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托宋老板的福來這里赴宴陪客的。麗麗小姐,你不也是很榮幸的嘛,你托的是陳經理的福,今晚也來這里赴宴陪客。”方華似乎對張麗麗所說的話有點反感,她雖話里帶著辛辣的味道,但她的表情都顯得開朗,她說完話后,朝張麗麗悅聲咯咯的笑著,似乎要讓她知道她不是惡意的對她針鋒相對地說話。
張麗麗其實也已聽懂了方華的話意,她馬上對她解釋說:“方華小姐,我剛才只是隨口說說,絲毫也沒有惡意。”
“呀唷唷,我的麗麗小姐,瞧你把話說到那里去了,我剛才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你怎么認真計較起來啦。”方華狡黠的眨眨眼,看來她說話很投機,她說完這話后,馬上又悅聲咯咯的笑著。
“好好,我來說句公道話,你們二人都是隨口說說而己,其實都並沒有惡意,可別再饞舌啦。”宋老板尖聲嘿嘿的笑著,他眼角斜瞟著張麗麗,顯得彬彬有禮的說:“麗麗小姐,敝人今晚在此處能與你相見,非常榮幸。”
“呀哎,你們幾位盡在饞舌聊談,可冷落了我這幾位稀客啦。我得給諸位作個介紹,這位張麗麗小姐便是名蜚香港藝壇白天鵝夜總會的舞星。”陳鼎承將張麗麗拉近身旁,給在座的客人作了介紹,隨即,他將在座客人給張麗麗遂一的作了介紹:“麗麗小姐,這位便是臺北大東亞公司的林祥琦經理。這位是臺北大東亞公司駐香港辦事處主任金力群先生。這位小姐是羅蘭斯夜總會的舞星王光珍小姐。這位宋老板和這位方小姐,你己認識了,我不再作介紹。”
陳鼎承剛介紹完,那位身旁陪伴著羅蘭斯夜總會舞女、年近五十歲、身材瘦小、臉孔稍長的金力群,便瞇著一雙小眼睛,從眼縫里射出來的視線,投落在張麗麗臉容上,嘻皮笑臉的說:“好哇,敝人駐香港三年有余,認識香港藝壇娛樂場所的明星名女並不少,卻不曾認識白天鵝夜總會這位舞星張麗麗小姐,敝人今晚有幸在此認識張小姐,非常榮幸,榮幸之至啦!”
張麗麗雖是出落于藝壇娛樂場所里的舞星,但她並不喜歡象金力群這樣滑稽相的男士,只因他是陳鼎承的稀客,才不以為然,她朝他投以淡淡一笑。不過,引起她注目的卻是他左邊座位上坐著的那位臺北大東亞公司的經理林祥琦。
林祥琦是個風度翩翩、舉止文雅的男士,此人三十開外,中等身材,身穿一套時髦的深黃色米粒點西服,他似乎對張麗麗有某種印象感,他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不停的端詳著她。剛才她由陳鼎承領進小會客室,經他介紹完后,他只是不冷不熱地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應酬。此刻也不知何因,他卻格外注意起她來。同時他已覺察到,張麗麗的視線也投射到他身上來,極認真的注視著他。不過,他們二人的目光迥然而迂了片刻,但很快的都回避開了。
這時從小會客室外走進來一男一女,那男的張麗麗不認識,女的便是白天鵝夜總會的舞女羅春春。當張麗麗的目光一接觸到羅春春身上時,先是愕然了片刻,但她的臉容馬上流露出喜悅。
“春春,你今晚也到這里來赴宴,真是很揍巧哪。”張麗麗含笑目望著羅春春,略經思考,格外認真的說,她惟恐出言不妥,會招致羅春春的反感。
“是的,麗麗,你也在這里!”羅春春顯得很高興,她超前一步,拉住張麗麗的手。突然她的目光接觸到宋魁三身旁的方華身上,隨即朝她笑笑,說:“呀,方華小姐,你也在這里。”
“是呀,我也在這里。我們三人都是白天鵝夜總會里的姐妹,今晚我們三人能在這里相迂,真是難能可貴的揍巧!當然,首先托的是我們的東道主陳經理的福,其次托的是我們三人的男士朋友的福,才能在這里相迂赴宴。”方華說話煞有風趣,突然她視線移落到林祥琦和金力群身上,馬上來了一個急轉彎,說:“但是,應當具體的說,我們托的是臺北大東亞公司二位稀客林經理和金主任的福,沒有他們二位的光臨,陳經理是不會設今晚這個晚宴的。”
“對,對!方華小姐說的對,對極了!”宋魁三拍著手掌附和道。
“方華小姐很會說話,謝謝方華小姐的捧場抬舉。”陳鼎承笑笑,隨即,他指著羅春春身旁的那位男士,介紹說:“林經理、金先生,這位便是香港永和貿易公司的付經理李偉先生,李先生去年剛從美國麻省大學畢業回來,唸的是經濟系,李先生年方三十,年輕有為,才華出眾,來到香港永和貿易公司任職不到半年便提升為付經理了。呀,李副經理,我也該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臺北大東亞公司的林經理,這位是臺北大東亞公司駐香港辦事處的金主任。”
張麗麗聽陳鼎承說羅春春身邊的這位男士畢業于美國麻省大學經濟系的高材生,任職半年就升任付經理,年輕有為,她竟能交識上這個男士,她既羨慕她,又為她感到高興,她一邊拉著她的小手,一邊斜眼端詳著這位風度翩翩的男士。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灰白色西服的女服務生走進會客室來,她也不知道東道主是誰,見到會客室里就坐的賓客,便招呼道:“先生們、小姐們,酒萊已上桌了,請諸位入席就宴吧!”
“好的,小姐!”陳鼎承對那女服務生說,隨即超步熱情的拉住林樣琦的手,然后關顧的環視著在座的其他客賓,說:“林經理,請入席!諸位先生、小姐,請,請入席就宴吧!”
賓主入席,都是一男一女在桌位上成對相鄰而坐,唯獨林祥琦一人坐在與陳鼎承相鄰的正席位子上。那身材瘦長的股票交易所的老板宋魁三環視了桌位上的男士和女士們一眼,隨即把目光移落到林祥琦身上,似乎心里有某種感概,說:“林經理,恕敝人進一忠言,貴經理雖來自臺北商界的名流之士,可香港畢竟是花花世界,林經理來到香港未隨帶太太在身旁,理應在香港交識一個貌美女郎陪伴才是嘛,特別在這綠酒紅燈的場合,缺少貌美的女郎陪伴實在太遺憾了。你瞧瞧人家金先生!金先生夫人不也在臺北嘛,可現在金先生不也交識了這個羅蘭斯夜總會舞星王小姐在身旁相陪作伴。敝人敢冒味的對林經理許諾,如果林經理樂意的話,敝人倒樂意為林經理代勞、物色一個年輕貌美的女郎與林經理相陪作伴,不是我在林經理面前吹牛,在香港幾乎所有的藝壇誤樂場所我都混熟了,象林經理這樣年輕有為的名流之士,又是來自寶島臺灣的大都市臺北,代為物色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貌美的女郎並非難事,只要我掛個電話,一喚即來。怎么樣,林經理,有這個興趣嗎,哈哈哈!”
金力群滿臉堆笑,從旁解釋道:“我們的林經理從來潔身自愛,平素從不尋花問柳,不能與我輩相比也。宋先生你可看錯人啦。哈哈哈!”
“是嘛。呀,那么如此看來,林經理可真是個正人君子了。”股票交易所的老板宋魁三先是一怔,接著他略經思索,便揚聲一笑,道:“不過我相信林經理並非不食人間煙火之人嘛,紅燈綠酒,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及時行樂,逢場作戲,這便是人生一大樂趣哩。”
宋魁三這句話馬上引起了坐在他身旁鄰位上的方華不滿,大有不是味道感覺,她顯得很不高興的翹起小嘴巴,捶打了他的肩胛一下,說:“瘦老頭,你說什么,難道你把我們女人當玩物,逢場作戲是嘛,你居心何在!”
宋魁三被方華這一捶打,嚇了一跳,隨即滑稽的眨了眨眼,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方小姐,我不是指你,也不是泛指在座的小姐們,總的來說,我指的逢場作戲並不是指女人,你們女人家可不要誤會我的話意嘛。”
方華很潑辣,竟當著眾人的臉,用一隻食指頭用力點了點宋魁三的頭額,說:“瘦老頭子,你、你就是壞透了!”
陳鼎承似乎有意緩和酒席上的氣氛,他笑笑,便開口說:“這沒什么,宋老板發表他的看法和見解,不能見怪于他嘛。各持己見,各人的觀點和看法不同,應當讓人家暢談嘛。其實依我看來,宋老板可是個性格開朗,口快心直之人。”
宋魁三受寵若驚,沾沾自喜,他朝相鄰位子上的方華擠眉弄眼地眨了眨眼,笑笑道:“方小姐,聽見沒有,陳經理可在評價起我來啦。”
“瘦老頭子,你就是壞!”方華有點不服,她又用食指頭狠狠的點了一下宋魁三的頭額,隨即悅聲笑了。
陳鼎承望望身旁位子的林祥琦,贊道:“不過總的說來,林經理是個潔身自愛、德行高尚之男士,確實值得我輩敬佩。”
一直含笑沒開口說話的林祥琦,謙虛的說:“陳經理過獎了,敝人承蒙諸位厚愛,實在慚愧!”
這時四個女服務生各端上一盤熱氣騰騰的中國名榮,擺放到桌面上。東道主陳鼎承馬上應酬道:“諸位閑話莫談啦,名菜名酒都上桌了。現在我建議,諸位先干一杯酒,再慢慢品嗜道地的中國名菜。”
經陳鼎承這么一招呼,諸位都停止了閑談,從席位上站立起來,互相應酬斟酒、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