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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兩國聯(lián)姻

  • 皇女列游傳
  • 毓凝
  • 3637字
  • 2018-11-15 11:07:39

按照吳國皇室習俗,君王大婚之前,是要和準王后去先賢殿叩拜先祖,行過大禮后,方才算敬告祖宗,得到祖宗允準,再真正舉行王后大典。

奉摯自從當朝宣布聯(lián)姻的消息后,朝中已經(jīng)有一部分大臣迅速嗅到了權(quán)利的味道而倒戈而向,因此祭祖典禮竟了有幾位重臣全力籌謀,辦的也是有聲有色。

這天天氣一改往日陰霾,一大早起,就藍天白云的澄澈的不像話,像是剛?cè)竞玫乃{色綢子整張鋪在天空上,抬眼皆是明艷。

從皇宮出發(fā),過九重丹錫,在進入先賢殿前還要經(jīng)過一座御橋,御橋兩側(cè)分布著幾座殿宇,是為君王和準王后沐浴更衣所用,意為“九丹二清。”君王和準王后每走上一段,便要在這小殿中沐浴、熏香、更衣,然后再重新上路。

不可謂不繁瑣。

小殿之中,有一處和鸞屏風,一西一北,分別為王與后的沐浴之所,兩人這一路上都未說過一句話,從天沒亮就折騰到現(xiàn)在,繁文縟節(jié)多得數(shù)不過來,兩人被折騰的如同玩偶般一會兒下跪,一會聆聽示訓,一會禱告敬神,鬧得疲累不堪。

八個侍女為朝辭準備好了沐浴的一切細節(jié),朝辭解衣后,便讓她們都出去了,溫熱氤氳中,終于卸下幾絲疲憊,她緊閉雙眼,將頭靠在木桶邊緣,昏昏沉沉。

夢中的自己騎著馬在草原上翱翔,忌奴在身側(cè)陪著,那草原無邊無際,遠處有高峰入云,近處有蝶舞曼妙,如凌云般自由無牽絆,風輕輕拂過耳畔,像有歌女在放聲歌唱,就那樣在馬背上,踏遍千山萬水,永遠也不要停下來……

“你竟然睡著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瞬間穿透美妙的夢境。

朝辭驀然轉(zhuǎn)醒,卻見奉摯已經(jīng)更衣完畢,在浴桶旁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

她伸手彈出幾朵水花,趁他躲避的短暫瞬間,挑起一層紗衣,圍好后一躍而起,站在奉摯身后。

而后淡淡然的說:“王上請自重。”

奉摯回過頭,低聲道:“我自重?是你睡著良久,禮部太監(jiān)來催促了幾次,被催的煩了,才來看看你。”

說罷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tài),摩挲著下巴道:“在這祭祖圣殿里,你竟然睡得如此香甜?本王真是佩服。”

“請你出去,我要更衣。”

“本王偏偏不出去。”

“王上要在這里試探朝辭的武功嗎?”

“朝辭,本王要警告你,你我大婚干系朝綱,你若是如此視為兒戲,可別怪本王食言。”

“你們吳國朝綱與我何干?我只知道和你唱完這場戲,你將我想要的東西給我,放了忌奴,廢了我這個王后之位,到時候我們就銀貨兩訖。”

“銀貨兩訖?”奉摯慢慢靠近,幾乎要貼上她,輕輕道:“這起合作,從一開始,你便是有求于我,佛蓮紅珠、忌奴的性命、廢后詔書……你別忘了,哪一樣,你都要從我這里一一求取……”

她伸手要推開他,奉摯輕靈一閃,抬手擋住,越過兩人交合雙掌,他雙目猛地一驚。

朝辭也同時感覺到身上一涼,剛剛披在身上的紗衣正脫落在地,她勃然大怒,此刻已經(jīng)不想去理會衣衫,只想一掌劈死那個奉摯。

他卻一改以往玩味姿態(tài),竟沒趁機出言羞辱,像是盛暑天氣里被人用冰水兜頭灌下去驟然一驚,猛地一縮轉(zhuǎn)過身去,朝辭默默將衣服穿好,丁點也沒瞧見他連耳朵根都紅的像燃燒一般,她壓下心中怒氣,路過他時,終于忍不住狠狠撞了他一下,奉摯本就心緒未平,此刻身體被撞的一斜,眼角瞥見身后就是浴桶,來不及反應,一手抓住她的衣袖,地上本就濕滑,朝辭的冠服又長又繁雜,一個無處發(fā)力,只聽撲通一聲,兩人同時仰面栽進浴桶之中。

水花濺落一地,兩人繁冗的冠服皆被灌濕了個精透,從浴桶中出來,他看著她歪斜的禮冠,頭上還滴著豆大的水珠,剛費勁穿好的禮服七扭八歪……臉上浮現(xiàn)出繃不住的笑意,她看著他,尤其是嘴角那幾分嘲笑,真恨不得一刀將他砍死。

兩人如落湯雞一般對視著,倒是外面的禮儀太監(jiān)聽見聲響,一開始還猶豫著要不要敲門,聽了半響,想著時辰實在已經(jīng)晚了不少,便輕輕扣了扣門,催促道:“王上,準王后,可需要奴才們進去侍奉?”

奉摯終于繃不住,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仰天大笑起來。

朝辭越是咬著牙恨恨的瞪著他,他就越發(fā)好笑,笑到如岔氣般,方捂著肚子站起來,身上還有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向外喊道:“本王和準王后的衣服都濕了,再拿兩套新冠服來。”

外面的太監(jiān)顯然楞了一下,隨后立刻答了句是。

這邊又恢復了安靜。

朝辭感覺到奉摯依舊笑著看向自己,倒也漸漸散去了怒意,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生氣,這個魔頭就越高興,索性便也不再看他,看向窗外。

透過薄薄的竹簾,天空的湛藍像被罩著一層紗布,顯得異常的神秘而令人向往。

她靜靜的看著,想起璟國的天空,仿佛總是這樣藍汪汪的,像是最純凈的大海在天上的倒影,偶爾飄過幾朵白云,也是純白的如棉花一般,青青的草原在腳下,純藍的天空在頭上,它們仿佛離得很近,又仿佛很遠,近的好像再走幾步就會看見天地相接的地方,遠的好像不管追逐幾千里,它們都像會隨著你移動似的,永遠也不愛碰面。

屋子里陳設不多,兩人只得都背靠在浴桶上,誰也未說話,都靜靜的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又過了一會兒,外邊有太監(jiān)道:“王上,準王后,冠服都備好了。”

奉摯說:“送進來吧。”

外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太監(jiān)帶著八名侍女走了進來,為首的兩個侍女雙手持著暗紅色的冠服,所有人從打進了門就沒抬過頭,仿佛絲毫也沒看見這滿室的狼藉以及渾身濕透的王與后一般,都是眉眼不抬的幫著二人將冠服穿好,這才繼續(xù)走上御橋。

在這“二清”的流程上,王與后是要十步一跪拜的,但是王與后又是身份無比尊貴之人,所以只是由禮部挑選的一名太監(jiān)和一名侍女在前面代替跪拜,而王與后二人則只是躬身行禮便可。

終于到了先賢殿的腳下,朝辭抬起頭,先賢殿三個字高高聳立在上方,而要想登上去,還要登上這八十一級玉階。

正值午時,陽光茂盛,隨駕人員臉上都冒起了細密的汗珠,朝辭已經(jīng)齋戒三日,水米未進,現(xiàn)在在日頭下簡直幾欲昏厥。

宣禮官還在讀著晦澀冗長的登階前言,待他講完王與后一行方可玉階步行。

朝辭抬眼望了望天,還有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森嚴殿宇,還來不及輕嘆一聲,卻見那殿宇一側(cè)飛身而出十幾個黑衣人,烏壓壓沖著這邊隊伍中心襲來。

一瞬間,隊伍大亂,隨行兵士和先賢殿的看守兵士按禮皆在玉階兩側(cè)戍守,而這玉階又十分寬闊,兵士們反應過來撲過來時已是不及,那些黑衣人明顯受過專門訓練,出手快而狠辣,絲毫也不戀戰(zhàn),直接奔著奉摯而來。

當同時有兩把刀向他的左右兩側(cè)劈將過來時,他同時伸出雙臂,手掌反覆在劍身之上,借力用力,騰飛而起,也就是這一點時間,兵士們紛紛簇擁而上,一時間兩方陷入混戰(zhàn)。

朝辭被一群人擁著站在玉階后方,看著前面打成一團,究竟是誰?竟然敢在先賢殿動手,這里是吳國君王供奉歷代祖先的圣殿,有重兵把守,何況自從奉摯將婚事昭告天下,吳國朝中已有不少大臣轉(zhuǎn)戈相投,只是這一樁婚事,就已經(jīng)讓吳國朝中形勢乾坤大轉(zhuǎn),奉摯變得不容小視。那么有如此能力、有膽量、又有動機來破壞兩人祭祖大典的,在這吳國朝堂之中,唯有一人。

燕丹。

真的是他嗎?

要知道此事一出,整個朝堂的明眼人都會懷疑燕丹,他會做如此明顯的事嗎?如果成功殺了奉摯,他就可以順利當王上嗎?如果他愿意這樣做,又何必等到現(xiàn)在呢?在他操控超綱的這些年來,他完全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的殺了奉摯,再取而代之,但是他卻沒有這樣做,恐怕是他并不想做給自己留下一個謀朝篡位的罵名。

由此可見,燕丹之志,只在一個權(quán)臣而已。

既然如此,今日他又為何選擇了最差的時間,最差的地點來做這件事?

除非……

根本就不是他。

朝辭看見奉摯已經(jīng)從亂戰(zhàn)中被保了出來,黑衣人大部分已經(jīng)不敵,她在心底輕嘆一聲。

果然,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黑衣人已經(jīng)全部戰(zhàn)敗。

奉摯從人群中高喝了一聲:“留下一個活口!”

為首的兵士似乎也早有此想,恰逢其時的阻止了一個正要咬舌自盡的黑衣人,一肘劈在后頸,最后一個黑衣人立即昏了過去。

奉摯一步步走到戰(zhàn)場中央,看著一地的尸體,又看著那個留下一息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沉聲吩咐道:“帶回宮,嚴審!”

“是!”

他竟然親自走到朝辭面前,帶著關(guān)切之意伸出右手道:“王后受驚了。”

朝辭心內(nèi)十分厭煩,面上還是微微一笑,伸出右手,與他手執(zhí)手,肩并肩的一步步走上玉階,兩側(cè)是那些橫躺豎臥的尸體,和滿地的刺鼻血腥。

一場廝殺,就這樣,在先賢殿高聳威嚴的玉階上,快速的結(jié)束了。

先賢殿前,又是一番禮節(jié)宣讀,隨后是王與后在殿外行大禮叩拜各個祖先靈位,伺候的人全部都在十步之外,只有宣禮官在后側(cè),時不時的出聲念一句。

奉摯抬眼的瞬間,竟見朝辭雙腮微動,兩人離得極近,他低聲道:“你竟然在祖宗的神位前吃東西?”

朝辭實在餓的難支,她估計奉摯也好不到哪去,便也不看他,隨手拿出袖中藏著的一塊糕點覆在他手上。

果然,他也安靜了下來。

兩人偷偷摸摸的吃著糕點,又不敢嚼的太用力,又要防著宣禮官,竟然生了一副同病相憐的樣子……

接下來,才是進入正殿,為先祖燒香,叩拜太祖及先帝。

奉摯發(fā)現(xiàn)自從進入正殿,朝辭的神色就和外間完全不一樣,滿眼的鄭重,拜禮也是一絲不茍,比自己還鄭重其事。

奉摯哪里知道,朝辭面對太祖及先祖時,心內(nèi)總有幾分慚愧,神靈在上,她的這樁婚姻是假的,此刻敬告祖先也是假的,這個王后,她做不了幾天,卻要在這里哄騙世人,這是對先祖的大大不敬。

她在心內(nèi)默念:“太祖,先祖,請原諒朝辭的權(quán)宜之計,朝辭一路走來,皆是為全孝意,還望能夠體諒朝辭難處,不要怪罪朝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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