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過一片藥園,前路的盡頭出現一個破舊的院落,看上去不知多少個年頭了,房頂上落滿了灰塵。一股股青煙從院子上空騰起,林伽先前聞到的古怪藥味就是從里面發出的。
林伽站在院落口捂著鼻子,忍著那種催嘔作用的惡心味道,再次開口道:“我叫蘭斯諾,芭芭拉修女讓我來這里跟藥老學習魔藥,請問藥老在嗎?”
“沒人沒人!”一把蒼老的不耐煩的聲音吼道。
“呃!”林伽噎了一下,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怪事:沒人那說話的是鬼啊?
“藥老前輩……”
“滾!別吵老子煉藥!”老頭焦躁的吼聲中,突然,一種“咕嘟咕嘟”的開水聲愈響愈烈。
林伽的臉色一變,腦子里突然想起《魔藥秘典》里提到的一種情況——
煉藥爆爐!
下一刻,不等他反應,一股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小院中爆發,一口破爛的鐵鍋被炸飛半空。
林伽被氣浪掀翻在地,耳膜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抬頭看去,看到眼前小院半個房頂都沒了,焦臭的黑煙裊裊騰起,還有一個老頭慘哼呼痛聲。
再看仔細點……我靠,這是什么情況?
一個光著屁股的老頭趴在房頂上撅著屁股抽抽,那凄涼模樣簡直像是被人強奸開了后庭!
看樣子是被爆炸掀飛,并且被炸光了褲子……惡寒!
林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藥殿,果然很詭異!
他飛快的爬起來,一步步的向后退去,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計,還是先離開藥殿再說,不然搞不好下一個被炸飛的就是自己了,至于芭芭拉修女那里……最多自己請求面見圣女,有馬諾大司祭的信在總得賣點面子吧?提出調換個地方修行應該可以吧……
就在林伽心里飛快轉著念頭時,突然感覺腰部一寒,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頂在腰上,同時一個陰側側的聲音也在耳旁響起。
“臭小子,害老子炸了藥爐,還想跑?”
嗯?!
林伽心跳一震,什么時候有人到后面?微微側臉,眼角余光看到赫然是先頭趴房頂上那個怪老頭,長著五短身材,一身破爛黑灰,處處透肉的魔藥師長袍,手里拿著一根煉藥的金屬棒頂著自己。
靠,這家伙是鬼啊?!
林伽難以置信的扭頭再看看房頂,早就沒人了。
什么時候他跑自己后頭去的?
沒等他多想,老頭陰側側的聲音繼續響起:“小子,你說該怎么辦?壞了老子一鍋上好的藥材,還有藥爐,還有屋頂……”
“前輩,您就是藥老前輩吧?藥爐爆掉是很可惜,不過好像不關我事啊?”林伽一臉無辜。
“放屁!如果不是你在這里大喊大叫,老子的手就不會抖,老子手不抖,放最后罌栗汁時就不會多出一滴,不多出一滴,就不會爆爐……”老頭說話聲音跟打槍似的,一聲快過一聲,擺明強辭奪理。
“等等前輩,您煉的是什么藥,為什么要放罌栗汁?”林伽隨口道:“罌栗汁是煉制外傷藥時用的,對止血和鎮痛效果上佳,不過聞您剛才的藥味實在是……”他沒好意思把老頭那鍋藥的臭味說出來。
“靠,說得你好像也懂魔藥一樣。”老頭瞪著一雙怪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林伽,不屑的撇撇嘴:“你跟老夫進來試試,如果真懂煉藥的話,說不定老夫心情好放你一馬……”
到這里,不用這老頭承認林伽心里也肯定,這怪老頭百分之百就是修女口中的藥老了。
難怪那些人都不愿接近藥殿,不提那古怪的惡臭藥味,萬一碰到煉藥爆爐就倒血霉了,八成被這無良的老頭賴上!
心里無奈的想著,還是隨著眼前的老頭一起走進他的小院子。
一進院子就受不了的搖頭起來,這哪里像是住人的小院落,亂七八糟簡直和倉庫差不多。
倒處都堆著煉制魔藥的器具,如一排排玻璃蒸餾器,鵝頸瓶,蒸煮的鍋爐,發酵用的大缸,提取藥汁的榨汁器,提煉礦物的融爐等等,當然,眼下這些因為剛才的爆炸十之八九都毀壞了。
藥老帶著林伽穿過腳下一堆堆的“障礙”,那些破掉的容器玻璃發出喀吱響聲,他理也不理,徑自走進院中的房間。
這里才是他煉藥的工作間。
“這里有老夫收藏的各類藥材,你看你能煉什么,隨便弄出什么魔藥,就當你沒蒙老夫。”老頭翻著一雙怪眼,彼為自得的雙手插腰,向林伽撇了撇嘴。
他有理由自豪,借著第一神殿的人力物力潛心鉆研魔藥的他,在這間房里收藏了不知凡幾的珍惜原料。
不過……他這形像實在有點寒磣人,林伽看著他拉風的造型,屁股后面長袍破出的洞口,兩個光光的屁股,半晌說不出話來。
高人,都是這么特立獨行么?
呆了一會,在怪老頭的催促下,林伽終于開始動手了。
不得不說,這老頭大概是經常爆掉煉藥爐,房間里的墻壁都是特制的,屋頂都被掀飛了房間還大體無事,藏在墻壁暗格里的各類藥材也保持完好。
林伽從房頂撿回那口被炸得凹凸變形的煉藥爐,又把歪倒的火爐扶好,在老頭好奇的目光下,從抽屜暗格里取出些藥材,走到院子里忙活開了。
一些綠色的小株植物,生著白色的花朵,這叫“滿天星”野生在山崖上,對人體的健康很有好處,能培養元氣,還有生血的功效。
不過藥老這里沒有新鮮采摘的,都是些干制的,難免藥效降低一些,而且看林伽手里拿著也不過兩三棵,不知能起什么作用。
林伽把這幾株滿天星放在榨汁機里,老頭翻了翻白眼,都知道是干花了,還榨汁,榨個毛線啊。
誰知林伽思索了一下,把滿天星又取出,放到鵝頸瓶里,又把鵝頸瓶對著蒸餾器的出口,打開小小的酒精燈燒起一種粉紅色的液體,不一會,咕嘟咕嘟的氣泡水開聲中,透明的蒸氣飄入鵝頸瓶里,受到水汽的滋養,那些干掉的滿天星顯得飽滿起來。
做完這一切,林伽從鵝頸瓶里取出滿天星,用小鉗子夾進榨汁機里,不一會兒,一點綠色的汁液滴入玻璃容器里。
林伽又在院子里左右走了一會兒,找到幾顆閃閃發亮的礦石,老頭抓了抓腦門,認得那是“孔雀石”,含有一種銅綠素,可以煉制武器,在魔藥學里也可以煉制一種令肌膚石化,增加防御力的秘藥,不過那種難度非常大,根本不像是林伽這年紀的小子能煉的。
林伽把孔雀石放進融爐里,提煉出一些綠色的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