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的下去就做安排?！壁w楊點頭應(yīng)道，“主子可還有別的吩咐？”

姜書璃想了想，又復(fù)說道，“幫我查一下瀾山學(xué)院凌澤二班一個叫付攀的人，這人昨日在學(xué)院欲壞我名聲，我想知道原因?！?

趙楊聞言一驚，默了默道，“主子，那小的再安排個人在學(xué)院盯著。”

“瀾山學(xué)院那么多練氣后期的夫子，”姜書璃有些詫異，“能不被發(fā)現(xiàn)？”

“自是可以，”趙楊謙虛一笑，“主子放心，小的會處理好?！彼麖膽牙锾统鲆黄袢~，雙手恭敬地遞給姜書璃，“這是聯(lián)絡(luò)暗衛(wèi)用的，只要輕輕吹響即可?！?

長寧侯府，舒竹苑。

羅氏正歪在貴妃榻上，兩邊各站著一個大丫鬟，舉著冬日雪梅團(tuán)扇輕輕地扇著。一旁的鳳鳥銜環(huán)銅熏爐燃著香，輕煙透過蓋上鏤孔徐徐溢出、裊裊上升，如云霧繚繞般。

“夫人，”門外守候的二等丫鬟掀了簾子，細(xì)聲稟報，“劉嬤嬤回來了?！?

劉嬤嬤是羅氏的乳母，在二房最是得臉，仰著頭邁步進(jìn)了屋里，先是看了眼扇風(fēng)的兩個丫鬟，才又恭敬地走到榻前屈膝福了福，“見過夫人?！?

羅氏對乳母向來是好，睜開眼抬手道，“嬤嬤快起來，早說過不用這般多禮?！?

劉嬤嬤低垂著頭，嘴角劃出驕矜的一絲笑意，待抬頭時已半分不見，“主子待奴婢好是主子寬仁，奴婢守禮是本分。不然這這一大家子豈不亂套了，如今主子掌了中饋，里里外外都得聽主子的，奴婢身為主子的乳母，自然更要做好才是。”

劉嬤嬤向來摸得清羅氏喜好，這一番話聽得羅氏心里甚是舒暢，“嬤嬤說的是。”

言罷，直起身，接過丫鬟遞的茶水抿了一口，問，“那丫頭可回來了？”

“剛回了府，去了壽安堂?！?

羅氏抿了抿嘴，呿了一聲，“倒是會裝。她都去了哪？”

劉嬤嬤回道，“就只去了瑞恒昌。到了后上了二樓雅間，約摸小半個時辰后下來，就徑直回了府。沒去旁的地方。”

羅氏輕哦了一聲，微微皺了皺眉，“她一個名門閨女，的確不宜在瑞恒昌一樓與閑雜人擠著買東西，容易被沖撞了去。上那二樓雅間也是正常。只是買個點心還能花上小半個時辰？可有跟上去瞧瞧？”

劉嬤嬤點頭，“跟著上二樓瞅了的，大小姐從雅間出來就是和青紙兩個人，沒見到其他人?！?

羅氏不作聲，手指在杯沿婆娑著，思忖了片刻，“熙蘭苑那邊近日如何？”

“看著身子好了些，”劉嬤嬤道，“說是平日里也可以處理些庶務(wù)了，但精神頭不好，不時頭暈盜汗，身子其實虛著呢?！?

羅氏不由得勾起了唇，將茶杯放到小幾上，站起身走到窗前，拿著案幾上的剪子修剪些案幾上的盆栽，“所以說，她這身子一時半會是好不全了？”

劉嬤嬤小步跟了上去，腆笑著說，“那是自然，還是夫人聰明，這一棋下得高，下得妙！那位至少一年半載好不了！”

忍不住呵呵笑出聲，羅氏心里喜不自勝。只要歐陽氏的身子好不起來，這中饋就一直在她手里。一年半載的時間足夠她掌持整個侯府，就算今后歐陽氏好全了，想要拿回中饋也不是容易的事。

“確定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她伸手捻起一片葉子，摘下來把玩。

劉嬤嬤笑道，“夫人盡管放心。想當(dāng)初那位聽說大老爺去了之后哀痛欲絕，我們往她那藥里就只放了一次狼虎之藥，就那一劑藥足以毀了她身子的根基。藥渣早就清理掉了，之后又是一直用府醫(yī)的藥方，就算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來！”

這廂姜書璃從壽安堂出來，很快就到了熙蘭苑。

歐陽氏正在暖閣里聽著幾個婆子匯報情況，她看著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倒是雙目比往常多了些神采，條理分明地把一干事宜安排下去后，便遣退了婆子們，笑著喚姜書璃過去。

“娘，我剛?cè)チ巳鸷悴?，買了些您愛吃的點心，我陪娘去用些可好？”

姜書璃挽著歐陽氏到桌前坐下，青紙已經(jīng)把食盒里的點心布好了，“娘，這是小麻油酥餅，您嘗一口看看?！?

歐陽氏見婆子也有小半個時辰，恰好也有些餓了，笑著吃了些點心，“你大哥小時候最愛吃這個，要是這會還在，定也十分歡喜。”

“娘！二姐！有好吃的不叫我！”姜書誠跑了進(jìn)了屋，一屁股坐在桌前，裂開嘴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嘻嘻道，“我也愛吃小麻油酥餅，娘和二姐偏心，盡惦記著大哥，都不關(guān)心我?！?

姜書璃笑著揉揉弟弟的頭，“不是二姐讓硯菊去喊你過來，你這還黏著后院的師父不肯過來吧？”

自從開始練氣后，姜書誠就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興趣，平日里只要有功夫就往后院跑，嚷嚷著要像大哥一樣。

“娘，二姐，”姜書誠給歐陽氏遞了水，“大哥去了仙門修仙，以后這家里頭就我一個男子漢，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

歐陽氏聞言，和姜書璃對視一眼，兩人都心有觸動，“好，你好好修煉，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我們大房就靠你了。”

“不過要注意勞逸結(jié)合，”姜書璃對幼弟有些心疼，“大哥練功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栽里頭的，平日里也要學(xué)會放松，知道不？”

母子三人聊了一會，見歐陽氏略帶困意，就扶著她進(jìn)內(nèi)室歇下，姐弟倆告退出了房間。

待姜書誠離開熙蘭苑，姜書璃喚來徐嬤嬤，她是熙蘭苑的掌事嬤嬤，也是歐陽氏的乳娘，細(xì)心問了這日歐陽氏的情況。

“夫人精神頭是好了些，用了早膳后見了店鋪的管事，”徐嬤嬤眉間帶了些憂色，“只是夫人夜里頭虛汗不斷，一晚要換兩三身衣服，這身子骨虛弱了些，怕是要好好養(yǎng)上一段時間?！?

姜書璃皺眉，“嬤嬤，娘前陣子雖說傷心過度，但也沒有得余的大病，而今也快一個月了，看著好了不少卻這般虛弱，是不是有些奇怪？”

“奴婢也是這么想的，”徐嬤嬤嘆口氣，“夫人平日里身子骨好著的，這委實怪了些。”

“嬤嬤，”姜書璃想了想，說道，“一會你將府醫(yī)的藥方，還有用過的藥渣，拿到外邊醫(yī)堂去問問情況，小心謹(jǐn)慎些。”

徐嬤嬤聞言怔了一怔，旋即心領(lǐng)神會，點頭應(yīng)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