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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個雕像的故事

藍場總部的高得先生晚上司徒駿他們那兒來坐坐,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了。司徒駿歡迎他的到來,因為這能使司徒駿了解到警察總部在做些什么。司徒駿總是用心地傾聽這位先生講述辦案的細節,同時他根據自己淵博的知識和豐富的經驗,也不時地向對方提出一些建議和意見。

一天晚上高得先生談過天氣和報紙后,便沉默不語,不停地喝茶。司徒駿急切地望著他,問道:“手頭有什么不尋常的案子嗎?”

“額~,司徒駿先生,沒有——沒有什么很特別的事。”

“那么對我說說。”

高得笑了。“好吧,司徒先生,沒有必要否認我心里確實有事。可是它是那樣荒誕,所以我不太想麻煩你。從另一方面說來,事情雖小,但是奇怪得很。我當然知道你對于一切不尋常的事都有興趣。不過我認為這件事和慕雪大夫的關系比和我們的關系更大。”

司徒幽雪說:“疾病?”

“起碼可以說是瘋病,而且是奇怪的瘋病。你能想到有這樣的事嗎?生活在今天的人卻非常仇恨拿破侖,看到他的像就要打碎。”

司徒駿靠在椅子上,他說:“這不是我的事。”

“是,我已經說過這不是我們的事。但是,當這個人破門而入去打碎別人的神像的時候,那就不是要把他送到大夫那兒,而是要送到警察這兒來了。”

司徒駿又坐直了身子。“搶劫?這倒很有意思。請你講講詳細情況。”

高得拿出他的工作日志,打開看看,以免講時有什么遺漏。

他說:“四天以前有人來報了第一個案子。事情發生在葛三皮的商店,他在康寧東大街有個分店出售圖片和塑像。店員剛剛離開柜臺一會兒,他就聽到什么東西互相撞擊的聲音,便立刻跑到店鋪的前面,發現一座和其他藝術品一起擺在柜臺上的神像已經被打得粉碎。他沖到街上,雖然有幾個過路人說他們看到有一個人跑出商店,但是他沒有找到這個人,而且也沒認出這個流氓。這象是件時常發生的毫無意義的流氓行為。事情如實地報告了巡警。石膏像最多值幾個錢,而全部事情又很小,不值得專門調查。

“但是,第二個案子更嚴重更特殊。就發生在昨天晚上。

“在康寧東大街離老葛的商店二三百米遠的地方,住著一位著名的柯大夫,景順河南岸一帶有很多人常去找他看病。他的住宅和主要診療所是在康寧西街,但是在兩里外的邊角大街還有一個分診所和藥房。這位柯大夫由衷地崇拜神像,他的家里滿是有關這位神像的書籍、繪畫以及遺物。不久以前他從老葛的商店買了兩座神像半身像的復制品,這個頭像很有名,是著名的雕刻家萬楠春的作品。一座他放在康寧街住宅的大廳里,一座放在窯爐街診所的壁爐架上。好,今天早晨柯大夫一下樓,他大吃一驚,發現夜里曾有人闖入他的住宅,不過除去大廳里的石膏頭像外,并沒有拿走什么別的東西。那座石膏頭像被拿到外面花園的墻下,已經撞成了碎片。”

司徒駿揉搓著他的手。他說:“這確實很新奇。”

“我想這會使你感興趣的。但是,我還沒有說完。柯大夫十二點來到他的診所,他一到馬上發現窗戶已被打開了,屋內滿地是另一個半身像的碎片,你可以想見他是多么吃驚。半身像的底座也打成細小的碎塊。兩處全沒有任何跡象可以使我們查到制造這個惡作劇的罪犯,或者說是瘋子。司徒駿,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司徒駿說:“事情是很奇怪,當然也很荒誕。請問在柯大夫的家里和診所里打碎的兩個半身像和在老葛商店打碎的那個,是不是全是同一模型的復制品?”

高得:“不錯,全是用一個模型做的。”

司徒駿:“這個事實否定了這樣的說法,即認為這個人打碎半身像是因為痛恨神像的緣故。我們知道,整個隆城內有幾萬個這位神的塑像,那些反對偶像崇拜的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只從這三個復制品入手表示反對。因此這種看法是不合適的。”

高得說:“我曾經象你這樣想過。可是,老葛是在隆城那一個區唯一的塑像供應者,這三座像在他的商店里放了很長時間。所以,盡管象你所說的在隆城有幾萬個塑像,不過很有可能這三個是那一區僅有的。所以,這個地區的瘋子就從這三個著手。幽雪,你怎樣想的呢?”

司徒幽雪回答:“偏執狂的表現是各種各樣沒有限度的。有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被當代心理學家們稱作為'偏執的意念'的,意思是只在一件細微的事上固執,而在其他各個方面卻完全清醒。一個人的事跡讀得太多了,印象太深了,或是他的家庭遺傳給他當時戰爭所造成的某種心理缺陷,便完全可以形成一種'偏執的意念',在這一意念的影響下,他能夠因幻想而狂怒。”

司徒駿搖搖頭,這時候司徒瑤說:“我親愛的幽雪,不能這樣解釋。因為不管'偏執的意念'產生怎樣的影響也不會使你所感興趣的偏執狂患者去找出這些頭像分布在什么地方。”

慕雪:“那么,你怎樣解釋呢?”

司徒瑤:“我不想解釋。我只是觀察到這位紳士采取這些怪癖行動時是遵循一定方法的。例如,柯大夫的大廳里,一點聲音可以驚醒全家,半身像是先拿到外面再打碎的,而在診療所,沒有驚動別人的危險,半身像在原地就打碎了。這象是無關緊要的細節,但是經驗告訴我不該把任何事情輕易看成是瑣碎無關的。幽雪,你還記得木齊家的那件煩人的事情是怎樣引起我注意的嗎?不過是由于看出在熱天放到黃油里的芹菜會沉多深罷了。高得,所以我不能對于你的三個破碎的半身像一笑置之,要是你讓我知道這一連串奇異事件的新發展,我會深深感謝你的。”

司徒駿的朋友想要了解的事情發展得比他想象得更快,更悲慘。第二天清晨幽雪正在臥室穿衣服,剛聽到敲門聲,慕雪便過來了,手里拿著一封電報。她大聲讀給幽雪聽:

“立刻到東里士路218號來。高得“

幽雪問:“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什么事都可能發生。不過我猜想是半身像故事的繼續。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這位打塑像的朋友已經在隆城的其它區開始活動了。桌子上有咖啡,幽雪,我已經叫來了一輛馬車,快些!”

過了半小時他們到東里士路,這是一條死氣沉沉的小巷,位于隆城一個最繁華地區的附近。218號是一排整齊漂亮的房屋中的一座,這些房屋也很實用。我們的馬車剛到,便看見房子前的柵欄外擠滿了好奇的人們。司徒駿口里發出噓噓聲才穿過人群。“天啊!少說這也是謀殺。這下子隆城的報童可要被團團圍住了。瞧,死者蜷縮著肩膀,伸長了脖子,不是暴力行為又是什么呢?幽雪,這是怎么一回事?上面的臺階沖洗過,而其它的臺階是干的?哦,腳印倒是不少!喏,高得就在前面窗口那兒。我們馬上便會知道一切。”

這位警官神色莊嚴地迎接了他們,并帶他們走進一間起居室。只見一位衣著邋遢的長者,身穿歐洲絨晨衣,正在顫巍巍地來回踱步。高得給我們介紹說,他就是這座房子的主人,中士報刊的賀永城先生。

高得說:“又是半身像的事。司徒駿先生,昨天晚上你好象對它很感興趣,所以我想你來這兒會高興的。現在事情發展得嚴重多了。”

司徒駿:“到什么程度呢?”

“謀殺。賀先生,請你把發生的事準確地告訴另外二位先生。”

賀先生說:“這件事很不尋常。我的一生全是在收集別人的新聞,而現在卻在我的身上發生一件真正的新聞,于是我糊涂了,心情不安,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如果我是以記者身份來到這里的話,那么我就得自己會見自己,還要在晚報上寫出兩欄報道。事實上,由于工作的關系,我也確實對許多不同的人都做過重要的報道,可是今天我自己實在無能為力了。司徒駿先生,我聽到過你的名字,要是你能解釋這件怪事,我講給你聽就不是徒勞了。”

司徒駿坐下來靜靜地聽著。

“事情的起因,好象是為了那座半身像。那是我四個月以前從東街驛站旁邊的第二家商店,也就是穆氏兄弟商店買來的,價錢很便宜,買來后就一直把它放在這間屋子里。我一般是在夜里寫稿常常要寫到清晨,今天也是這樣。大約三點左右我正在樓上我的書房里,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什么聲音。我就注意地聽著,可是,聲音又沒有了。于是我想聲音一定是從外面傳來的。然后,又過了五分鐘,突然傳來一聲非常凄慘的吼叫,司徒駿先生,聲音可怕極了,只要我活著,它就會永遠縈繞在我耳邊。我當時嚇呆了,直愣愣地坐了一兩分鐘,后來就拿普通條走下樓去。我走進這間屋子,一眼就看到窗戶大開著,壁爐架上的半身像不見了。我真弄不懂強盜為什么要拿這樣的東西,不過是個石膏塑像罷了,并不值多少錢。

“您一定看到了,不管是誰,從這扇開著的窗戶那里邁一大步,便可以跨到門前的臺階上。這個強盜顯然是這樣做的,所以我就打開門,摸黑走出去,不料差一點被一個死人絆倒,尸體就橫在那兒。我趕忙回來拿燈,這才看到那個可憐的人躺在地上,脖子上有個大洞,周圍是一大灘血。他臉朝天躺著,膝蓋彎曲,嘴大張著,樣子實在嚇人。呵,我一定還會夢見他的。后來,我趕忙吹了一下警哨,接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我一定是暈倒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大廳里,這位警察站在我身邊看著我。”

司徒駿問,“被害者是誰呢?”

高得說:“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表明他的身分。你要看尸體可以到殯儀館去,可是直到目前我們沒有從尸體上查出任何線索。他身高體壯,臉色曬得發黑,年齡超不過三十歲,穿得很不象樣子,不過又不象是工人。有一把牛角柄的折刀扔在他身旁的一灘血里。我不知道這把刀究竟是殺人犯的兇器,還是死者的遺物。死者的衣服上沒有名字,他的口袋里只有一個蘋果,一根繩子,一張值一塊錢的地圖,還有一張照片。這是照片。”

照片顯然是用小照相機快速拍攝的。照片上的人神情機智,眉毛很濃,口鼻都很凸出,而且凸出得很特別,像是狒狒的面孔。

司徒駿仔細地看過照片以后問:“那座半身像怎么樣了?”

“就在你來之前我們得到一個消息。塑像在東士大街一所空房子的花園里找到了,已經被打得粉碎。我要去看看,你去嗎?”

“是的,我要去看一下。“司徒駿說道

司徒駿檢查了地毯和窗戶,他說:“這個人不是腿很長,便是動作很靈活。窗下地勢很低,跳上窗臺并且開開窗戶要很靈巧才行。可是跳出去是相當容易的。賀先生,您要不要和我們一同去看那半身像的殘跡呢?”

打碎半身像的地方離這所房子僅僅二三百米遠。半身像已經被打得粉碎,細小的碎片散落在草地上。可想而知砸像人心中的仇恨是多么強烈和難以控制。我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神像落到這種地步。司徒駿撿起幾塊碎片仔細檢查。從他專心致志的面容和自信的神態來看,我確信他找到了線索。

慕雪問:“怎么樣?”

司徒駿聳了聳肩。他說:“我們要做的事雖然還很多,不過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事實,可以做為行動的依據。對于這個犯人說來,半身像比人的生命值錢得多。這是一點。還有,要是說此人弄到半身像只是為了打碎,而他又不在屋內或是屋子附近打碎,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幽雪:“也許當時他遇到這個人便慌亂起來。他簡直不知道該怎樣對付,便拿出了刀子。”

司徒駿:“很可能是這樣的。不過我要請你特別注意這棟房子的位置,塑像是在這棟房子的花園里被打碎的。”

司徒瑤向四周看了看。“這是一座空房子,所以他知道在花園里沒有人打攪他。”

幽雪:“可是在這條街入口不遠的地方還有一棟空房子,他必定先路過那一棟才能到這一棟。既然他拿著半身像走路,每多走一碼,被人碰上的危險也就愈大些,為什么他不在那一棟空房子那兒打碎呢?”

高得說:“我答不出來。”

司徒駿指著他們頭上的路燈。

司徒瑤:“在這兒他能看得見,在那兒卻不能,就是這個理由。”

一位在邊兒上的位偵探說:“哎呀,確實是這樣。我想起來了,柯大夫買的半身像是在離燈光不遠的地方打碎的。司徒駿先生,對這種情況你怎樣辦呢?”

司徒駿:“記住它,把它寫在備案錄里。以后我們也許會碰上與此事有關的情況。高得,你考慮下一步怎樣做呢?”

“依我看來,弄清內幕的最好辦法是查明這個死人的身分。這是不難的。這樣,我們便會有個很好的開端,從而可以進一步弄清昨天晚上死者在彼特街做什么,以及誰在哈克先生門前的臺階上遇見他并且殺了他。你看是這樣嗎?”高得說

司徒駿:“不錯,是這樣;不過這和我處理這個案件的方法并不完全一樣。”

高得:“那么,你要怎樣做呢?”

司徒駿:“噢,你一點也不要受我的影響。我建議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以后我們可以交換意見,這樣將會互相取長補短。”

高得說:“好吧。”

“要是你回東大街,見到賀先生的兄弟,請替我告訴他,我認為可以肯定,昨晚來他家的是一個有殺人狂的人,而且有仇視神像的瘋病。這對于他的報道是有用的。”這個時候,高得凝視著他。

高得:“這并不是你的真實意見吧?”而福爾摩斯突然笑了。

司徒駿:“不是嗎?也許我不這樣看。但是,我敢說這會使賀先生以及中士報刊辛老爺的訂戶們感興趣。慕雪,我們今天還有很多、很復雜的工作要做。高得,我希望你能在今晚六點鐘到那個地方來和我們見面。我想先用一下這張死人口袋里的照片,到晚上再給你。要是我的判斷沒有錯誤的話,或許要請你在半夜出去一趟協助我們。晚上見,祝你順利!”

司徒駿和慕雪一起步行到東大街,走進賣半身像的老葛商店。一個年輕的店員告訴我們老葛下午才來,他自己是個新手,不了解情況。司徒駿流露出失望和煩惱的表情。

他說:“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只好改變計劃了。看來老葛上午不會來了,我們只好下午再來找他。慕雪,你一定已經猜到,我為什么要追究這些半身像的來源,為的就是要看看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以便正確解釋這些像被砸的原因。現在,我們先到東街的商店,看他能不能給我們一點啟發。”

他們乘上馬車,一小時后,來到了東大街外的這家商店。金遜身材不高,臉色紅潤,身體強壯,但是態度顯得急躁。

他說:“是的,先生,塑像就是在我這個柜臺上打碎的。哼!太不象話了!既然強盜可以隨心所欲,那我們納稅還有什么用呢?不錯,先生,是我賣給柯大夫兩座像。這種事情肯定是無神者干的——我就是這樣看。只有無神者才會到處去打碎塑像。我從哪兒弄到這些塑像?我看不出這和那件事有什么關系。不過,你實在想要知道,我就告訴你,是從天主教堂街蓋爾公司弄來的。這個公司近二十年來在石膏雕塑行業中一直是有名的。我買了多少?三個,第一次是兩個,第二次是一個,共三個。賣給柯大夫兩個,還有一個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柜臺上被打碎了。至于照片上這個人嗎?不,我不認識。哦,不,也可以說我認識。這不就是小波嗎?他是個外地人,干零活的,他在這里干過活兒。他會點雕刻,會鍍金,會做框子,總之會做些零活。這家伙是上星期走的,從那以后沒有人提到過他。我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他在這兒的時候,干得不錯。打碎半身像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兩天。”

從商店出來之后,司徒駿對慕雪說:“我們從老葛這兒只能了解這么多了。弄清了在東西大街和辛家的兩個案件里全有小波,就憑這一點,我們走了十里是值得的。慕雪,我們去蓋爾公司,這些半身像是在那兒制做的。我估計我們會從那兒得到一些情況。”

于是,我們迅速接連穿過隆城的一些繁華地區:通過了旅館集中的街道,戲院毗鄰的街道,商店林立的街道,還通過了海運公司集中的地方,最后到了一個有十來萬人口的河沿岸的市鎮。市鎮的分租房屋里住滿了北方來的流浪者,并且彌漫著他們的氣味和情調。在一條原是外地富商居住的寬闊街道上,我們找到了我們要找的雕塑公司的工廠,廠里有個相當大的院子,院里堆滿了石碑等東西。里面有一間很大的房屋,屋內有五十個工人正在干活。經理是位身材高大皮膚白皙的外地人,他很有禮貌地接待了我們,對于司徒駿提的問題一一作出清楚的回答。經查賬得知,用老葛朋友的大理石神頭像復制了幾百座石膏像,大約一年前賣給老葛的三座和另外的三座是一批貨,另外三座賣給了容聲公司。這六座像和其他的任何一座不可能有什么不同。他不能解釋有人想要毀壞這些塑像的原因——實際上,他譏笑所謂“偏執狂“的解釋。塑像的批發價是六塊錢,但零售商可以賣到三十二塊錢以上。復制品是從大理石頭像的前后分別做出模片,再把兩個半面模片連在一起,便構成一個完整的頭像。這種工作常由那個奇怪的外地人擔當,他們就在這間屋內工作,然后把半身像拿到過道的桌子上吹干,一一存放棄來。他能告訴我們的,只有這么多了。

可是,那張照片卻對這位經理產生了奇怪的影響。他的臉氣得發紅,他的條頓族式藍色眼睛上的雙眉緊皺。

他大聲說:“啊,這個惡棍!是的,我對他了解得很清楚。我們這個公司一向名聲很好,只有一次警察到這兒來了,那就是因為這個家伙。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他在街上用刀子捅了另一個人,他剛到車間,緊跟著警察就來了,就是在這兒把他抓走的。他的名字叫小波——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姓。雇了這樣一個品行不端正的人,我是自找倒霉。但是,他很會干活兒,是一把好手。”

高得:“給他定個什么罪?”

伙計:“被捅的人沒有死,把他關了一年就放出來了。我肯定他現在不在監獄里,他沒有敢在這兒露面。這兒有他的一個表弟,我想他會告訴你他在哪兒。”

司徒駿大聲說:“不,不,什么也不要對他的表弟說——我請求你一個字都不要說。事情是很嚴重的,我越來越覺得嚴重。你查看你賣出這些塑像的賬目時,我從旁看到賣出日期是去年六月三日。請你告訴我什么時候倍波被逮捕的。”

邊上的這位經理回答:“我看一下工資賬就可以告訴你大概的日期。“他翻過幾頁后繼續說:“是的,最后一次發給他工錢是在五月二十號。”

司徒駿說:“謝謝你。我想我不必再耽誤您的時間和給您添麻煩了。“他最后再次囑咐經理不要把我們的調查說出去,我們便起身往回走了。

一直忙到下午四五點鐘,我們才來得及在一家飯館匆忙地吃了午飯。在飯館門口,報童呼叫著:“辛家兇殺案,瘋子殺人。“這條新聞說明,辛老先生的報道終于被刊登了。報道占了兩欄,文章使人震驚并且詞句漂亮。司徒駿把報紙立在調味品架上一邊吃一邊看。有一兩次他格格地笑了。

他說:“老高,是要這樣寫。你聽這一段:

'我們高興地告訴讀者,在這個案件上沒有分歧意見,因為經驗豐富的官方偵探高得先生和著名的咨詢偵探家司徒駿先生均得出同一結論,以殺人告終的這一系列的荒誕事件,全是出于精神失常而不是蓄意謀殺,只有用心理失常的原因,才能解釋全部事件。'

“只要你懂得怎樣使用報紙,高得老弟,報紙便是非常寶貴的工具。你要是吃完了,我們就回到那邊,聽聽那家公司的經理會說些什么。”出乎意料,這個大商店的創建人卻是一個削瘦的小個子,但是精明強干,頭腦清醒,很會講話。

“是的,先生,我已經看過晚報上的報道。葛三是我們的顧客。幾個月前我們賣給了他那座塑像。我們從西區的蓋爾公司訂了三座那種塑像。現在全賣出去了。賣給誰了?查一查我們的賣貨賬,便可以立刻告訴你。噢,這幾筆賬在這兒。你看,一個賣給文一刀,一個賣給東寺3區韓卓朗先生,第三個賣給北二十一區下叢林三街的葛鐵蛋先生。你給我看的照片上的這個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是不容易忘記的,因為他長得太丑了。你問我們的店員中有沒有外地人嗎?有的,在工人和清潔工中有幾個。他們要想偷看售貨賬是很容易的。我想沒有什么必要把賬本特別保護起來。啊,是的,那是一件怪事。要是您想了解什么情況,請您告訴我。”

耿南作證的時候,司徒駿記下了一些情況。我看出他對于事情的發展是很滿意的。可是,他沒說什么,只是急于趕回去,不然就會耽誤和高得見面。果然我們到東石子鎮南街的時候,他已經到了,他正在屋內很不耐煩地踱來踱去。他那嚴肅的樣子說明他這一天工作得很有成績。

他問:“怎么樣?司徒駿先生,有成績嗎?”

我的朋友解釋道:“我們今天很忙,而且沒有白過。零售商和批發制造商我們全見到了。我弄清了每個塑像的來源。”

高得喊道:“半身像!好,司徒駿先生,你有你的方法,我不應該反對,但是我認為我這一天比你干得好。我查清了死者的身分。”

司徒駿:“是嗎?”

高得:“并且查出了犯罪的原因。”

司徒駿:“好極了。”

高得:“我們有個偵探,名叫鄭東海,他專門負責商業西區。死者的脖子上掛著天主像,加上他皮膚的顏色,使我認為他是從京北南部來的。偵探鄭東海一看見尸體,便認出了他。他的名字是萬長隆,從隆西鎮來的。他是隆西鎮有名的江洋大盜。他和黑手有聯系。你知道黑手是個秘密組織,想要通過暗殺實現他們的信條。現在看來,事情逐漸清楚了。另外那個人可能也是個隆西鎮人,并且也是黑手一干人等的。他大概是違犯了黑手某一方面的規矩。萬長隆是在跟蹤他。萬長隆口袋中的照片可能就是另外那個人的,帶照片是為了弄準。他尾隨著這個人,看見他進了一棟房子,就在外面等著,后來在扭打中他受了致命傷。司徒駿先生,這個解釋怎樣?”

司徒駿贊賞地拍著手。

他喊道:“好極了,高得,好極了!可是,我沒有完全明白你對于打碎半身像的解釋。”

司徒駿:“半身像!你總是忘不了半身像。那算不了什么;小偷小摸,最多關六個月監獄。我們認為調查的是兇殺,老實說,所有的線索我全都弄到手了。”

高得:“下一步呢?”

司徒駿:“那很簡單。我和高得到東區,按照照片找人,以兇殺罪逮捕他。你和我們一塊兒去嗎?”

司徒瑤:“我不想去。我想我們可以更容易地達到目的。我不能說準,這全看——全看一個我們根本不能控制的因素。但是希望很大——可以說有三分之二的把握——要是你今天晚上和我們一同去,我能幫助你逮捕他。”

高得:“在工業西區?”

司徒駿:“不,我想很可能會在府城工業區找到他。高得,你如果今天晚上和我一同府城工業區,那么明天晚上我一定陪你去東城付商業區,耽誤一個晚上不會礙事的。我看我們現在先得睡幾個小時才好,因為要晚上十一點以后出去,大概天亮才能回來。高得,你和我們一起吃飯,然后在沙發上休息。慕雪,你最好能打電話叫一個緊急通信員,我有一封很要緊的信必須立刻送出去。”

說完,司徒駿走上閣樓,去翻閱舊報紙的合訂本。過了很長時間,他才走下樓來,眼睛里流露出勝利的目光,不過他對我們兩個人什么也沒說。這個復雜的案件幾經周折,高得一步一步地注視著司徒駿偵緝中所采取的方法。雖然我還不能看清我們要達到的目的,可是大家十分清楚司徒駿在等待這個荒謬的罪犯去搞另外兩座半身像。而高得記得其中有一個是在東區。毫無疑問,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當場抓到他。所以,他很贊賞他的朋友司徒駿的機智,他在晚報上塞進了一個錯誤的線索,使得這個人以為他可以繼續作案而不受懲罰。因此,司徒駿讓高得和司徒瑤帶上武器的時候,軒轅慕雪并不感到吃驚。她自己拿了裝好弓箭的機關連弩,這是她最喜愛的武器。

十一點鐘,他們乘上馬車來到了億水橋,下車后,他們告訴馬車夫在那兒等候,然后繼續向前走,不久就來到一條寂靜的大路上,路旁有一排齊整的房子,每一所房前全有自己的花園。借著路燈的光,他們找到了寫有“東郊區府南別墅“的門牌。主人顯然已經休息了,因為在花園的小道上,除了從門楣窗里透出的一圈模糊的光亮之外,周圍全是一漆黑暗。隔開大路和花園的鐵柵欄,在園內投下一片深深的黑影,他們都正好躲在那里。

司徒駿低聲說:“恐怕我們要等很久。謝謝老天爺,今晚沒下雨。我們不能在這兒喝口水,這樣消磨時間可不安全。不過你們放心,事情已有三分之二的把握,所以我們吃點苦還是劃得來的。”

出乎意料的是,我們守候的時間并不長,突然聽到有了動靜。事先沒有一點聲音預示有人到來,大門就一下子被推開了,一個靈活的黑色人影象猴子一樣迅速而又敏捷地沖到花園的小路上。我們看見這個人影急速穿過門楣窗映在地上的燈光,便消失在房子的黑影中。這時四周完全寂靜無聲,我們屏住了呼吸。一會兒工夫,忽然聽到輕微的嘎吱一聲,窗戶已經打開了。聲音消逝了,接著又是長時間的靜寂。估計這個人正在設法潛入室內。一會兒,我們又看到一只深色燈籠的光在室內閃了一下。他所找的東西顯然不在那兒,因為我們隔著另一窗簾又看到一下閃光,然后隔著第三個窗簾又有一次閃光。

高得低聲說:“我們到那個開著的窗戶那兒去。他一爬出來,我們就能立即抓住他。”

但是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動,這個人便又出現了。當他走到小路上那塊閃爍著微光的地方的時候,我們看到他腋下夾著一件白色的東西。他鬼鬼祟祟地四下張望著。寂靜無聲的街道給他壯了幾分膽。他轉過身去,背向我們,放下這件東西,跟著是很響的“啪嗒“一聲,接著又是“格格“的連續響聲。他干得很專心,所以當我們悄悄地穿過一塊草地時,他并沒有聽見我們的腳步聲。于是福爾摩斯猛虎般地撲向他的背后,雷斯垂德和我立即抓住他的手腕并且給他戴上了手銬。當我們把他扭轉過來時,我看到一副兩頰深陷奇丑無比的面孔,他的眼睛怒視著我們,他的面孔在抽搐,我這才看清我們抓到的確實是照片上的那個人。

可是,司徒駿卻不去注意我們抓到的人,他蹲在臺階上仔細地檢查這個人從屋里拿出來的東西。這是一座缺失的半身像,和我們那天早晨看到的一樣,并且也是同樣被打成小碎片。司徒駿把碎片拿到亮光下認真地檢查,沒有看出這些石膏碎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剛剛檢查完,屋里的燈一亮,門開了,房屋的主人,一位和藹、肥胖的人,穿著襯衫和長褲出現在我們面前。

司徒駿說:“我想您是鄭東海先生吧?”

“是的,先生,您準是司徒駿先生吧?我收到通訊員送來的急信,便完全按照你所說的做了。我們把每扇門全從里面鎖上,等待事情的發展。我很高興你們抓到了這個流氓,先生們,請你們到屋里來休息一下。”

然而高得急于把犯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沒有幾分鐘便叫來馬車,我們四個人動身去府東了。犯人一句話也不說,他的眼睛從亂蓬蓬的頭發陰影里惡狠狠地看著我們,有一次我的手離他較近,他便像餓狼一樣地猛抓過來。他們在警察局對他進行了搜查,他身上除去幾個錢和一把刀身很長的刀子之外,什么也沒有,刀把上有許多新的血跡。

分手的時候,高得說:“事情就是這樣了。局長很了解這些流氓,他會給他定罪的。你看,我用黑手來解釋并沒有錯,不過,司徒駿先生,我非常感謝你這樣巧妙地抓住了他,可我還沒完全懂得這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駿說:“時間太晚,不能解釋了。另外,還有一兩件小事沒有弄清楚,這個案件是應該搞徹底的。要是你明天晚上六點鐘到我家來,我會給你說明直到現在你還沒有完全了解的這個案件的意義。總的說來,這個案件確實有獨特的地方。華生,要是我同意你繼續記錄我辦的一些案子,我敢說這樁案子一定會使你的記載增色不少。”

到第二天晚上大家見面的時候,高得給我們講了這個犯人的詳細情況。我們已經知道犯人名字叫小波,但姓氏不詳,他在外地人聚集的地方是個出名的壞蛋。他很會制造塑像,一度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可是后來他走上了歪道,兩次被捕,一次是因為偷了一點東西,另一次是因為刺傷了他的一個同鄉。他英語講得很好。他毀壞這些塑像的原因還不清楚,他拒絕回答這方面的問題。可是警察發現這些塑像可能是他親手做的,因為他在蓋爾公司的時候是做這種工作的。對于這些我們已經知道的情況,司徒駿只是有禮貌地聽著,但是我明確地感到——因為我很了解他——他的思想是在別處。我覺察到,在他慣有的面部表情下,交織著不安和期待。最后,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他的眼睛閃閃發光。這時門鈴響了。一會兒我們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仆人領進來一位面色紅潤、長著灰白色連鬢胡的老年人。他手里拿著一個旅行袋,進門后把它放到桌子上。

“司徒駿在這兒嗎?”那位老人問道。

我的朋友點了點頭,并且微笑一下說:“我想您是十字街區的莫一文先生?”

莫一文:“是的,我大概是遲到了一會兒,火車太不方便了。您給我寫信談到我買的半身像。”

高得:“是的。”

莫一文:“您的信在這兒。您說:'我想要一座仿笛萬塑的拿破侖像,對于您的那座我愿意付十鎊。'是這樣嗎?”

高得:“不錯,是這樣。”

莫一文:“我對您的來信感到意外,因為我想象不出您怎么會知道我有這個像。”

高得:“當然您會感到意外,可是理由卻很簡單。公司的邊先生說,他們把最后的一座賣給了您,并且把您的地址告訴了我。”

高得:“噢,是這么一回事!他告訴您我花了多少錢嗎?”

莫一文“沒有,他沒說。”

高得:“我雖然并不富有,但是我是誠實的。我只用了十五塊,我想在我拿走您十塊錢紙幣之前,您應該知道這一點。”

莫一文:“高得先生,您的顧慮說明您的誠實。既然我已經定了這個價錢,我要堅持這樣做。”

高得:“司徒駿先生,您很慷慨。我按照您的要求,帶來了這座像。這就是!“他解開袋子。于是,我們總算看到了一座完整的神像;以前幾次,我們見到的都是碎片。

司徒駿從衣袋中取出一張紙條和一張十塊錢的紙幣放到桌子上。

莫一文:“高得先生,請您當著這幾位證人在這張條子上簽名。這只是表明,您對于這座塑像的占有權和有關的一切權利,全部轉讓給我。我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一個人永遠無法預見將來會出什么事。謝謝您,高得先生,這是您的錢,祝您晚安。”

客人走了以后,司徒駿的行動引起我們的注意。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塊白布,鋪在桌子上,又把新買來的半身像放在白布中間。然后他端起槍,猛地往神像像的頭頂上放了一槍,于是像立刻變成了碎片。司徒駿彎下腰來,急切地察看著這些分散的碎片。不一會兒,他便得意地喊了起來,我看到,他手里高舉著一塊碎片,碎片上嵌著一顆深色的東西,就象小布丁冰棍兒上的葡萄干一樣。

司徒瑤嚷道:“先生們,讓我把著名的包格斯黑珍珠介紹給你們吧!”

高得和司徒駿一下子愣住了。極度的驚嘆使我們突然鼓起掌來,好象看戲看到了最精彩的關鍵部分。司徒駿蒼白的面孔泛出紅暈,他向我們鞠了一躬,就像著名的劇作家在答謝觀眾的盛情。只是在這樣的時刻,他才暫時中斷理性的思考,而流露出喜歡受到贊揚的人之常情。朋友的驚奇和贊揚竟然深深地打動了這樣一個蔑視世俗的榮譽、性格獨特、沉默寡言的人。

他說:“朋友們,這是世界上現有的最著名的珠寶,我是很幸運的,能夠依照一系列的歸納法,從這顆珍珠遺失的地方——東升旅館的臥室開始,追查到府東地區的蓋爾公司所造的六個像之一。高得,你還記得吧,這顆無價的珍寶遺失之后造成了多么大的震動,當時當地的警察徒勞無功。在這件案子上,他們詢問過我的意見,但是我提不出任何辦法。懷疑過女仆,她是個阜外城人,當局查明她有一個兄弟在京北,但是我們沒有弄清他們之間有無聯系,女仆的名字叫魯蕊。我想兩天以前被殺害的魯七拙便是她的兄弟。我查看過報上的日期,珍珠是在小波被捕前兩天遺失的。逮捕小波是因為他打傷了人,在蓋爾公司抓的,那時他正做這些塑像。你們現在可以完全明白事情發生的順序了,當然,我思考的時候,思路與這些事件的順序正好相反。小波確實拿到了珍珠。他可能是從魯七拙那兒偷來的,他也可能就是魯七的同謀,還有可能是魯七和他妹妹的中間人。不過這些對于我們無關緊要。

“重要的事實是他占有了這顆珍珠,正當他身上帶著這顆珍珠的時候,警察來追捕他。他跑到他工作的工廠,他知道他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了,但是必須把這顆無價之寶藏好,否則便會在搜身的時候,被警察搜出。當時六座石膏像正放在過道吹干,一座還是軟的。小波是一個熟練工人,所以立刻在濕石膏上挖了一個小洞,把珍珠放到里面,然后又抹了幾下,把小洞抹平。石膏像是個理想的外殼,沒有人會想到在那里能找到這顆珍珠。倍波被關了一年,同時他的六座石膏像被賣到東波城各處。他不知道哪座像里有那顆珍珠。搖擺石膏像是不起作用的,因為珍珠會粘在濕石膏上,因此,只有把石膏像打碎,才能找到它。小波并沒有失望,他很機靈又有毅力,便繼續尋找。通過一個在蓋爾公司工作的堂兄弟,他弄清了買這些像的是哪幾家零售公司。于是他設法在邊城公司得到雇用,這樣他查明了三座塑像的去處。珍珠不在這三座里。然后在其它府西雇工的幫助下,他又弄清另外三座塑像的去處。一座是在莫一文家。在那兒他被他的同謀所跟蹤,這個人認為他應對丟失珍珠負責,在后來的搏斗中他刺死了他的同謀。”

司徒瑤問:“要是他是他的同謀,為什么還帶著他的照片?”

司徒駿:“那是為了追尋他用的,要是他想向第三者詢問小波的時候可以拿出來。這個道理是很明顯的。我想小波在殺人以后,行動會加快,而不會延遲。他怕警察發現他的秘密,所以他要在警察追捕他之前加速行動。當然,我不能肯定地說,他在莫一文的半身像中沒有找到那顆珍珠。我甚至不能斷定石膏像里藏的是珍珠,但是我很清楚他是在找什么東西,因為他把半身像拿出去,走過幾棟房屋,在有燈的花園里才把它打碎。既然莫一文買的半身像是三個里面的一個,那么也就證明了我告訴你們的,珍珠在里面的可能性是三分之一。還有兩個半身像,很顯然他要先找在城西的那一個。我警告房子的主人,以避免發生第二次慘案,然后我們便行動了,并且取得了最好的成績。當然,只是在這個時候,我才明確地知道我們要找的是包格斯的珍珠。被害者的姓名使我把兩個事件聯系起來。那么只剩下一個半身像——在十字街區的那座了——而且珍珠必定在那個像里面,所以,我當著你們的面從物主那兒買來——珍珠就在這兒。”

我們默默地坐了一會兒。

高得說:“司徒先生,我看你處理過許多案件,但是都不象處理這個案件那樣巧妙。我們藍場的人不是嫉妒你,不是的,先生,而是引以為榮。如果明天你能去的話,不管是老的偵探還是年輕的警察,都會很高興地向你握手祝賀。”

司徒駿說:“謝謝你!謝謝你!“這時他轉過臉去。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由于人類的溫暖感情而象現在這樣地激動。過了一會兒,他又冷靜地投入了新的思考。他說:“慕雪,把珍珠放到保險柜里。把神秘人偽造案件的文件拿出來。再見,高得。如果你遇到什么新的問題,我將會盡我的可能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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