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城寒凌衛司，暗室駐地。

“拜見同知大人！”

季九對著兩名守衛正門的校尉點了點頭，開口問道：“蕭正月在嗎？”

聽得詢問，兩名軍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抱拳應道。

“營領大人昨夜回家之后還沒有回來，據說是去追查案件線索了！”

看著兩名暗室軍官一臉的不自然，季九心中啞然失笑。

屁的出去追查線索，這怕是還沒起得來吧！

“行了，沒來就算了，就你們倆了，跟本官去辦點事！”

“可是，大人，這.......”一名面色較為年輕的軍官一臉為難，正要開口，旁邊的同伴卻連忙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不知大人需要屬下等去做何事？”

“哦！沒啥大事！知府衙門那邊有個班頭錯抓了一個人，家屬求到了本官頭上，正好閑來無事，本官也就尋思著走一趟！”

開口詢問的那名中年暗室軍官聞言眉頭皺了皺，恭聲道：“大人，請恕卑職直言，這件事，略有不妥！”

“哦~有何不妥？”

聽到季九語氣逐漸冰冷，軍官心中一抖，腰彎的更低了。

“大人不要誤會！屬下的意思是，這種小事，大人身為我延康衛司一衛之長官，親自去做，實有不妥！卑職等代大人去傳個話就可以了！”

聽到軍官的解釋，季九原本皺起的眉頭猛地舒展了開來。

“你叫什么名字，現如今是何職務？”

“回稟大人，卑職毛柱，年前剛剛升到校尉！”

“辦完這件事，我會給蕭正月招呼一聲，以后就轉過來跟著我吧！”

季九一臉和顏悅色。毛柱臉上露出一抹狂喜，雙膝當即重重跪到了地上，抱拳大聲道：“卑職多謝大人栽培！”

“起來吧！抓點緊，你自去找知府衙門的總班頭焦全就好！”

“卑職遵命！卑職這就動身！”

輕輕點了點頭，季九轉身朝著來路走去。

“大人，要不大人去署里喝杯茶，想必營領大人也快回來了！”

“不用了！你們暗室，可不適合喝茶！”

直到季九徹底走遠，毛柱才站起了身來。他身旁那名同伴滿臉艷羨：“柱哥以后發達了可別忘了兄弟們！”

重重一拳打在同伴肩上，毛柱一臉笑罵：“你小子少來！行了，我這便去那知府衙門走一趟，如果有旗官點卯，你幫我說一聲！”

“得嘞！”

.........

延康城，正陽大街上，季九獨自一人，不緊不慢的走著。所過之處，一眾百姓如同躲避瘟疫一般朝兩旁縮去。

輕輕搖頭苦笑，原本打算游覽一下這一鎮首府風光的心思頓時淡了。

“也罷！下次換身衣服再出來吧！”

沒有理會這些眼中夾雜著恐懼厭惡的百姓，季九提腳，徑直朝著街邊一家看起來生意異常火爆的早餐攤走了過去。

“老板！兩顆鹵蛋，再加十個肉包子，打包帶走！”

“得嘞您！”

正低頭忙碌的老板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這一句話說完，卻感覺自己身前那原本昏暗的光線猛地明亮了許多！疑惑之下抬頭打量了一眼，手中抬著的蒸籠蓋差點嚇落！

不知何時，自己攤子前，多了一個穿著血廠官服的少年凌衛，正一臉溫和的看著自己。而原本那些圍在周圍的客人，已經遠遠避了開去！

“掌柜的？”

看著陷入呆滯的掌柜，季九眉頭微皺，輕聲提醒。

“哎哎哎！大人稍候，小的馬上就好！”

掌柜身子猛地一抖，手忙腳亂的開始拾起了蒸籠里的包子！末了還不忘朝鋪子里一聲大喊！

“小翠！快點送兩個鹵蛋出來！”

看著這位掌柜幾次碰到去蒸籠下滾燙的大鐵鍋燙的一臉齜牙咧嘴的模樣，季九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掌柜你不用那么急的，我不急的！”

“哎哎哎！大人！您請拿好！”

季九安慰的話語落下，看著那兩個在掌柜不斷顫抖的雙手中仿佛隨時會落下的油紙包，連忙伸手接了過來！

“多少錢？”

一句話問出，方才悚然發現，自己沒帶錢！正要開口解釋一下！掌柜的已經點頭哈腰的開口了。

“哎哎哎！哪能要大人的錢呢？大人能來草民這里吃東西，那是草民的榮幸啊！大人以后常來就好！”

眸子中閃過一絲無奈！季九很想問一句，你丫的最后那句話是真心地嗎？

“那就謝過掌柜的了，今日出門急，錢袋落家里了，改日送上！”

話音落下，人已經遠去！

直到目視著季九走遠，一堆原本的顧客方才再次圍了上來。

“可以啊！老王頭！都和咱們親軍的同知大人說上話了！”

人群中，一人滿是調侃的對著掌柜說道。

正在擦汗的掌柜聞言一呆，旁邊的人已經先一步替他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什么！你說那小凌衛是咱們延康的同知？”

“那么小？”

“是啊是啊！這么小的凌衛，怕是補缺上來的吧？怎么可能！”

輕蔑的掃了一眼七嘴八舌的眾人，之前開口的那名讀書人打扮的年輕人再次開口了。

“我說各位！勞駕你們仔細想想，五道銀線，從五品武官，咱們延康地界，除了同知，還有什么凌衛能是從五品？”

“這么說，那凌衛，就是血手........”

“你不要命啦！”一人剛要說出那個詞，旁邊的同伴慌忙捂住了他的嘴！

“壞了！”

掌柜突然一聲低呼，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忙里出錯，好像給那位同知，裝了幾個菜包子！這么一想，當即心中生出一股絕望之感！

..........

與此同時，這家包子鋪不遠處，一家茶館二樓，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兩名頭上戴著斗笠，背著兵刃的江湖武者模樣的人，正隱晦的盯著那已經遠去的冰藍色身影。

直到目標轉進了一條小巷之中，消失在二人目光之中。兩人才轉過了頭。

“就是他？”

坐在東首位，身形略顯消瘦的武者端起了桌上的茶碗，湊到了斗笠之下，輕輕一抿。

“我說二哥，這你就強人士所難了吧！老子又沒見過那小子，又如何曉得！”

“不知道就去查！大哥平常怎么教導你我的，你可倒好，不過讓你送批貨！結果呢！你看看你現在搞成什么模樣？貨丟了不說，現在邊軍，凌衛，這延康城明里暗里的勢力，哪個沒有注意到我們！”

“嘿嘿！這不沒有全丟嗎？”

“還敢笑！”被稱為二哥的消瘦武者聲音一冷，直到看著對面那人垂下了頭。方才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暫時撤出炎康吧！把秦家那小子留下，讓他和這個小同知接觸一下？”

“接觸血廠？”

“哼！說你沒腦子你還真沒腦子！你要知道，這小同知那姓氏，于我們而言，所代表的含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