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蕭煜挑眉：“不能是我？”

話落，蕭煜徑直捏住趙明晏的杯子，而后轉了轉，抬手就著趙明晏的唇印將剩余殘茶一飲而盡。

趙明晏瞬間沉眼。

蕭煜卻是撐著桌子輕挑唇角：“你這表情……是不樂意？”

說著，蕭煜將就那杯子又再添了杯溫茶給自己，道：“是不樂意是我，還是……不樂意我喝了你的茶？”

說話間，蕭煜再次抬手將手中溫茶飲盡。

同一個位置，同一個姿勢。

只是看向趙明晏的眼神多了兩分別的意味：“不是你叫我出來共飲一杯的么？”

“蕭煜！”

蕭煜卻是撐著桌子輕挑唇角：“你這般表情……是不愿？”

說著，蕭煜將就那杯子又再添了些溫茶進去，而后才又續(xù)道：“是不愿是我，還是……不愿我喝了你的茶？”

說話間，蕭煜再次抬手將手中溫茶飲盡。

同一個位置，同一個姿勢，且看向趙明晏的眼神也多了兩分別的意味：“可是你叫我出來共飲一杯的呀……”

“蕭煜！”

趙明晏眉眼更沉。

可蕭煜卻不為所動，甚至瞧著她眉眼含怒的模樣反倒越發(fā)歡暢。

趙明晏冷眼，正要開口，卻忽聽樓梯處傳來腳步聲，不得硬是深吸了口氣，硬將這怒意逼了回去。

“小姐！”，不由詢問似地量趙明晏一樣。

趙明晏冷哼，示意她不用管。

頓了下，又再平復了下，趙明晏這才抬眼朝著邊上的老掌柜道：“先前你說有人要見我，怎么回事？”

“這……”

老掌柜猶疑，不過眼見趙明晏似當真沒有要避忌的意思，這才又接著道：“是首飾鋪的元掌柜，前些時候忽地找到這兒來，然后托小的給您帶話，說是有事稟見。”

“小人沒應，然后他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囑咐了聲記得替他傳話便直接離開了。”

說著，老掌柜伸手拿出張字條來：“另外，他給了小人個這個。”

趙明晏接過，跟著只一眼便立時沉了臉色：“回頭跟那元掌柜交待一聲，將半緣坊跟醉仙居都交給他打理吧。”

趙明晏沉著臉暗自思忖了片刻后，而后徑直朝青黛吩咐了一句：“另外再查一下夏天無歸京后的行蹤。”

“是。”青黛聞言立時應聲，同時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反倒是老掌柜沒有多想，只是聽到這話當即便忍不住激動起來：“大小姐是打算開始營業(yè)了么？”

“不急，這邊的事等晚點元掌柜過來了你再同他商量一下再說，再就是酒坊那邊也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說著，趙明晏不自覺輕扣了下桌面，道：“先前的酒坊管事受了傷，回頭你跟應榮知會一聲，以后酒坊便交由他來打理，然后你也跟著調去酒坊那邊，這樣你們父子倆以后也能常在一處了。”

“好，那等元掌柜來了小人便去！”老掌柜聞言越發(fā)高興。

頓了下，見趙明晏確是沒別的吩咐了，老掌柜不由立時告了聲退，然后紅光滿面地下去了。

待老掌柜離開，青黛不由又再朝趙明晏面上量了一眼。

趙明晏下意識地輕扣著桌面，沒有應聲。

見狀，青黛猶豫了下，跟著也退了出去。

只是并未真的走遠，只到了旁邊不遠處的樓梯口位置便直接停了下來。

“你這個婢女倒是個機靈的。”蕭煜見狀頓時輕笑了出聲。

“你不是回宮了么？”趙明晏暗自擰眉，說話間又再往旁讓了些。

蕭煜聞言扯了扯唇角，涼道：“走吧，不是說請我共飲呢？”

趙明晏直覺不對，可一時又有些說不上來，只得任由他牽扯離了醉仙居。

只是眼見天色漸晚，而蕭煜卻仍沒個去處，趙明晏不禁有些煩躁起來：“你到底想做什么！”

說著，趙明晏舉起仍舊被蕭煜緊握著右手，使勁拽了拽。

“不做什么啊。”蕭煜順著她的動作輕晃了下手臂，跟著順勢將她拉得近了些，涼聲道：“不是你告訴母后牡丹最是高貴，便是沒有芍藥那般艷麗也無需介懷么？”

“我說錯了么？”趙明晏挑眉，話落又再使勁拽了一下。

但蕭煜紋絲不動，不但沒教她真的甩開，反而趁她不備再次將她拉得更近了些。

“沒錯。”蕭煜垂眼，眼神灼灼地緊盯著趙明晏的眼眸，涼道：“但你不是母后，而孤，也不是父皇！”

“可你是太子，終有一天，你也會是這大胤天下的君王。”趙明晏垂眼。

她不是赫連皇后，所以她不會像赫連皇后那般于帝王家奢求真愛，所以她要做的，只是如同紅梅一般守著自己的心，而后護好她身后的趙家……

“如果是你，我可以不做這個太子！”

蕭煜眉眼陰沉：“我說過，此生我的妻子只能是你，也只有你！”

說著，蕭煜徑直摟住趙明晏的腰肢，跟著摟著她狠狠用力往前一帶：“所以，我不只要你的人，我還要你的心！”

“此生此世，你人是我的，你的心也只能是我的！”

“你逃不掉的！”

“蕭煜……”

趙明晏有些恍惚，可旋即便又恢復清明：“帝位呢，江山呢？”

除非他真的不做這太子了，否則終有一日，他終將為了這帝位江山而將她舍棄。

一如昭慶帝，即便他心下仍舊深愛著赫連，可為了帝位，為了江山，為了這天下的臣民百姓，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可你卻不能說他不愛了，你只能說他的愛不是往昔那般純粹。

而正是這份不純粹，一步步將赫連推向了深淵……

“若是你跟江山只能選擇一個，那我便舍了這江山又有何妨！”蕭煜沉聲咬牙。

有那么一瞬，趙明晏似乎失去了所有感官。

明明身處鬧市，可周遭的行人，沿街的叫賣，甚至兩旁的房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間化成了虛無。

那一刻，她的眼里，她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都只有眼前這個咬著牙說要為了她而放棄整個江山帝位的男人。

或許更應該說是少年吧……

趙明晏漸漸回神，耳畔的嘈雜也漸漸重新清晰。

“謝謝你，蕭煜。”

謝你愿意為我放棄一切。

不管真假，這一刻，我信。

“趙明晏！”蕭煜沉眼，一把將趙明晏重新扯回自己跟前：“我沒跟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