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開心嗎？”楚思年有些不解地看著木曉玫。
雖然他還是出手去安排了，但是在他這種家世顯赫，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的眼里，張羅風俗產業委實有點不入流。
可是偏偏這個女人還很開心的樣子，呵，女人，沒準是想給自己開后宮。鳳儀有錢的貴婦不都熱衷于養男寵嗎？看來不管這世上哪個女人都是一樣的貪心不足。
楚思年淡淡地看著木曉玫，莫名其妙地有點不開心，但是并不表現出來。
“當然開心啦！”木曉玫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在楚思年的心中已經走在變態貴婦的路上了，還興致勃勃地說道：“夜總會這種紙醉金迷的場所多刺激呀！又能喝酒又能聽曲的，還能摸摸美少年的大白腿！不過這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你是這家店的幕后老板！在一片醉生夢死中，你寂寞地叼著煙斗，冰涼的眼中已經看淡了這可笑的眾生。這時候有露胳膊露腿的從業小哥過來對你說‘稟告主人，又獲得了一個驚天情報。’于是從不出面的你卻對這個國家的最上層都了如指掌！哇，想想都帶感！”
“所以你是想收集情報？那也有很多方法吧？犯不著一定要弄這么麻煩的東西。”楚思年覺得木曉玫跟個傻子一樣，還是個覬覦男人大腿的色情傻子。
“非常情報當然只能用非常手段才能得到啦！你這種正派世家的好孩子當然有點不屑于將目光投入陰暗的世界。可是這個世界真正大部分都是灰色的，無數的貧民生活在最底層的黑暗中，他們用骯臟卑賤的生命支撐著少數人干凈高貴的生活。但是有的時候，有權有勢的人的手可能更臟，他們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做的出來，這些灰色的地方才是真實的人間。”
真實的，人間嗎？
楚思年懷疑地看向木曉玫：“說什么我這種正派世家的子弟不懂平民生活，你才是最不能懂的那位吧？鳳儀國的金枝玉葉怎么對灰暗地帶這么清楚？”
呃。。。。木曉玫僵住了……這個人還真是會找重點……自己這種底層人物滿腦子的仇富思想真是過了多久也沒改掉，明明天天都好吃好喝地被伺候著……山雞就是山雞，你給它披上七色炫彩瑪麗蘇毛也還是山雞的心，變不了鳳凰……
木曉玫張張嘴想要解釋，結果突然覺得心口一疼，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來！
“這時候還演戲我可不會信的哦！”楚思年懶洋洋地喝著茶。這個小東西的花樣真是越來越多了。
然而過了一會還不見那女人醒來，楚思年有點慌了，將茶放到一邊：“別開玩笑了喂！要是發現你拿這種事騙我，我……我可饒不了你！！”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他的心里升起，他伸手一碰木曉玫，女人無力地癱倒在一邊，嘴角滲出紫紅的血液。
“太醫！！！太醫！！！”楚思年狂吼，驚動了外間的一大群丫鬟，彩貝剛過來看一眼就嚇暈了過去！楚思年掐著珊瑚的胳膊：‘快！快去傳太醫！！再把府里續命的丹藥拿來！！’
珊瑚篩糠一般地點頭：“您松手我現在就去！！”她的胳膊都要被楚思年捏斷了。平時的楚側夫一貫都是笑瞇瞇的隨和樣子，今天卻恐怖的像個惡魔！！
她掙脫楚思年的禁錮，跑出去的時候甚至被門檻差點絆倒。這種時候，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整個封主府籠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怎么會這樣？楚思年心中一陣恐慌，明明她已經沒有什么事了，怎么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為什么會吐血？
難道是因為自己撩她說話，是自己的錯嗎？？
楚思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驚膽戰、自責不安過，他望向床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女人，仿佛又看到了年幼時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只能看著床上的人一點一點失去生命，而自己只會懦弱的流淚。
他緩緩坐到床邊，扶起木曉玫。
“你不要有事。聽見沒。”他用頭去感受她的溫度：“你還說要給我實現夢想呢！你不能裝樣嚇唬我。”
——“父親！！”
那是很久以前了。
久到自己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
破敗的老屋里，又潮又濕，一張舊木床上躺著那個曾經傾國傾城的男人。曾經他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全城的女人春心萌動，然而這時候卻像個骷髏一樣躺在床上，一點一點地死去。
自己就這么坐在他身邊，除了看他死去，什么都不能做。
之后那個女人來了，她帶的人太多了，她的樣子恐怖的像是地獄里的鬼。她用白的嚇死人的臉色讓自己趕緊回去。自己真的很想說不愿意。
自己的家就在那張木頭床上，自己的家剛剛已經死了。可是自己真的是太害怕了，自己怕的要命，不敢去違抗她的命令。
她說作為楚家的兒子，需要冷靜地面對死亡，不能哭哭啼啼。于是自己連眼淚都不敢流。拼命地讓自己也擁有和她一樣的僵硬面孔，看著人把那個男人用白布裹好，又看著人把他放進棺材。
為什么命運總要將自己珍視的人帶走，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再勇敢一點就好了，這樣說不定他就不會死。
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再細心一點就好了，就會發現她的異樣，她就不會有事。
——你不一樣，你是蘭花，雖然現在已經很美麗了，但是你遠不止于此，如果你在更適合你的地方，你會開出我們所有蒲公英加起來都比不上的美麗。
——我想辦法讓你自由，然后讓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比如推薦你去做官，怎么樣？或者給你很多錢，讓你自己去從商，做一番產業！
答應我的承諾還沒有做到呢！我不準你有事！
所以木曉玫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現在只覺得身體飄飄的，像騰云一樣置身于一個到處不受力的世界。
這是哪里啊？木曉玫嘗試著動動腳，發現根本沒有什么能讓自己踩著的支撐物。
難不成自己變成阿飄了？徹底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