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深處,有一處監(jiān)獄,名叫‘天假牢’,此地乃是關押罪大惡極之徒的地方。
項覓山匆匆而來,對著獄卒道:“那人怎樣了?”
獄卒是個四五十歲的壯年男子,胡子拉碴的,聞言卻是苦笑道:
“那女子昨夜鬧了好一陣子,后來似是睡著了,便不再嚎叫。
今日早間天方蒙亮,忽然又發(fā)起狂來,口中喝罵不休!”
項覓山眉頭微微皺起:“都說了些什么?”
獄卒回道:“似是說要去參加什么典禮,后來還叫囂著要追殺什么人十天!”
項覓山聞言眉頭皺的越發(fā)的深,當即擺了擺手:“我進去瞧瞧!”
才開得監(jiān)獄大門,行走不遠,他果然聽見了一陣中氣十足的女高音:
“死捕快,快將我放了,你以為這樣綁著我,我就死不了了嗎,我要絕食…”
又行走了一陣,終于來到了一處牢房,房里的藍衣小姑娘見了項覓山,登時氣道:
“臭捕快!你給我聽著,我?guī)煾凳蔷湃A魅影,她是凝丹境的大高手,識相的話就把我放了!”
她此時的狀態(tài)很不好,手上腳上都被上了鐐銬,四根鐵鏈連著鐐銬,另一頭拴在東南西北四面墻上,腰間又束了一圈鐵鏈,也連在東西南北四面墻上。
這個狀態(tài)的藍沭,腳不能挪,手不能動,腰腹都不能扭,這是窮兇極惡的狂賊才有的待遇。
只見項覓山冷冷一笑:“藍沭,我家墨捕頭說了,上次你便殺了一個浪人,后來雖然消了罪,但是昨夜又意圖殺人,雖然未能得手,但這一日一夜的牢獄之災,卻是不可免得,你還是好好在此待著,晚間自會放你出去!”
藍沭聞言,一陣跳腳,好在鏈子雖穩(wěn),卻不影響她跳腳。
“今天是云信閣的開業(yè)之日,你放我出去,我明日回來多蹲兩天大牢,怎樣?”
她一臉的希冀,心里暗暗下了決心,若是此次放過自己,那就將追殺的次數(shù)減到九天。
項覓山詫異地看了藍沭一眼:“不想你竟也知道那云信閣?”
隨即緩緩搖頭,向牢房門口走去,嘴中說道:“那可不行,稍后在下便要陪同墨捕頭去云信閣,你若是在場,難免又要惹出事端,不妥!不妥!”
說著鎖緊大門,離開了。
藍沭見這捕快已走,心里一急:“喂!那我不去了,你放我出來呀…”
她這般喊了一陣,到最后全然失了力氣,只靠著鐵鏈的力道,才能勉強站穩(wěn)。
嘴中喘著氣,低低囔了句:“一定、一定要追殺半個月…”
…
…
半刻鐘后,項覓山來到六扇門大堂,他對著墨長逸道:
“大人,那女賊無事,昨日屬下將此女羈押在‘天假牢’,有著百煉玄鐵相縛,便是極道境高手都難掙脫,何況是這等開源境武者。”
墨長逸聞言,微微頷首道:“很好,這些浪人野性難馴,一語不合,便要輕言生死,有這百煉玄鐵在,便能杜絕他們自殺了!”
“大人說的極是!”
項覓山急忙恭維道。
心里卻是一陣腹誹:一個開源境的浪人而已,既然犯事了,自然是死不足惜,也不知大人為何如此重視。
昨夜更是新增了一條規(guī)定,往后有浪人犯事,便要對其施于拘刑。
刑拘時間一日到百日不等,罪大惡極之徒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永久拘留,卻沒有死刑,這條規(guī)定竟被沈捕頭通過了。
墨長逸知道那藍沭不會死掉后,便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他邁步向外走去。
“云信閣開業(yè)在即,沈頭今日無暇,早前便已吩咐我等前去,時辰也快到了,走吧!”
“是,大人。”
…
…
云信閣外頭張燈結彩,過往城民們多有停留駐足觀望的,畢竟此宅非同一般,正是數(shù)日前便聞名燕京城的‘二日即成之宅’。
正門處有一塊紅布蓋住了門頂?shù)呢翌~,透過門簾,可以看見里頭擺放著一排排的書架,其上似乎有書籍。
門外站著一僧一俗,一男一女,男的俊逸,女的漂亮,便是那和尚,也生得一副好面皮,正在那里迎接賓客。
此時有兩個俠客走了過去,手上分別拿著一個紅袋子,其中一人說著:
“恭喜江閣主,在下王成,前來賀喜!”
另一人也拱著手道:“在下趙順,前來賀喜!”
江乾微微一笑:“多謝王大俠、趙大俠,里邊請!”
說著伸手虛引,指向身后的大門。
自有至如歸的伙計去接紅袋子,又有一伙計帶著二人從大門進入,再從側門走出,帶入后邊的演武場。
至如歸客棧的伙計們,已在第三進的演武場擺滿了桌椅,并奉上酒水。
…
…
賓客們漸漸增多,江乾讓燕狂歌到后頭招待賓客,最主要是鎮(zhèn)場子,他怕有人搗亂。
此時重要人士登場,只見一個背負大鐵盒的年輕俠客,從遠處走來,待走到近處時,口中呼道:
“唯我宗門下弟子崔明鬼,前來捧場!”
卻不料從對面飛來一人,微微冷笑一聲:“在下白衣繡士玉成周,前來捧場!”
這人說著,自胸口處飛出一根銀針,銀針向著那崔明鬼飛馳而去。
崔明鬼見銀針來勢雖疾,卻全然無當日鋒芒。
當下身子微微一震,背后長鐵盒飛出,恰好擋住那銀針。
銀針飛回,玉成周手指一陣抖動,手中絲線控制著銀針在空中一陣穿梭,繡出一只維俏維妙的大鵬鳥,緩緩振翅。
玉成周對著江乾道:“今有大鵬鳥,振翅而飛,祝江閣主的云信閣,如同這大鵬,可程萬里”。
他說著,看了對面的崔明鬼,嘴角微揚。
江乾自然是一陣感激之詞。
對面崔明鬼見狀,臉現(xiàn)不快,手中小球彈指而出。
小球脫出線頭,激活身前長鐵盒,長鐵盒內(nèi)頓時響起一陣機拓聲,一息后變幻成一個小鐵人,鐵人手中有一把小劍。
他手中一抖,那小鐵人便在地上舞起劍來。
只聽‘鏗鏗鏗’聲不絕于耳,云信閣門前的地面登時被小鐵人犁出一層皮來。
待到小鐵人停止時,身側眾人才敢上前觀看。
只見地上多出了兩行字:
凌霄揮巨手
立地起高樓
“好!”
周圍的城民們見了此等絕活,自然是一陣叫好。
崔明鬼輕輕瞥了一眼玉成周,一臉得意。
江乾心說:好好的一塊地就被犁成這樣了…
又擔心這二人又打了起來,當即走了過去,請二人先入演武場。
卻不料有人在不遠處呼道:“六扇門墨長逸,前來賀喜!”
江乾抬眼望去,只見墨長逸帶著三個捕快來此,其中一人似乎是昨夜追擊自己的項覓山。
此時那項覓山手中拿著一物,交給了身側的伙計。
又見墨長逸轉頭對著人群中的崔明鬼道:“無故破壞公物,事后請去燕京府交個罰款…”
崔明鬼聞言,臉上一苦,剛剛只記得耍酷了,哪里想到還有這一遭。
“嘿!”
卻是身邊的玉成周幸災樂禍。
不防墨長逸又轉頭對著玉成周道:“有一案件需要你的配合,事后來六扇門一趟!”
“嘿!”
這下輪到崔明鬼發(fā)笑了。
江乾接待了墨長逸后,又有客人走到江乾身前,卻是無人唱名。
倒是江乾微微一拱手,行禮道:“見過區(qū)博士!”
跟著側目看了戚冰卿一眼,微微點頭,表示招呼。
區(qū)文淵呵呵笑道:“江公子人間俊才,既然在燕京城開創(chuàng)事業(yè),區(qū)某自當前來相賀。”
說著頷首一示意,身邊的戚冰卿自然將一物遞給江乾。
江乾隨手接過,看也不看,讓身后的伙計安放好。
“諸位別站著了,里邊請!”
卻聽墨長逸道:“不急,還有人沒來!”
“不錯!”
區(qū)文淵跟著說道。
江乾自然知道他們說的是誰。
在燕京城,自己最大的靠山,便是郡尉文之槐,他們說的自然是文之槐了。
果然,只見遠處又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卻不是文之槐。
只見當先一人身著水藍色官服,江乾認真一看,那藍色官服中間,竟有一只向天眺望的孔雀。
這是,孔雀補子?
三品文官才可以穿戴的孔雀官服?
再看此人身后緊跟著的,可不就是四品郡尉文之槐嗎?
只聽文之槐身側一護衛(wèi)高聲呼道:
“奚郡守到!”
【鵬程九萬里,歸來當乘風!】——江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