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

再爆。

使勁爆。

加油了爆。

完了命地爆。

一次比一次猛爆。

當量越來越大的爆。

范圍越來越廣闊的爆。

持續時間越來越長的爆。

能量釋放越來越夸張的爆。

破壞效果越來越嚇死人的爆。

不知該怎么形容但就是猛的爆。

……

“沒錯，這就是目前在二號試驗體附加義肢上發生的事情，很給力是不是？”

“確實如此?！?

闌珊當然知道所謂的“二號試驗體”說的是方蔓蘿，“附加義肢”說的是綠蘿藤蔓，方才一系列至少從光影特效上看起來非常猛烈的爆炸，全部發生在距離方蔓蘿肉身大約二十丈的地方，雖然極為厚重的隔離墻吸收了幾乎全部威能，也在很大程度上阻斷了靈識，但無論是太初命心之道還是綠蘿藤蔓的信息傳遞功能，神棍白毛女都能即時感知到試驗結果。

至于你問這個結果是啥？就兩個字——“皮實”。

“綠蘿藤蔓經過方道友的煉化和我們的強化改造之后，已經模糊了機械和生物的界限，就算是說它是方道友肉身的一部分也沒有什么問題……而方才它一共承受了六百多次攻擊，就能級而言，從金丹初期全力逐步上升至金丹期大圓滿全力，再到元嬰初期全力，到最后十次攻擊甚至相當于元嬰中期的全力，如此這般的攻擊對之前的綠蘿藤蔓來說肯定是切碎了等著修復的下場，但這一次，綠蘿藤蔓抗住了，真的抗住了！

“蔓蘿姐，在剛才的爆炸中你感覺如何，疼不疼？”

(九墟仙道煉化的副產物之一就是所謂的“法器聯覺”，說白了就是如果法器得到了強化，主人也會感到興奮，法器如果遭到損壞，主人也會感到不舒服(雖然未必是疼)，這種聯覺的強弱程度是和煉化的程度成正比的，到了方蔓蘿和綠蘿藤蔓這樣的緊密程度，基本上和多了一條超長的手臂沒有多大區別了。)

“感覺就好像有人在用神通敲打我的藤蔓一樣，有被攻擊的感覺，有點熱，但并不算太疼。”

“那么你現在可以用藤蔓做出一些復雜的動作么？”

“可以。你看我用藤蔓把你的名字寫出來……”

黑發琥珀瞳少女和神棍白毛女的交流看似波瀾不驚，但實際上現在綠蘿藤蔓的頂端正處于高溫等離子體的包圍之下，數百次烈度越來越強的爆炸釋放的巨額能量并不會憑空消失，而是以酷熱的形式保存了下來，而這些熱能并未給方蔓蘿造成什么麻煩，甚至反倒淪為了“食物”。

“形成了類似于溫差發電的結構……以此來利用那些積聚的能量？蔓蘿姐，這是通過太初命心之道得到的手段么？”

“不是這樣的?！?

方蔓蘿的回答讓闌珊有些驚訝——神棍白毛女并沒有(或者說的更準確一些，是不需要)通過太初命心之道的預言能力獲取信息，而是單純的“放任”綠蘿藤蔓自主變化，而方蔓蘿主觀上的感受是這樣確實感受到源源不斷的能量輸入，而且之前的“燥熱感”也大大地緩解了。

“這是某種基于強化改造的自主判斷能力？”闌珊看著西門戎一臉“信息量很大”的笑容，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算是半智能的結構？”

“其實這個東西并沒有多么‘智能’，我的小姑娘，除非你認為你的每一個細胞，甚至每一個細胞器都有自己的智能?！?

“但它至少具有一定的應激性，是吧？而具有應激性也意味著它有一個‘算法’，如果被敵人找到破解的后門的話……”

“話說你見過專攻對手線粒體的法咒？”

“……好像真沒有，也沒必要，如果一個法咒能夠精確地摧毀目標的細胞器，那么釋放這個法咒的人完全可以從亞顯微層面徹底解離目標的肉體，殺人都沒有這么麻煩的……嗯？”

黑發琥珀瞳的少女顫抖了一下，她剛剛明白西門戎話中有話——“方才那種強大的防御和應變效果是通過一百零八枚人造金丹植入到蔓蘿姐的藤蔓末端，形成一個‘矩陣’來完成的，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人造金丹，也就是金丹-丹田插件的體力縮小，再縮小，最終變成細胞都裝的下的程度？”

“不僅僅細胞裝的下，而且還能裝下很多個。考慮到人體強化改造包含了細胞骨架強度、韌性顯著提升的事實，把金丹-丹田插件縮小到線粒體的尺寸，并不是不可想象的?！?

“然后把金丹-丹田插件縮小到線粒體尺寸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繼續縮小到核糖體的尺寸是吧？”

“為什么不呢？”

“我徹底服了?！?

“先別急著服，下面我們有必要開始一號試驗體的測試，梼杌老祖，你的麒麟臂要發作了！”

在破軍垣基地深處的另一間密室中，梼杌老祖怪異的嚎叫聲不絕于耳，之所以說“怪異的嚎叫”而非“慘烈的悲鳴”，是因為那個老家伙并不是在單純地挨揍，而是在進行一項非常有意義的對抗性游戲……他的對手是一只動力強勁的機械臂，沒錯，梼杌老祖是在掰手腕。

從本質上說這是一件趕鴨子上架的事情，梼杌老祖是器修，不是體修，肉身力量不說在“金丹期大圓滿”這個境界中處于最劣的一檔吧，那也是“略低于平均水平”，再加上他的年齡相對于境界來說太大，衰老這個Debuff無法忽略，所以根據計算，他掰手腕是掰不過那只機械臂的，而事實上梼杌老祖堅持了一段時間后就敗下陣來，然后他……

認輸？你真以為他會認輸？

梼杌老祖的一側手臂已經經過了西門戎的新型強化改造，雖然力量上“僅僅”提升了百分之五十，但強度上提升的……怕是百分之幾千都不止。而對于老家伙自身的感知來說，最讓他驚訝的是這種強度提升并不附帶著對經脈法力的額外吸收，事實上他是感覺到那是一股和他本來的力量不同，卻能夠和平共處的力量，這種力量完全是“自主”發揮作用的，他根本不需要追加投入。

至于這股力量有多強？看看梼杌老祖那只被機械臂輕易擊敗、百般摧殘，但就是不肯真正毀損的“麒麟臂”就知道了，如果你對這場交鋒的激烈性存在懷疑，請聽聲音——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和“直觀”上的感受不同，這貌似骨骼扭曲破碎的聲音并不來自梼杌老祖的“麒麟臂”，而是來自超負荷運轉的機械臂，至于“麒麟臂”本身，已經在巨力作用下彎曲了大約四十五度，但就是不斷，根本不斷！

為了防止梼杌老祖的身體被機械臂掀飛或者摁進地里，事實上他身體的其他部分得到了另外一些機械裝置的支撐，換句話說，不弱于歐陽輕風(未魔化)的可怖蠻力直接施加在他的“麒麟臂”上，雖然特效上不如攻擊方蔓蘿藤蔓末端的殺招那么耀眼，但其實能量密度上是一個級別的。

……喀喀喀喀……嘎嘎……噠噠噠……

機械臂發出的聲音中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因為超負荷運轉，它內部的零件開始磨損甚至破壞了，大量的機械能正在轉化為同樣大量的熱能，一層紅色的光芒正在從機械臂的金屬外殼上散發出來，為了防止情況進一步惡化，冷卻系統開始加速工作。

“道友感覺如何？疼不疼？”闌珊的虛擬影像出現在梼杌老祖面前。

“疼，當然疼！”梼杌老祖做呲牙咧嘴狀。

“但是根據西門先生和我對痛覺信號的測定，你的表情不應該那么夸張才對。而且我看的出你潛藏的興奮，你現在應該是爽的很，是吧？”

梼杌老祖沒有回答，不過看表情應該是默認了。

闌珊繼續“循循善誘”：“那么道友是否希望對整個肉身進行全面強化呢？”

梼杌老祖那正在和機械臂較勁的“麒麟臂”劇烈地顫抖起來，一張老臉也變得更加紅潤，不過這老家伙果然心眼多一些，至少還記得問上一句：“這套功法對‘丹碎嬰成’并無妨害吧？”

梼杌老祖很想聽到一句“肯定不會影響”，或者“有可能會影響”也行(大不了只強化一部分軀體)，然而他得到的卻是最令他不安的“不知道”這三個字，而且闌珊說這話的時候，還是一臉最純凈的真誠。

……這……這可就不好辦了……

梼杌老祖雖然為當前的軀體強化高興，但他真正在意的還是能不能“丹碎嬰成”，畢竟那才是一個金丹期大圓滿修士最應該準備的事情，雖然根據方蔓蘿的說法，她覺得他的功體太過復雜而破碎，“丹歲嬰成”的成功率不會太高。

這句話反過來說，那就是梼杌老祖在沖擊元嬰期的過程中，死亡率甚高。

“老朽敢問副將軍，大將軍正在摸索的這套功法，究竟有沒有延壽的作用？”

“當然有了，西門先生覺得現在九墟仙道中‘丹歲嬰成’隕落的比例太高，不利于量產，所以才要摸索出一套不‘丹碎’就能‘嬰成’的辦法，畢竟到時候神機營的大軍要用到這些……”

闌珊看著梼杌老祖滿臉糾結，眼睛里卻有精光的反應，知道她的說辭基本上算是成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