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一本司命薄反反復復地翻來覆去地看，還是沒能消除心底的那一點異樣。風吹來，一掀起一頁紙，而司命早已經一陣煙似的走了，下一瞬已到了渭崖那里。

留下的司命薄上，白紙一頁頁，只其中一張赫然用紅筆寫著三個大字：卓子文。

看到司命，渭崖倒是沒甚反應，不打一個招呼，在他這里來去自如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雖然他很不喜歡有人在他獨處的時候打擾他，但是司命有分寸的很，時間久了，似乎都習慣了司命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邊。

不過此次司命卻有些反常。往日里渭崖在忙時，司命只會在一旁自娛自樂，這次卻一把奪過渭崖手中的東西，直直的盯著他看。

“做什么？”渭崖看著他，有些不耐煩。

“我是誰？”司命的語氣也是異常的嚴肅。

渭崖覺得莫名其妙，奪回自己的書，換了個方向，背對著司命。然而司命卻不依不饒。跟著他換了個方向，依舊奪了他手里的書，甚至扔到了一邊。

執著的問：“還記得我是誰嗎？”

渭崖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無理取鬧。雖然以前也總會隔幾天就有不正常的一系列行為，但是只要不理他，司命就會自己無趣的走開，這次卻不依不饒。

渭崖愣了一會，決定給他一個面子，但語氣冷的很：“你能是誰？你想做誰？除了司命你還能做誰？”

司命冷笑：“呵呵，我在你這里，原來只是個司命。”把書撿回來，整理好，遞到渭崖手里，“也罷，也罷，我本來就是司命，除了做司命，我還能做誰呢？都是癡心妄想罷了。”

說完，便走了。

渭崖看著司命的背影，不知如何反應。他一向習慣了司命的不正經，也未見過除了笑以外還有其他表情的司命。這樣的司命，莫名的讓他有些心慌。

正想叫住他，問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看見司命轉身，嘴角帶笑，眼角卻沒有之前的光亮。

“渭崖。”這是司命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記得嗎？我尚在人間時的名字。”

渭崖不言語。司命才徹底地傷了心，冷笑一聲：“也是，我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哪里輪得到旁人來幫我記住。”

是他的癡心妄想，以為自己在此人心中還是有那么點位置。也對，這樣無情的人，滿心里除了自己，哪還容得下別人。

也罷也罷，就這樣吧，本就不該有的念頭，無故滋生了這么長時間，早該熄滅了，還是安安生生的做回他的司命吧，畢竟渭崖只想他做司命，只是司命，而不是他自己。

“卓子文。”

司命定住，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然而那人又真真切切的說了一句：“你本名是卓子文。”

只短短幾個字的句子，就讓司命紅了眼。一瞬間移動到渭崖面前，之前澆滅在心底的火苗滋滋地燃起，仿佛方才的失望不是撲滅火苗的水，而是助燃的酒。

幾乎是哽咽著問：“那你可還記得，我今年有多大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