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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父子相見

沈浩安安靜靜的牽著沈暖夏的手一路到了校門口,眼神不自覺的往那些父母帶著一道送孩子來上學的人身上,黑潤眼眸里,隱約帶著些歆羨和渴望。暖夏看著他的眼神,心里酸楚更甚。

“浩浩,放學之后媽媽來接你去吃大餐好不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沈暖夏心底陡然涌起的心酸壓下,蹲在他面前為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沈浩點了點頭,湊過頭在沈暖夏的臉上親了一口,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媽媽再見。”沈兮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沈浩背著書包,蹬蹬的跑進了校門口。沈暖夏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沈浩的身影,才轉身離去。

沈浩從來就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別人都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他從小就卻有兩個媽媽,一個干爸。

但是他知道干爸不是他的爸爸,他偷偷問過干媽,為什么他沒有爸爸,干媽說他的爸爸去了遠方,很久之后才會回來,還告訴他不要在媽媽面前問這個問題,因為媽媽會傷心。

他記住了,只是每次看到別的小孩可以大大聲的喊爸爸的時候,他才會想,自己的爸爸什么時候才回來。

“沈浩,今天那個是你媽媽嗎?”這節是體育課,老師還沒有來,所有的小朋友都在操場上自由活動,一個跟沈浩要好的小朋友走到他身邊問道。

沈浩點了點頭,小朋友笑的瞇起了眼睛,“你媽媽真漂亮,比我媽媽漂亮多了。”沈浩聽了,也高興的瞇起了眼睛傻笑。

“哼,他媽媽在漂亮又有什么用,他沒有爸爸。”班里的小霸王王武插著腰站在兩人身后,大聲的喊道,“我媽媽說,漂亮的女人都是狐貍精,專門勾引別人老公的,沈浩一定是個私生子,所以沒有爸爸。”

“不準你罵我媽媽!”沈浩雖然不知道什么事狐貍精,但肯定不是好話,憤怒的站起來瞪著比他高大許多的王武。

“就是狐貍精,你就是小狐貍精,你是沒人要的小孩。”王武嫉妒沈浩人長得漂亮成績還好,連他喜歡的同坐小女孩都喜歡他,所以不服氣的罵道。

沈浩氣紅了眼,猛的撲上來將人按在地上,兩人一下扭打了起來。周圍的同學嚇得不輕,驚叫連連的喊著老師。

慈善會結束,募捐到的資金按照各個機構的情況分好之后送到每個機構,秦烈陽那晚心煩意亂的先行離開,看到沈暖夏跟秦霄兩人之間那種習以為常的小動作,他嫉妒的發狂,所以他離開了。

他不想待下去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舉動,當秘書說資金派送的事情時,他提出要自己親自送,秘書接到這個命令,嚇得差點倒在地上,但也不敢反駁,忙吩咐下去準備車和支票。

出了門秦烈陽又有些后悔,一來二去之后只好先轉道去了離沈暖夏住所比較近的另一家,一個小學,看著校長殷勤的接待,秦烈陽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一個決定。

“我沒有錯,他先罵我媽媽了!”路過教導處,秦烈陽聽著里面傳來的一道倔強熟悉的聲音,挺住了腳步,秘書心領神會的敲開了教導室的門。

“這是怎么回事。”校長一見里面兩個渾身臟兮兮的學生,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站在秦烈陽身邊喝道。

教導老師見著陣仗嚇了一跳,忙站起來回答,“校長,沒事,兩個孩子鬧小矛盾了,我已經通知他們家長了。”說完也殷勤的向氣勢不凡的秦烈陽點頭打了招呼。

秦烈陽的視線卻一直落在沈浩的身上,不確定的喊了一聲,“浩浩?”沈浩聽見有人喊自己,抬起頭,黑珍珠一般的眼中還閃動著淚光,摸了一把眼淚才看清人。“叔叔……”

帶著委屈的軟軟童音傳進秦烈陽的耳朵里,讓他的心頓時猛的跳了一拍,大步上前將人抱起來,秘書知趣的送上面巾,秦烈陽溫柔的替他擦著眼淚,沒有了剛才的不耐煩,柔聲問道,“怎么了?哭的像只小花貓。”

沈浩聽了,嘴巴一下癟著,眼淚掉的更兇,趴在秦烈陽的懷里,悶聲悶氣的道,“浩浩的媽媽不是狐貍精,浩浩不是沒有爸爸的小孩。”

秦烈陽的手倏地頓住,黑眸陡地瞇起的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小孩,那孩子被這么一看,頓時嚇得大哭起來。

“秦總,秦總,這一定是誤會……”校長見著突然的變故,嚇得不輕,忙上前解釋,秦烈陽卻充耳不聞,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抱著沈浩轉身離開。

校長還想上前,秘書便將人攔在了原地,從公文包里拿出支票,冷硬的說道,“這是華誼對貴校的最后一次支持,再見。”

“浩浩別哭了,男子漢怎么能隨便掉眼淚呢。”秦烈陽抱著孩子走到自己的車旁,將人放下來,蹲下來與他平齊。

“叔叔你說浩浩是沒人要的孩子嗎?”沈浩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傷心的問道。

“當然不是。”秦烈陽腦海中劃過那次在會所見到的畫面,如果他沒有爸爸,那天的男人是誰?

“干媽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但都那么久了,他為什么不來看浩浩?浩浩很想爸爸。”沈浩一抽一搭的說著,秦烈陽輕拍了拍他的背,視線重新落在這張俊秀的小臉上,越看,越不自覺的將這張臉跟沈暖夏的臉重疊起來,越覺得十分相似。

強壓住心里鼓起的躁動,秦烈陽柔聲說道,“不然浩浩告訴叔叔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叔叔幫你找好不好?”

沈浩抬起頭看著他,似乎在確定他這話的真假,抿了抿唇,才說道,“我不知道爸爸叫什么,干媽沒告訴我,我的媽媽叫沈暖夏,我叫沈浩,我不知道爸爸叫什么。”

沈暖夏……心跳突然亂了序,秦烈陽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那浩浩今年幾歲了?”

沈浩偏著頭想了想,正正的說道,“我今年七歲。”

沈暖夏……沈浩……七歲……似是有某些東西要破腔而出般,心臟因為某個模糊的猜測越跳越快,三十年來未曾體會過的情緒在胸腔內發酵醞釀,秦烈陽身子顫抖的連呼吸都不穩。

“叔叔,知道這些就能找到浩浩的爸爸嗎?”沈浩疑惑的皺著小小的眉頭,眼神希翼。

秦烈陽回過神,眼神更加溫柔,拉著他的小手打勾勾。“能,一定可以找到浩浩的爸爸。”得到肯定,沈浩開心的笑了起來,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

“浩浩……”一道焦急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沈浩聞聲看去,就見沈暖夏焦急的身影從那邊跑過來,沈浩一下松開秦烈陽的手,大聲的喊了一聲“媽媽”便往那邊跑去。

沈暖夏一把抱住跑來的沈浩,素來溫柔淡定的臉上滿是焦急,聲音都帶了哭音,“你嚇死媽媽了,老師說你在學校打架了?你有沒有傷著哪里?快讓媽媽看看。”

沈暖夏上下把沈浩仔細看了一便,確認沒有傷到才又將人抱在了懷里。沈浩知道自己嚇到沈暖夏了,小手學著秦烈陽剛才的摸樣在她背后輕拍著。

“媽媽對不起。”沈浩道完歉又高興起來,忙推開沈暖夏,“叔叔剛才說能幫浩浩找到爸爸,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了。”

沈暖夏心里頓時心酸了起來,她在電話里已經知道浩浩打架的原因,酸澀的笑了笑,順著沈浩指的方向看去,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有些錯愕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偉岸男人。

“秦總。”抱起沈浩,沈暖夏淺笑了一下朝他打招呼,上次秦烈陽帶著怒氣的不告而別就在不久前,此時再遇,沈暖夏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

倒是秦烈陽像是一點都不記得那件事,視線在她和沈浩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微笑著道,“原來是暖暖的孩子,真可愛。”沈暖夏錯愕的抬頭看著他,又反應過來那種親昵曖昧的稱呼,有些赧顏,避重就輕地道,“謝謝秦總的夸獎。”

沈浩好奇的看著兩人,眨了眨眼,“媽媽你認識叔叔嗎?叔叔上次幫浩浩解開了褲子,這次又幫浩浩找爸爸呢,叔叔真是個好人。”

秦烈陽聽著沈浩那么說高興的刮了刮他的鼻子,沈浩咯咯的笑出了聲,還張嘴去咬他的手指。這倒讓沈暖夏有些驚愕,沈浩從來就不太愿意接近生人,就是熟人也難得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面,他跟秦烈陽卻能如此親近,實在讓她這個當媽的有些嫉妒。

“叔叔,你能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嗎?媽媽說今晚要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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