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長生在流光,韶光的服待下,起床著衣梳頭吃飯。沒辦法,不用她們,她們就用受虐待的眼光望著她。云長生看著那樣子的眼神,實在是無法了。除了沐浴等極隱私的事,其它的事,也就隨她們了。
云長生走出廂房時,見到庭院的桃花又開了。
云長生真有點感慨,這一晃一年就過去。
又是一年春來到呀!這一年她的生活極其簡單和規律,每天呂三娘子都會早早把早餐給她準備好了,大約是怕了她了,要是又跑到廚房偷包子,耽誤她們干活,活兒干不出來,是要扣工錢,要挨罰的。吃完早飯就到軒轅閣陪冉琨練上一個時辰的武,然后兩人一起到百里閣看書。每過幾天,她也要到另一個地方,做另一些事情。
這一年她做了幾件小事。
其他的時間里,她都在如癡如醉的看那些機關書,和百里揚的機關筆記。
幾乎一看就要到晚膳時間后再回去,中午飯基本也是在書房里吃的。那些書很是珍貴,云長生前世就非常喜歡看書,往往拿著一本自己中意的書,就連吃飯也會忘記。
幸虧還有個吃貨冉琨,他那是一頓不吃都不行的,這才沒耽誤長身體。這一年間,她又長高了不少。
大約每天都要陪冉琨練武,身體更加輕盈了,皮膚更加晶瑩剔透。
晚上,云長生有時還會帶上一本自己中意的書回去。
這樣子兩點一線的生活,她很是喜歡。
如果能這樣過一輩子,也是不錯的。
可惜,兆國漸顯動蕩之勢。
去年一年,就有六名朝中大員,因各種各樣的原因,遭滿門抄斬。
當時她架不住冉琨生拉硬拽去了七彎巷看檜子手行刑。
那可真是滿地人頭滾。
誰叫那些官員的親戚呀,小妾呀。
兒女們呀,那可都是不能論個的,只能以一群群的來論的。
一家上千人口,那是不在話下呀。
那些噴濺的鮮血,那不甘的嘶吼。那些陰森的咒罵。交結成了最恐怖的惡夢。
害得她幾天沒吃好,沒睡好。
以后幾次,不管冉琨如何拉她,她都穩如泰山,決對再也不去看了。
這一年里,對于大將軍俯也是風雨飄搖。傳說中的百戰百勝的大將軍,終于被打下神壇。在與陳軍的幾場戰爭中有輸有贏。戰爭一直處于膠著狀態。
據說,大將軍的身體好象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想到這里,云長生甩了甩頭,把這些從腦中甩掉。
今天是三十九皇子的生日宴,這小子早幾個月前就給她和冉琨發了請貼。想起三十九皇子,那個有點傲嬌的小皇子,云長生露出些笑意。
那一日,她和冉琨正在百里閣的書房中看書。不想一團影子蹦到了她的面前。她抬起頭來,卻見一個十來歲著華服的小男童正圍著她轉圈,一雙狹長的的丹鳳眼現鄙夷之色。
“你就是大將軍的男寵?!”
“嘖嘖……長得也不怎么樣呀,娘里娘氣的。”
“聽說大將軍很寵愛你呀,怎么他沒有帶你去戰場?”
“寵愛你,也不盡然呀,你看看你穿的衣服。”他白凈的小手拈著她的衣袖。
“你看看你這件月白祥云雪蠶直襟長袍,還是去年的衣料子,式樣也是去年的老款。”他抬起了下巴,
“也就你這種鄉下來的,還好意思穿在身上。”
云長生有些想笑,這是從那里冒出來的喜歡裝逼的小家伙呀。
云長生放下書來,到很想看看這個小家伙還能說些什么。
就見那個傲嬌得象只小公雞的小男童,他挺了挺胸脯,神氣活現地說道:“你沒見過嗎,這是我舅舅家的海船從海外運回的彩色蠶絲錦做的最新款大麾,怎么樣?好看吧!”
云長生卻愣了愣,“海,這里也有海嗎?!”
“什么,你連海都不知道呀,果然是鄉下來的……哈哈……笑死我了!”
冉琨這時卻看不下去了,忙拉開三十九皇子兆績。
兆績卻不理他,推開他后,仍然大笑得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你可真逗呀,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你難道不知我們浩渺大陸是被大海圍著的嗎?聽那些夷人說,海的另一邊還有很多很多的國家。”
他笑了好一會,笑聲如風鈴般清亮。
云長生看著他清亮的眼睛,又眨了眨眼,丫的,真是哪里都有盜版書呀。
她在迷霧森林看的那本書,純粹是誤人子弟呀。也不知那人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字間行間都讓人以為這個浩渺大陸就是整個世界啊。
真是到哪里都有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以為世界都是繞著他們轉的嗎。
可是人類對于整個世界來說,總是太過渺小。
也不知那個人是怎樣理解這個世界的。
寫得什么呀,真是坐井觀天的青蛙,以為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吧。
這樣看來,所謂的浩渺大陸,可能相對這個世界來說,只不過是大海包圍下的小塊大陸罷了。
害得她在一個小屁孩面前成了沒見過世面的人。
小子,姐見過的,你這輩子都沒機會見了。
你見過飛機嗎,見過汽車嗎。
你見過摩天大樓嗎?
你坐過地鐵嗎?
你到過海底世界嗎?雖然她不能潛水,但是她看過呀!
至于大海,什么東海,南海,黃海,還有渤海……還有外國的什么死海,愛琴海……她都見過的。
小子,你見過嗎?!
云長生不由得在心內腹誹著。
“對呀……你不知道海,肯定也沒見過夷人吧。我可是見過的。”
說完他又挺了挺他的小胸脯,鼻孔朝天地道:“爺今天高興,就告訴你吧,……他們長得很是奇怪,……他們有的長藍色的眼睛,有的長紅色的眼睛。他們頭發也很奇怪,有的居然是灰色的頭發,有點頭發居然是卷著的。有時間爺帶你去看看。……聽我二表兄說過,他家里的一個船工,救起過一個海上飄過來的人,你知道嗎?那個人居然是黑色的。真是,不是象我們這里曬黑的那點黑。那是……”
他撓了撓頭,“就象黑夜似的黑。象……”
他轉來轉去的找,忽然看到冉琨腳上的黑色靴子,跑過去,興奮地道:“就是象這樣,這么這么黑,我還特意跑去看了那個夷人的。哎喲喲,真的太黑了呀。……真是太奇怪了呢,據說他們那里的人都長這樣子的。”
聽著他小嘴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云長生不由得撫額,這就是個話癆啊!
云長生背著雙手,慢悠悠地走去軒轅閣。
想起那個兆績,她嘴角翹了起來。
她給他準備了很多的生日禮物,肯定會讓他大吃一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