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放學，林缺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跟著楊小慧去了一趟她家。

他現在是放債人，當然得知道自己的借債者家住在哪里，要不然以后追債都沒地方追，他可沒那么粗心。

他又不是做慈善的，他現在借給楊小慧，是想在五年后真的把這筆錢以兩倍收回來。

至于裸照什么的，當然是開玩笑的，讓他驚訝的是，楊小慧在他說了之后，竟然一臉認真的問他：“真的要拍嗎？”

似乎只要他說要，她就會去拍一樣。

問她這個問題，她又說，反正你應該不會對我的照片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姑娘，你可真是對我太放心了，林缺在心里淚流滿面。

楊小慧的家是在一座老小區里，老建筑了，房子有點舊，樓道里盡是涂鴉和一股霉味。

據楊小慧說，她現在是和媽媽、妹妹三個人住，爸爸前幾年因為重病去世了，也把家里的積蓄耗光了。

她媽媽應該還在外面出攤沒有回來，家里有也只有妹妹一個人。

林缺聽她這么說，也不介意上去坐一坐。

楊小慧用鑰匙打開門，一個小小的腦袋就探了出來。

“姐姐！”那女孩脆生生地說。

楊小慧摸了摸女孩的頭，然后轉頭示意林缺進來。

林缺換了鞋子進來，打量這小小的屋子。

是兩室一廳結構的，楊小慧應該要和她媽住一個房間，或者和她妹住。

倒也沒多破舊，相反，收拾得挺整潔的，充滿了家的溫馨味道。

“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林缺指著楊小慧身邊的妹妹說道。

“楊小萌。”

“萌萌嗎？”林缺點點頭，這名字還挺大眾的。

那女孩站在楊小慧身邊，倒也不怕他，相反，睜著大眼睛注視著林缺。

“哥哥，你是誰啊？”女孩突然甜甜地問道。

“我是你姐姐的同學啊。”林缺蹲下身來，準備逗弄一下這小女孩。

實話說，這小女孩長得還挺可愛的，大約八九歲的年紀，粉雕玉琢，臉貌似也比她姐姐精致，而且不像她姐姐一樣經常板著個臉，天真爛漫。

“騙人，你才不是姐姐的同學呢。”楊小萌可愛地沖他皺了皺小鼻子，“姐姐從小到大都沒有帶同學到過家里來。”

聽到她這么說，林缺就特別想去看一下楊小慧的臉，想看看他這個被妹妹爆出黑歷史的女同學會是什么表情，

結果他視線往上抬，看到楊小慧還是一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事被妹妹爆出來。

“那你說，我是你姐姐的什么人啊？”林缺又問道。

小女孩眼骨碌轉了兩下，突然斬釘截鐵道：“小弟！你肯定是我姐姐的小弟！姐姐這么厲害，收一兩個小弟也不出奇！”

這話一出，林缺的臉瞬間就黑了……這孩子，他本來還以為她會說些“男朋友”什么的呢，書上不是說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最喜歡胡扯這些了嗎，他也好到時看看楊小慧慌亂的表情，結果說什么小弟，我像是當小弟的人嗎！？

林缺頓時喊出聲：“債主！我是她債主！”

“債主？是什么呀？”楊小萌貌似對這方面不太了解。

“就跟老板差不多，我這次就是來你們家視察的，視察的情況會決定我給你姐姐的放款多少，你現在還不好好招待我？”林缺趾高氣揚道。

“招待？哦哦哦……”楊小萌看了她姐姐一眼，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直接就往房間里面沖。

林缺一臉納悶地從地上站起來，不多時，楊小萌從房間里出來了，手里捧著一堆粉白粉白的，像是布料一樣的東西。

林缺還沒細看，就看見楊小慧一下漲紅了臉，突然就往妹妹那邊沖，要把妹妹轟回房間。

林缺這下看清了，那是一堆內衣內褲，像是女孩子的，還有胸罩……

大約五分鐘后，林缺和楊小慧分別坐在桌子的兩端，楊小慧臉上的酡紅還沒完全消散，楊小萌則不在，被她姐姐關進了房間，任憑她如何呼喊求救就是不放她出來。

“我妹妹說，她有個男同學，跟她說男人來家里最好的招待品就是那些，所以她才……”楊小慧現在解釋起來還有些羞澀，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嗯，我懂的。”林缺表示理解，雖然他在心里早就把那個男同學夸了一百遍一千遍，簡直是我輩男人的楷模。

“我們現在來說說借貸的事情吧。”林缺從書包里，把他今天才拿到手的十幾個丹藥盒子都倒了出來，

“你準備借多少顆丹藥？”

楊小慧猶豫了一下：“五、五顆吧。”

她也知道一開始就借價值五萬的丹藥是很過分的事情。

不過出乎她的預料，林缺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很痛快地答應了，從書包中抽出一張白紙：“既然如此，我們就來立借據吧，借五萬，五年后還十萬……”

林缺一邊碎碎念，一邊在借據上寫著字。

看著這一幕，楊小慧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因為利息太高想哭的！

當然，她也知道，借給她這樣的窮學生是很擔風險的一件事，所以她心里也很感謝林缺。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會賴賬，但別人不知道啊，所以在不知道他人是好是壞的情況下，借給他人一大筆錢是很需要信任的。

更別說中途還有出事故的可能，萬一這個借貸者中途就出車禍死了呢？你還好意思找上門去要錢？

不管是借給別人錢和向別人借錢，沒有那份信任基礎都很難開口。

她自認和林缺之間是沒有信任基礎的，但林缺竟然愿意借給她丹藥，所以她很感激。

寫完借據之后，林缺也沒有在楊小慧家多待，留下五盒丹藥，直接就離開了。

他愿意借給楊小慧丹藥，其實也很簡單，是因為他在楊小慧身上看到了自己過去的身影。

沒有家庭條件，沒有資源，卻還在苦苦支撐，不肯放棄。

他始終覺得，這個世界要給愿意堅持的人一點幸運，那樣可能會更好一點。

小卡是他的幸運，那他，或許能成為楊小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