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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溫熱之地,死寒之獄(四)

當年輕的溫熱之子黏生不如死的大吃燼蟲的時候,年長的溫熱之子正在怨恨自己說的太多、太嗨。

“柱王殿下果然恩威莫測,我……我為啥要摻進來?這是作死呢?還是作死呢?或者是作死呢?”自以為深思熟慮的滑算是明白了自己悲催的處境,可惜已經太晚太晚了。

第十一柱王恩賜的法器是“幻焰尾”,雖然不增加境界和戰力,卻可以讓一個溫熱之子獨立完成許多個溫熱之子合力才能完成的大型幻術(畫外音,溫熱之子的“幻術”定義和九墟人類不甚相同,更接近影像的含義,一般不含有太多精神污染的因素),至于幻術的發動者,當然是滑了!至于稽……它這是以監督滑來將功贖罪。

滑自詡是個經驗豐富、怪招迭出的溫熱之子,然而這些怪招都存在一定的風險性,滑更愿意讓別的溫熱之子去實踐,而它躲在后面出主意。正因為如此,方才在柱王殿下面前的表演讓滑非常滿意,而當柱王典型恩賜法器,讓滑自己去演的時候,這廝的魂魄劇烈震蕩,一時間處于暈狀態。

怎么辦?

萬一演不好豈不是完了?

萬一演得好但巨刺怪物不按照套路來……不也是完了?

這種賭命的事情,滑顯然不想去做,但看看柱王殿下的態度,再看看稽的實力,一種恐懼立刻被另一種恐懼所取代,滑做出了決定——只有上了……

柱王殿下的權威在此刻顯現的淋漓盡致,一隊精銳的軍兵和戰獸迅速集結起來,“護送”滑和稽去巨刺怪物出沒的荒原,一開始滑還以為自己時來運轉,柱王殿下開恩上次了這么多配合的手下,然而它很快從軍兵的對話中聽出柱王殿下實際上的用意——如果“震懾巨刺怪物”失敗,這些軍兵將會在第一時刻將觸怒巨刺怪物的滑擊斃。

滑魂魄中一萬匹成精的腫頭獸掠過,然后它有找一大塊凝固的黑漿撞死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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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滑稽組合”和壓陣的軍兵、戰獸向著“巨刺怪物”的方向行進的時候,黏的血淚史還在不斷深化之中。

“啊啊啊啊,我不要再吃燼蟲了!”

“啊啊啊啊,我不要再吃燼蟲了!”

“啊?那是什么邪惡扭曲的東西?”

“啊?那是什么邪惡扭曲的東西?”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

前面一句是黏自己發出的聲波,后面一句是兇獸發出的。那邪惡、古怪、不可理解的怪物竟然通過法器完美記錄和模擬了黏的聲音,重放,樂此不疲。

“它們要干什么?”

“它們要做什么?”

“難道這兩頭兇獸試圖和我說話?”

“難道這兩頭兇獸試圖和我說話?”

“呃?”

“呃?”

黏到底是一個天賦還算不錯的年輕溫熱之子,它或許限制于年齡,見識不夠多,考慮問題不夠全面,但思維速度還算比較快,它很快想到了目前這種奇葩狀態最有可能的解釋——兩個來自死寒之獄的兇獸,想得到溫熱之子的語言!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畫外音:語言對于很多文明來說本來就有近乎“法術”的意義,英文中的法術和拼寫都是spell,“言出法隨”在東方文化里可以算是很牛逼的神仙特征。而溫熱之子的文化里也是如此,學會了它們的語言,就必然覬覦它們的法術,黏這么想很“合理”。)

絕對不能讓來自死寒之獄的兇獸得逞!

我必須保護溫熱之地!

對于一個中二的溫熱之子來說,黏從嚇得要死到心潮澎湃只需要一秒鐘,它立即想好了一個至少看起來很美的計劃,只要這樣……這樣……這樣做,那么可憎的兇獸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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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先生,這條剛剛被我們命名為‘金烏熔火靈鯉’的生物,似乎有了一點點令人樂觀的變化。”

之所以命名為“金烏熔火靈鯉”,是因為這種生物和金烏熔火錘頭鯰一樣,基本呈現類似于的流線型體型,而確實和地球、九墟上的普通(未妖化)鯉魚尺寸差不多,另外它們的外皮上存在一些主要成分是氧化鎂的耐高溫鱗片,在某種抽象的層面上,確實有點像是年畫的大鯉魚。至于“靈”,說的是智力,金烏熔火靈鯉雖然在體型和蠻力上無法與金烏熔火錘頭鯰相比,但其行為的復雜程度遠遠高于后者,再加上它確實能夠在想到精確的層面上吸收和使用靈氣,智力真心不低。

“這條金烏熔火靈鯉剛被我們擒獲的時候,一直是暴力不合作的狀態,喂食了一堆暫命名為‘金烏熔火清道夫’(因為它們似乎什么都吃)的熔火生物后,態度略有改善。而它現在居然顯示出主動要求交流的跡象,這確實是一件好事。”

巖漿探勘船現在正在緩慢地“隨波逐流”,就真的像一條慵懶的大魚。畢竟在破解金烏熔火靈鯉的語言系統之前,貿然深入它們的聚居地,只會被各種圍攻。

交流進程開始,語言破譯開始。

“所有的語言,無論它們在結構上多么怪異,也要符合基本的邏輯,至少在我的家鄉是如此,地球聯邦接觸過數十種外星生物,并沒有任何一種在語言上不可理解……”

西門戎講述著“破譯語言”上的套路,一邊把地球所在宇宙目前發現的唯一的一種智能熔火生物——“熔巖巨獸”的語言作為模板。話說熔巖巨獸的語言看似“粗糙的低吼”,其實非常精妙,在一個溫度過高,不容易留下文字的世界里,“語言的容量”對文明的傳承非常重要。

“金烏熔火靈鯉比熔巖巨獸小的多,因此發音頻率更高……得到驗證。”

“金烏熔火靈鯉具有氧化鎂和氧化鋯組成的,類似骨骼的系統,它們雖然沒有聲帶,卻可以通過‘聲骨’的摩擦發音……得到驗證。”

“由于發音器官不是柔軟的聲帶,而是堅硬的聲骨,所以金烏熔火靈鯉在音調變化上處于明顯的劣勢,但同樣由于發音器官是聲骨,所以金烏熔火靈鯉在發音的‘速度’上遠遠高于人類……得到驗證。”

“在某種意義上,金烏熔火靈鯉的語言其實更接近類似摩爾斯電碼?……正在驗證之中……”

……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時辰之后,憑借強大的計算力、分析能力和對方的配合,西門戎和闌珊終于可以和金烏熔火靈鯉對話了。雖然發音器官上的巨大差別讓雙方的對話始終隔著一層,但交談十分愉快,獲益頗豐。

“金烏熔火靈鯉……果然是很容易相處的生物!”闌珊感嘆著,柔性機械臂歡快地亂舞,“是我的錯覺么……為什么我覺得它比九墟上的妖類好說話多了?”

“利益使然。”

“嗯?”

“九墟的妖類雖然在地理分布上和人類更加接近,但恰恰是如此導致了激烈的生態競爭,而這些金烏熔火靈鯉和九墟人類處于完全不同的生態系統之中,它們的資源對我們來說沒有意義,我們的資源對它們來說同樣沒有意義,正因為雙重的沒有意義,所以我們之間反倒能夠和平相處……”

“見面就把對面捉了起來,這可是真‘和平’啊……另外之前有一件東西對雙方都是有意義的,那就是功法。”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西門戎感嘆一聲,沒錯,如果以“偷功法”的思維方式去考慮這條金烏熔火靈鯉的行為,貌似也解釋的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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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東西?”

稽發出的聲波讓滑嚇了一條,考慮到后者境界遠高于自己的事實,它看的見自己卻看不見倒是很正常。隨后那些軍兵的對話更是讓滑嚇的魂不附體——“修長之獸”?巨刺怪物旁邊有“修長之獸”?!

這不可能!

這一定是假的!

這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滑逼迫自己認為“修長之獸”是幻覺的努力迅速破滅,因為它都可以(通過靈識)看到那游來游去的龐然大物。那怪物足有十匹腫頭獸首尾相接那么長,有著鋒利的鱗片和崢嶸的雙角,是“修長之獸”!只能是“修長之獸”!

“滑,我需要你做一個解釋。”

稽的聲波慢悠悠地傳來,里面并沒有多少殺氣,然而滑卻有一種被凝固的大塊黑漿命中的既視感……它無法解釋,它無法逃避……

不管巨刺怪物搞出什么把戲,它還能做啥?它還敢做啥?

除了硬著鱗皮上,它還有別的選擇么?

滑故作淡定自若狀:“巨刺怪物一定和‘修長之獸’有關,我等只要也顯現出‘修長之獸’的形態,巨刺怪物一定會態度變好……”

“沒有’等‘,就你一個,快給我上。”

“好……好……”

滑一副生無可戀、豁出去的姿態,運動到距離“修長之獸”形象更近的地方,用第十一柱王賜予的法器也“變”成“修長之獸”的形象,隨后的劇情基本上是——

“你也在扭啊?”

“是啊,一起扭一起扭。”

“扭完了,該說話了。”

“呃?”

排除那些夸張的形容方式,可以確定的是,當滑發覺巨刺怪物和“修長之獸”發出它可以理解的聲波之時,真覺得時來運轉的機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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