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殺了蘇伶?張清野呆呆地看著蘇伶的身影逐漸變淡,若不是她最后讓他快跑,他恐怕會一直這么傻站著。
“笨蛋,快跑啊!”張清野在心底怒吼,他轉過身,不再去瞧讓他心都顫抖的畫面,轉身朝密林深處逃去,只要再跑上一段距離,他就算逃進了黑森林中。
“啊!”他剛沒跑出幾步,身后便傳來一陣怒吼聲。
蘇伶的劍插在趙廣的胸膛上,卻并沒有殺死他,此時他臉色青黑,胸膛劇烈起伏,他滿懷暴怒,用殺人的眼神盯著張清野,似乎二人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去死吧!”趙廣忍著重傷帶來的疼痛,向張清野追來:“老子要將你給活生生地拆了!然后提著你的頭顱去見那婊,子、賤人!”
他那惡毒的語氣讓張清野心底生寒,他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趙廣離他多近,他只能撒腿朝那黝黑的林子逃去。
身后的風聲越來越大,趙廣離他越來越近。
“呼呼!”喘息聲在他身后響起,張清野大駭,他略微地偏過頭,便看到趙廣那張陰沉地似要滴出水一般的臉。
隨后,一股巨力猛地拍在了他的背部。
“咔擦”一聲脆響,似無數關節爆開一般,張清野被他這一掌直接拍飛五米。
趙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張清野沉默地看著他,蘇伶臨死前的模樣還深深映在他腦海里,怒意就像眼中的藍色火焰一般滾滾而動,他的恨意從未哪刻像現在這么濃郁!
“我一腳踩爆你的腦袋,可憐弱小的妖種!”趙廣一步步朝他走去,眼中殺意毫不掩飾。
突然,躺在地上的張清野再度爬了起來,繼續朝前跑去。
他像跑過一條分界線一般,這邊尚且還有陽光灑照,但到了那頭,遮天蔽日的古樹與藤蔓交織,讓這片區域暗無天日、陰冷無比。
黑森林到了!
趙廣在那條分界線處停下來腳步,他陰冷地盯著張清野。
“你當我不敢追你嗎?”他語氣中的那股陰沉與暴怒似乎已經有些壓抑不住。
張清野置若罔聞,一瘸一拐地繼續朝黑森林深處逃去,剛剛趙廣那一掌差不多讓他渾身散架。
“你給我回來!”趙廣暴怒,他眼中滿是猶豫之色,最后他深吸一口氣,一步踏過那條天然的分界線,朝張清野追去。
“吼!”黑森林深處傳出一陣陣獸吼聲,一股濃烈的妖氣飄搖而出,隨后這些參天古木的枝葉沙沙而動。
有東西過來了,張清野與趙廣同時停下來腳步,望著那宛若一張大口的深處。
“嘶!”一條粗壯如牛的蛇不知從何處游竄而出,它的尾端緊緊纏繞在一顆古樹上,吐著蛇信,黑色的瞳孔似帶有靈性一般打量著周圍。
一只蛇妖!而且是一只恐怖的蛇妖!
“嗖!”只見這只蛇妖突然就將頭顱對準了一側,那里是一片濃密的矮木。
“吼!”片刻,一只一個人高的巨型大狼從那里鉆了出來,眼睛發出幽幽的綠光,它首先戒備地看了那蛇妖一眼,隨后,它的目光放在了趙廣身上。
而那原本盤在樹干上的蛇妖突然就不見了身影。
冷汗瞬間打濕了趙廣的后背,他轉身朝林子外逃去。
也在這時,那只狼妖也低吼一聲,朝他撲去。
獸吼聲逐漸遠去,張清野呆呆地站在那里,沒過多久,他聽見一聲慘叫聲,隨后便看到一條游蛇含著半截身子消失在林子深處,而那只狼妖卻不見了蹤影。
“呼!”他跌坐在地上,若他還是一個正常人,必然冷汗淋漓、兩腿發抖。
趙廣大概是死了。
玩家死后,會在神壇復活,神壇位于豫州、雍州、冀州、荊州、梁州五州交匯處,傳聞那里是九州世界的中點,玩家被擊殺后,會在現實世界一天后于神壇復活。
而修為也只有原來的十分之一,一流高手跌落為二流高手,二流高手變成三流高手,至于三流高手,則變成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一切從頭開始。
所以玩家被擊殺一次代價是非常慘痛的,但好在要提升上來并不難,因為修行上的領悟并未缺失,唯一損失的便是內力之類的可以靠打坐提升上來的東西。
而九州世界,對于玩家,不,對于所有的修行者來說,最珍貴的便是領悟,這與天賦有關,也與生死邊緣的搏殺有關,所以玩家會接取各種危險的任務,在生死的邊緣游走,以激發自己的潛能、踏平修行路上的坎坷,以達到更高的境界。
想到趙廣這次要損失十分之九的修為,張清野便覺得大快人心!
只可惜蘇伶也死在了趙廣的手上,可若她沒死在趙廣手上,踏入這黑森林的一刻起,她恐怕也會死在獸妖手中。
那復活神壇離星城有一段不近的距離,這意味著恐怕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才能與蘇伶再遇,想到這里,張清野不由嘆了口氣。
他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我現在去哪?張清野茫然地望了望周圍。
繼續從官道前往星城?如今官道上并不安全,特別是沒有同伴,隨時都可能有人對他出手,這是人類對獸妖天然的敵意。
或者穿過黑森林?
只是在黑森林的外圍,他就遇上了一只狼妖與一只蛇妖,好在那些獸妖對自己并不感興趣,相比之下,似乎穿越黑森林會更加安全一些。
只是望著那幽深黑暗的森林,他覺得這片密林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平靜,里面似乎不只藏有獸妖一般。
最終,他咬了咬牙,遁入了黑森林深處。
·····
某處大學宿舍摟里,一道身影從游戲倉里坐了起來,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胸口略微有些起伏。
“趙廣!”她咬牙切齒,臉蛋上滿是怒色。
趙廣那陰沉的臉色與森冷的話語讓她作嘔,讓她忍不住緊皺雙眉。
“也不知道小骷髏跑了沒有·····”她越來越擔憂。
此時已經是晚上三點,她毫無睡意。
女人無疑是最記仇的,她望著窗外的黑暗,咬著銀牙,暗自道:
“你給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