厚淤泥堆積的區(qū)域,突然掀開一道窄縫!
“操你姥姥?。。 ?
是趙虎那破鑼嗓子!混著血沫子和骨子里的煞氣!
一個血肉模糊的壯碩身影從淤泥堆里猛然竄起!渾身上下纏滿了粗糲的鐵鏈子,鏈子在爛泥里泡得黝黑發(fā)亮!趙虎根本沒躲!直接迎著潑灑下來的腐蝕性雨幕沖了上去!右手里緊攥著的不是砍刀,是塊巴掌大小、布滿鋸齒和銹蝕尖刺的厚重鋼板!他把這玩意兒當成了盾牌!
噗噗噗噗!
密集的粘液砸在上面,鋼板表面瞬間蝕出麻點,騰起的酸煙嗆得人喘不上氣!但這玩意兒足夠厚實!替他硬生生擋住了潑頭的毒雨!趙虎沖的方向,并非直撲頭頂那巨大的鋼鐵粘合物,而是……
坑底邊緣!夏龍武那條深深插在淤泥里、正在被毒液灼燒冒出青煙的黑鐵右臂!!!
趙虎沖過腐蝕雨幕的間隙,身體表面沒被鋼板護住的地方同樣被灼燒得皮開肉綻!但他渾然不覺!那雙銅鈴大眼里此刻燃燒的是一種比灼痛更熾烈的瘋狂!他沖到夏龍武那條黑鐵臂刃旁,布滿血口和老繭的大手根本沒猶豫,一把死死攥住了那黑鐵胳膊靠近肩部的粗糙臂骨!
手臂入手冰涼、堅硬、如同在臘月天里攥住一把剛開鋒的厚背砍山刀!那股直透骨髓的兇戾寒意激得趙虎渾身汗毛倒豎!但他攥得更緊了!鐵手套上的棱角深深陷入掌心爛肉,血水瞬間滲出來,流在黑鐵臂刃暗紅色的紋路上,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老夏?。?!”趙虎用盡肺里最后一點氣力,脖子梗著,嘶聲咆哮,聲音如同裂帛,“接——刀——!??!”
咆哮的同時!趙虎那條纏滿鐵鏈的左臂,如同甩動流星錘般,猛地掄起身上纏繞的粗鐵鏈鏈條末端!沉重的鏈頭帶著嗚咽的風聲,狠狠砸向旁邊一根嵌在巖壁里、歪斜扭曲的巨大銹蝕金屬管!
鐺——!!?。。。?!
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響徹整個深淵!強烈的震動順著巖壁傳導!被砸中的銹蝕金屬管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大塊早已朽爛的鐵銹渣簌簌剝落!
震動同時傳導至趙虎握緊的夏龍武那條臂刃之上?。?!
嗡!
夏龍武那僵滯如同死灰的意念核心,被這股狂暴的物理沖擊和趙虎那聲嘶血咆哮中裹挾的磅礴戰(zhàn)意,狠狠砸中!
接!刀!
兩個字,如同燒紅的鋼釬,瞬間貫穿了即將熄滅的意識!那攤僵死的焦炭內(nèi)部,一點比殘渣更冷硬的玩意兒……猛地活了過來!
同時,深插淤泥中的黑鐵臂刃末端,那一點幾乎被腐蝕泥漿包裹的烏木爪尖,猛地一震!
嗤!
爪尖釘著的那塊仍在搏動、散發(fā)著灰綠核心髓肉的菌株,在震動的牽引下,狠狠撕裂!
一股濃郁到發(fā)膩的、帶著菌巢強烈惡念和污穢源能的粘稠漿液,瞬間從那撕裂的髓肉中噴射出來!但并未散開,而是如同被無形吸力牽引,瞬間倒卷!瘋狂灌入那黑鐵臂刃表面無數(shù)龜裂的縫隙深處!
咕嚕嚕!
臂刃表面龜裂的縫隙里,暗紅熔紋驟然熾亮!如同燒燙的血管突然吸飽了滾油!原本因能量耗盡而干癟遲滯的臂骨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卻在瞬間被這股強行灌入的粘稠能量粗暴地撐開、活化!
被趙虎攥著的臂刃瞬間變得滾燙!一股混合著菌株惡念和灼熱刀勁的恐怖能量流,如同解開了封印的兇蛟,順著臂骨內(nèi)部的通道瘋狂沖入夏龍武焦黑軀殼的核心裂口!
轟!?。?
夏龍武那點剛蘇醒的核心硬念,被這股帶著強烈惡意的暴烈能量狠狠灌入!痛!如同再次被燒紅的鐵釬捅穿!那撕裂和灼燒感甚至超越了之前的極限!但同時,一股原始的、被徹底點燃的蠻橫力量感如同爆炸般席卷了他近乎徹底崩潰的軀殼!
“嗬——!?。 ?
一聲混著劇痛與暴戾狂潮的嘶吼,徹底撕碎了夏龍武破爛的喉嚨!那只被趙虎死死攥著的黑鐵右臂——不,是被強行灌入能量激活、此刻已成他意志延伸的——臂刀!猛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熔漿流淌般的暗紅邪芒!
嗡!
臂刀不再是軟垂的死物!
它活了!沉重!蠻橫!帶著毀盡一切的暴烈!
夏龍武那僵死的軀干被這恐怖的力量帶動,猛地一擰!根本無需多余動作!借勢!純粹的力量傳遞!
那只纏繞著菌根粘液和源能的鋼鐵粘合怪砸下的巨足,就在眼前!
砍——!!!
臂刀拖曳著沸騰的暗紅流芒!由下至上!一個兇悍無匹的逆撩!
鐺——轟嚓嚓嚓?。。。?!
刺耳到足以撕裂靈魂的金鐵摩擦爆裂聲響!
那鋼鐵包裹、覆蓋厚菌層、粗如水缸的巨腳前掌部位,與逆撩而上的臂刀鋒芒悍然對撞!
臂刀末端那點烏木爪尖狠狠鑿穿了混合體根須表層的粘稠菌層!重重斬擊在里面的鋼鐵核心上!鋼鐵核心在這兇蠻的沖擊下瞬間變形!寸寸龜裂!無數(shù)蛛網(wǎng)狀的裂紋閃電般蔓延!
而臂刀的鋒刃——由夏龍武臂骨鐵化形成的猙獰結(jié)構(gòu)——在硬撼鋼鐵后也瞬間彎曲!發(fā)出即將折斷的刺耳呻吟!
力量的僵持只在毫秒!
夏龍武被劇痛與狂暴完全占據(jù)的意識里,只剩下最原始的、被趙虎甩鏈撞擊引動的那股“反掣”蠻力!
頂——上——去——?。?!
被他意志點燃的臂刀核心瞬間做出回應(yīng)!臂骨內(nèi)部強行灌入、尚未徹底被控制的菌株源能混合著殘余的鐵匣源力,如同在油鍋里潑進了冰水,在彎曲臂刀的筋骨通道內(nèi)轟然爆開?。?!
“砰——?。?!”
彎曲的黑鐵臂刃被這股力量猛地崩直!如同被重壓的鐵弓松開了弓弦!那瞬間回彈的力量加上它本身的沉重!
轟?。。。?
那龜裂變形的鋼鐵核心再也無法支撐!如同被重炮正面轟擊!瞬間爆裂!無數(shù)混雜著鋼鐵碎片、粘稠菌塊、燒紅烙鐵屑般的混合殘骸,如同被炸膛的加農(nóng)炮近距離轟出的霰彈,朝著上方那只巨腳、朝著連接腳掌的巨大鋼鐵粘合怪的主體!狠狠噴射上去!
噗噗噗噗噗!
碎裂的鋼鐵碎片如同彈片,瞬間在混合怪那龐大的主體結(jié)構(gòu)和覆蓋的菌層上爆開數(shù)十上百個孔洞!里面流竄的粘稠綠光被強行打斷!
這只剛剛還散發(fā)著滅世威壓的恐怖混合根須巨足,如同被敲斷了腿骨的巨獸,猛地一歪!沉重的本體結(jié)構(gòu)帶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朝著側(cè)面轟然傾斜砸下!
“砰?。?!”
龐大的粘合物砸在側(cè)面的巖壁上,震得整個深淵地動山搖!無數(shù)碎石和朽爛金屬殘骸簌簌落下!其上附著的粘稠菌層也在劇烈的撞擊中大片崩碎脫落!
機會!?。?
“老鬼!!”趙虎眼珠子血紅,他丟開被灼熱臂刃燙爛、滋滋冒煙的手套,甚至沒管自己糊滿了爛泥血水和被腐蝕液燒灼過的皮肉,用那柄染滿自己血污的厚重鋼板,死死抵住夏龍武的后腰位置!頂著!推??!
他那條還好的右腿爆發(fā)出最后的一股蠻牛般的力氣,在劇烈搖晃、如同末日墳場的地面上,踏著滾燙的泥漿和破碎的殘骸,推著夏龍武和他手中那條再次揚起、布滿龜裂暗紅紋路、散發(fā)著毀滅氣息的臂刀殘鋒——
朝著那只栽倒的巨大混合怪頂部……露出的某個布滿扭曲管道接口和閃爍雜光線路板的區(qū)域!
那個老鬼的半截身子就釘死在那區(qū)域的中心!
“啊——?。?!”趙虎的吼聲帶著血沫子。頂!豁出命往前頂!
夏龍武的意識被頂在槍尖!身體被趙虎推著在泥濘里犁出溝!那條沉重狂暴的黑鐵臂刃再次抬起,裂痕深處的熔巖紅光明滅不定,一股股污濁的熱氣從骨縫里嘶嘶噴出。
剁——爛——它——?。。?
“殺——?。。 逼畦屔ぷ诱ㄩ_的不是夏龍武的嗓門,是他胸腔里爆開的那口帶著燙人血腥的惡氣!臂刀撕裂著空氣,嗚咽的風聲里裹著鐵銹味和腐尸的膻臭,刀鋒所指,正是那堆爛鐵疙瘩頂端釘著的老鬼!
老鬼那釘在鋼鐵疙瘩里的半截身子猛一哆嗦,空洞的眼窩子里那點冰冷粘膩的鬼氣似乎都被這殺氣沖得一抖!他那只釘在鐵架子上的、只剩骨頭的手爪子——不,是根扭曲金屬焊成的東西,猛地一扭!死摳住了背后連著的一根管子頭!
“噗嗤——!??!”
混合怪軀體內(nèi)部,七八個早前被炸開的爛窟窿深處,猛地朝外噴出一大股子腥綠膻臭的漿液!這些粘漿子不是瞎噴,在空里凝成三股粗壯的、腥氣逼人的“觸手”,劈頭蓋臉地迎著撞過來的夏龍武他們甩過來!每一股里面都攪著碎鐵渣子和惡臭粘菌,空氣都給這膻氣染綠了!
“躲開!”趙虎嗓子都劈了,頂著夏龍武后腰的鋼板死命想往旁邊推??赏撇粍?!夏龍武那身子沉得跟凍實了的鐵坨子,被臂刀那股子瘋勁拖著,不管不顧就往前沖!
其中一股腥綠觸手卷著股子爛鐵銹的風,狠狠掃在趙虎頂著夏龍武的那塊厚鋼板上!哐當巨響,鋼板上的血泥和油污被刮掉一片,震得趙虎那條頂著鋼板的胳膊咔嚓一聲!骨頭茬子刺破皮肉瞬間被腐液燎出了白煙!
“呃啊——!”趙虎半邊身子瞬間麻了,破鋼板當啷脫手!整個人被這股力量帶著朝旁邊砸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在一坨從壁上震落的大鐵砣子上!
沒了趙虎那死力頂著,夏龍武沖勢不減!眼瞅著就要被剩下的兩股腥綠毒觸手卷個結(jié)實!
就在這時!
夏龍武那被趙虎頂了一路的背心,原本那塊厚鋼板的中心位置,一塊被剛才強酸漿燒蝕得變薄變形的鋼板片上——幾點極其微弱、卻亮得扎眼的紅色光點,猛地閃爍跳動起來!!!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精確定位信號的電磁波動,瞬間掃過!
是之前趙虎那塊破鋼板上焊著的一個火柴盒大小、早以為被打爛的小東西在發(fā)信號!
幾乎在紅點爆亮的同一瞬間!
“噗——轟——?。。。。 ?
混合怪頂部那堆爛管線里露出的、釘著老鬼的核心區(qū)域正后方!一塊不起眼的、覆蓋著厚重污垢和菌苔的暗黑色金屬保護殼,毫無征兆地轟然向內(nèi)爆碎!巨大灼熱的金屬破片伴隨著刺目的火光和濃烈硝煙猛噴出來!
巨大的沖擊波和破片流,近距離直接轟在猝不及防的老鬼那半截身體上!
“嗷——!!”一聲扭曲尖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嘯叫劃破空氣!混合怪那龐大的軀體整個向上猛掀了一下!劇烈的金屬斷裂聲和結(jié)構(gòu)撕裂聲中,老鬼那釘子般嵌在核心區(qū)域的半個身子,瞬間被撕裂爆炸淹沒!
混亂的火光破片煙塵中,一個不成人形的扭曲金屬焦黑物被狠狠拋飛出來!
爆炸引發(fā)的劇烈震動讓夏龍武腳下失控,狠狠向前撲倒!但他手中的臂刀劃出的弧線卻并未中斷!借著撲倒的慣性,那條布滿裂縫、閃爍著危險紅光的黑鐵臂刃,拖著最后殘存的毀滅意志,狠狠朝著被爆炸掀翻露出的那片狼藉的核心區(qū)域——
斬了下去!??!
嗤——?。?!
沒有巨響!只有令人牙酸、如同熱鐵烙過浸油皮革的高速切割聲!沉重的臂刃順著被爆炸撕裂開的巨大金屬創(chuàng)傷,狠狠切了進去!里面各種斷裂的線路、爆燃的絕緣層、閃爍著雜色火花的斷裂線路板、更深處粘稠的菌綠核心……如同切開了一頭巨大鋼鐵怪物的內(nèi)臟!
被斬斷的一切瞬間爆燃!整個龐大混合怪物的主體結(jié)構(gòu)如同徹底失去了支撐,在斷裂的火花和滋滋作響的短路爆燃聲中,轟然垮塌砸落!
大塊被劈開的核心結(jié)構(gòu)帶著殘存粘稠菌漿燃燒墜向深淵,而夏龍武那條完成最終劈斬的黑鐵臂刃,也如同徹底燃盡了所有燃料的烙鐵,裂縫中最后一絲暗紅光芒徹底熄滅,表面覆蓋上了一層急速冷卻后的焦黑硬殼,如同冰冷的石頭,隨著主人一同向前重重栽倒在滾燙的殘骸泥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