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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風塵舞女
  • 連仕俊
  • 3304字
  • 2018-11-26 19:33:00

陳四娘把話說到這里,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小容臉容上,觀她有何反感,憑著她多年來的經驗見識,凡是她要那個小侍女出道掙錢搞接客之類事兒,起初即使有抵觸或不情願的情緒,從不敢在她面前說半句異言,最終還得乖乖的聽她的話。她一向對小容印象不壞,她是個誠實的女孩子,她要她去干什么事,她決不會有什么異言,因此她覺得她現在對她說的事,她一定唯命是從。

對小容來說,她雖全沒料到陳總管喚她到這里來要說的是什么事,但憑直覺預感,她喚她到這里訓話,總是個不好預兆,況且,剛才她在紫羅蘭廂樓二樓游樂臺觀看大姐姐打麻將牌時,郭梅梅已議論起這事了,她畢竟在這紫羅蘭俱樂總部呆的時間最久的老大姐,經驗見識頗為豐富,現在聽了陳總管對她所說的這事,不禁使她感到更加恐懼。呀,她怎么能去干這接客的事呢,她來到這紫羅蘭俱樂總部之前,他們對她說過只是當小侍女,干一些勤雜零碎活兒,現在陳總管怎么卻叫她去干這接客的事?她真想不通,后悔自己當初不該來這里。

“小容,我對你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陳四娘見她不吭聲,臉呈難色,她的神態一變,便板起臉孔。

小容突然抬起頭注視著陳四娘,她眼眶內注滿了晶碧的淚水,帶著咽聲象是哀求似的說:“阿媽咪,這事我不能干,你就是分配更多更累的雜務活兒讓我干,我也樂意,只是不能去干這事。”

這是出乎陳四娘意料之外,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她一向認為誠實聽話、給她印象不錯的小侍女,竟然敢在她面前對她的調派提出異言,不唯命聽從,這還了得!這不是反了嗎?若是她應允了她、遷就了她,今后她在這紫羅蘭俱樂總部所屬的三大行業里怎么還能施展她管家婆的權威,管束這里的一大群女孩子?她的嚴格的家教豈不是起不了作用嘛?就她所知,在這紫羅蘭俱樂總部所屬三大行業里,從來沒有出現過象她這樣敢在她面前對她的調派提出異言的小侍女,難道現在這個小容莫非想嗜嗜她的嚴格家教的滋味嗎?

陳四娘一臉怒容,臉孔變得發青,厲聲說:“什么!你說什么?你不干,你不聽從我的調派,這還了得!這不是要反了嗎?凡是到我這紫羅蘭俱樂總部所屬三大行業里來的女孩子,沒有一個不聽從我的調派!那么,我得問你,你竟有什么理由說不干這事、不聽從我的調派!”

小容聲音顫抖著開始為自己申辯道:“可是、可是,我當初來時那介紹人只對我說,是來這里當小侍女,干一些勤雜、搞清潔衛生的活兒,並沒有說要我來這里干這事呀。”

陳四娘鐵青著臉孔,一雙丹鳳眼瞪得大大的,放射著怒光,說:“什么介紹人不介紹人的,我不關他們在你面前說什么話,我們是在你身上花了一大筆錢買來的,你是我這里的人,我是這里的大總管,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知道嗎!”

呀,她是被買身到這里來的,她是這里的人!她聽了這話腦子里嗡嗡作響,有點感到昏暈。是的,小容很清楚的記得,半年前,與她相依為命的母親染上了一場疾病,她母親原在一家紗廠做工,誰知她母親這一病就臥床不起了,起初還可從紗廠老板那里支取到一些錢做她母親的醫療費與她們的生活費,然而,一個月后紗廠老板見她母親仍抱病在床,沒來紗廠上班,于是就不再給支取錢了,她母親的醫療費不僅無錢支付,而且她們的生活也斷了炊,后來由她鄰居一個中年婦人介紹,從外頭帶來二個男人到她家里來,他們對她說,他們會介紹她到一家俱樂部去當小侍女,干一些勤雜、搞清潔衛生活兒,他們可以從那俱樂部老板那里支取一筆錢供她母親治病,以及她們母女倆的生活費用開支,但等她母親病愈后,她必須到那家俱樂部去上班。為了醫好她母親的病,以及度過她們母女倆的生活難關,她就點頭答應了。次日那二個男人果然支付了一筆錢給她們。可是過了一個多月,她母親的病不僅一點也不見好轉,反而卻越來越嚴重,在一個月黑繁星密布的晚上,他母親終于閉上雙目離開了人世。那二個自稱勞務服務社的男人已經支付了二筆錢給她們,現在她母親的喪葬事又得花錢,不得己又向那二個男人要了一筆錢。她母親喪葬事辦理好沒幾天,那二個男人便把她帶到紫羅蘭俱樂總部來上班。他們把她帶到這里后就走了,從此她一直沒見到這二個男人,也不知他們是否真的是勞務服務社的人。她到這里上班干的果然是干勤雜、搞清潔衛生的活兒。可是現在陳總管要調派她到熊貓服務總社的艷春閣干這接客的事,還說什么她是買身到這里來的,這么說來,那二個男人是騙子了,就她所知,那二個男人三次支付的錢累計起來只陸萬元港幣,這陸萬元港幣竟然把她賣身于此,難道她的身價只值這陸萬元港幣嗎?她真的很想去尋那二個男人憑憑理,可是鬼知道那二個男人現在去向哪里了,就是尋到他們,她一個女孩子家,怎能說得過他們呢,現在她己落到這苦海里與這女霸王申辯有何用呢?

陳四娘望著她愕然無主的神態,意識到她已被她這要害的話點著了,她咯咯的發出幾聲銀鈴般的笑,但她的臉孔馬上又嚴肅起來,不過並沒有象剛才那么盛怒,也許她經過一番思考之后,覺得必須拿道理來制服這個女孩子,好給她留個情面。于是她便對她說:“小容,我可以明瞭的告訴你,來到我們這里的女孩子,是有一部份象你一樣賣身于我們這里的,賣身于我們這里的每一個女孩子,我們都得花費一筆數額不少的錢。我們做老板的經營生意目的是為了掙錢,我們花在你們這些女孩子身上的那么一大筆錢總不能白花、白養你們,而一無所得嘛。就拿你小容來說,在你沒有到我們這里之前,我們己經先在你身上墊付了捌萬元港幣,你來到我們這里時,我們又支付了肆萬元港幣。這就是說,我們是花了壹拾弍萬元港幣把你買身到這里來的,這無疑是一筆數額不少的錢,若是這一大筆錢拿去做高利貸,至少可以翻幾倍,再說你到我們這里來,吃的、穿的、用的、花費的,累計起來又是一筆開支。這些情況你應該明白。”

小容聽到陳四娘說是花了壹拾弍萬元港幣把她買身到這里來的,就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她實在敝不住氣了,突然叫起來,說:“不!沒有那么多錢的!他們只支付我們陸萬元港幣,第一次支付叁萬元港幣,第二次支付弍萬元港幣,第三次是我母親死后的喪葬費,他們支付了壹萬元港幣,此外就再沒有支付了。他們簡直是拐騙子!”

陳四娘瞪大一雙眼睛望了小容片刻,然后便對她說:“干這種行業的人,他們之中確實有拐騙子,但是我在你身上花去壹拾弍萬元港幣這是千真萬確的。換一句話來說,他們干這行業的,當然要多得利,昧著良心拐騙人家的錢,不過在香港這個地方這事並不奇怪。小容,你來到我們這里半年,我一向對你不錯,這你也是知道的。”

陳四娘說到這里把話一頓,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小容心想:也許陳總管說的話不假,她已在她身上花去了壹拾弍萬元港幣,不管她從那二個男人那里只得了陸萬元港幣,但她支付的這壹拾弍萬元港幣總是為她而花的賣身錢,她小容並非不知道,凡是賣身于這里的女孩子,要想離開這里是很難的,就算陳總管願意讓她贖身出去,在她身上所花的那筆賣身錢,以及這半年來的生活費用開支,她陳總管一定會息上加息滾了好幾倍,甚至比高利貸還高,她能還得起嗎?她一個女孩子家,在香港舉目無親,到哪里去拿這筆錢呢?這無疑是辦不到的!那么,既然辦不到,唯一的一條路只能聽從陳總管的調派,那她自然無理由提出異言,說她不干這事。

“小容,你己是快十九歲的女孩子了,應當想開些、明理些,就聽阿媽咪我的話吧,我相信你到艷春閣后,與那里的姐姐們相處生活一段時期,一定會習慣那里的生活,那是個掙錢的好地方,沒過幾年你一定會富有的。”陳四娘平和的對她說。

小容默然沒有回答,但她也沒有表露出任何反抗情緒,臉部上只流露出黯然之色。

陳四娘見小容這神態,認為她也許已同意了,聽從她的話了,況且,她主意己定,話已出口了,由不得讓她再解釋、申辯什么,于是他提高桑門朝樓下的一個小侍女喚著:“方方,你上來,我有話要對你囑咐交代。”

“好的,阿媽咪,我就來!”一個小侍女在樓下應了一聲,便快速奔上二樓小客廳來,她恭立在陳四娘面前,聽著她的囑咐交代。

陳四娘對小侍女方方說:“方方,你倍伴小容回她的紫羅蘭廂樓她的臥室去,回來時拐到賬房管事李先生那里,叫他明天上午帶小容上街市,到時裝店去給她選幾套時髦服裝,再到飾妝品店給她選購幾樣高級化妝品。就說我囑咐交代的,要照辦。”

“是,阿媽咪,我這就陪伴小容回去!”方方恭敬的應了一聲,伸出一隻手,拉住小容的手腕,與她一起走出小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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