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四個身影正在迅速移動。
他們正是韓仲傷一行人,此時離開戰斗地點已經很遠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不停的向遠處撤去,并不時的四處觀望,提防著有人追來。
逃離了很久之后,發覺沒有什么動靜,四人便在一處山石背后停了下來,雖然已經離的很遠了,但還是極為小心的觀察了周圍很久,確定了沒有人追來,這才安下心。
初次接觸鬼族的眾人,對于剛剛的戰斗還是有些后怕,待到心境平和之后,劉照說道:“這次幸好碰上的不是什么厲害人物,不然我們恐怕會損失慘重,對于鬼族,我們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雖然師傅原來曾說過一些,但還是比不上這實戰中所認識的真切!”
姜海燕點了點頭:“是啊,他們身上那團黑黑的東西好像很難打破,要不然他們才不是我們的對手吶,不過好在有師弟在,你的那把劍真的是太厲害了,只用一劍就把那妖人刺死了,嚇得其那些人屁股尿流,真是太解氣了,你怎么不早點拿出來?”說話的同時,小拳頭還在空中不停的比劃著。
劉照此時轉向韓仲傷開口問道:“是啊,師弟,你那把劍是怎么回事,好像很是克制他們,不過你剛剛中了他們的黑火,現在的氣息又很是紊亂,不要緊吧?”劉照眼里滿是擔心和焦慮。
而此時的韓仲傷從停下來到現在一直有些發愣,不知是在想什么,聽到師兄的問話,方才回過神來,說道:“一開始緊張所以給忘了,師兄你也不用擔心,我沒事······不過師兄,你不認識這把劍嗎?”韓仲傷把劍拿在眾人面前,向劉照發著問。
劉照聽到師弟沒事,稍微放下了心,看了看他手里的劍,沉思了片刻,然后開口道:“這是師弟的家傳寶劍,想來定是很有名氣的,只不過師兄孤陋寡聞,未知其名。”韓仲傷聽了劉照的話,心中大感不解,獨自猜想著:“怎么會,師兄居然會不認識這把鬼族至寶烏邪劍,而兩位師姐看似也是不知,難道武陵宗把百年前的歷史都封存了嗎?連烏邪劍都沒人知道了?可是,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韓仲傷此時心中滿是疑惑。而柳若一此時面蓉有些苦澀,眼神不時的看向韓仲傷,只不過卻沒有說一句話。
沉默了片刻,海燕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放在一旁被遺忘了半天的少年,觀其樣貌很是眉清目秀,白白的臉,粉粉的唇,要不是這一身書生打扮,都要誤以為他是個女的。
姜海燕指了指地上的少年開口道:“師兄,這個人怎么辦?看樣子似乎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了。”劉照聽了姜海燕的話,這才想起費了半天勁救下的少年來,走到少年跟前,用真氣替他檢查了一番,然后說道。
“他沒什么大礙,應該只是昏迷了而已,明早大概就會醒了。”眾人聽了,也都松了一口氣。劉照看了看大家,又接著說道:“現在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大家還是早些休息吧,晚上我們輪流守夜,為了以防萬一,就不生火了,大家盡量兩人靠在一起睡,以免夜里著涼,至于這個少年,等到了洪陽鎮再說吧。”大家聽了,也都表示同意,劉照首先負責守夜,韓仲傷和少年,柳若一和姜海燕,分別靠在一起,不知是不是累了,很快都進入了夢想。
夜深十分,韓仲傷因為思慮太多,并沒有睡的很沉,心中因為有些壓抑,始終不能安然入眠,便不再繼續睡,扶了扶穩身邊的少年,起身向劉照走去,打算交換師兄來休息。
韓仲傷來到劉照背后,看了看師兄的背影,開口道:“師兄,你也歇息吧,后面我來守夜,反正我也睡不著。”
劉照轉過頭來,看了看韓仲傷說道:“師弟,是你啊!”
“師兄,你也去歇息一會吧,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
劉照看了看仲傷說道:“可以嗎?你不要在歇息一會?你白天中了他們的黑火,我都沒來得及給你好好看看,真的不要緊嗎?”
聽到師兄的關心,仲傷心頭一暖開口道:“師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好了,師兄你就放心去休息吧。”
劉照聽了仲傷的話后,打量了一下韓仲傷,見他似乎真的沒事,便稍微放了放心,開口說道:“那好吧,你多加小心,”說完,起身向少年所處的方向走去。”留在原地的韓仲傷,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這十年雖算不得勤奮,但也絕對沒有偷懶,自己沒有烏力,用這些年辛苦學到的東西來對付鬼族的子弟,居然不能占得上風,幸好今天碰到的不是什么厲害角色,不然恐怕還會有不少麻煩,而且自己族內的烏邪劍為什么會克制和吸收自家的力量,難道是有其他的什么用法?但自己很早就離開家族了,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慢慢的便也不再多想了。
威風吹拂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樹林配合著月光揮灑的銀光,顯得格外的美麗,韓仲傷看的有些出神,盡不知背后何時已經站了一個人來。
當他猛察覺到,正起身準備拔劍向其攻去,可仔細一看才發現,此人居然是自己的師姐柳若一,便急忙收回劍開口道:“原來是師姐啊,我還以為是什么可疑的人來了吶,不知道師姐這么晚了為何還不休息?”
但柳若一卻又是一句話沒說,盯著韓仲傷半天后,柳若一才站在原地開口說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在這么做了,你這次救我,我會記下,但我的性命我自己會照顧,若是真的死了,那也是老天注定,不需要你來插手,更不希望任何人為此而受傷。”一陣風兒吹過,那烏黑的長發在風中上下浮動,月光映襯著,那凄美,那嬌柔,讓人不由的為之著迷······
韓仲傷被這一語說的有些木然,而柳若一撩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了,留下韓仲傷一人站在原地,像個丈二的和尚般莫名其妙了很久,待到師姐離開,韓仲傷無奈的搖搖頭,便坐下繼續守夜了,就這么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還未清醒,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給驚醒了來,大家聽到后,急忙起身,以為是受到了襲擊,結果看了看周圍,除了同行的人,再無他人。
正當眾人不解的時候,劉照捂著臉,指著面前的少年開口道:“你···你干什么?”而此時的少年卻小臉通紅的捂著身體,兩眼發狠的看著劉照。
原來少年早上醒來,發現劉照將自己抱在懷里,似乎有些惱羞成怒,抬手就是一巴掌將熟睡中的劉照給打翻在地,而且這一巴掌還不輕,讓劉照竟叫出聲來。
劉照氣憤不已的看著少年,昨晚自己怕這個少年夜里受涼,好心將他置于懷中,為他驅寒,誰想,早上起來就被此人一巴掌打醒,心里實在是冤的很。少年咬咬牙開口道:“誰讓你抱著我的,你這個壞人。”少年此時兩眼含著淚水,似乎委屈的還是他,讓劉照想發火,又發不出來。
劉照又說道:“我好心救你性命,夜里又為你驅寒,你不道謝就算了,居然還這么對我,你真是···不可理喻。”劉照似乎很是氣憤不已。
而少年此時更是快要哭出來了:“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欺負我,嗚嗚嗚嗚,”劉照聽了這話更是啞巴吃了黃連,氣憤的無話可說。兩人就這么僵持著,此時站在一旁的柳若一似乎看出了什么,上前在少年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少年在聽完后則輕輕的點了點頭。
柳若一站起身來,走到劉照和韓仲傷面前輕輕說了幾句,不說還好,這一說就連韓仲傷也驚了一跳,只見劉照吃驚的說道
“你···你··你是個女的?”聽到劉照的話,坐在地上的少年頭一偏,不以為然的說道:“怎么,不行嗎?”劉照聽了,本來一肚子的氣似乎立馬就消失了,別人是個姑娘,自己抱著人家睡了一晚,人家生氣那也是自然,語氣稍微緩和的說道:“那個,開始我們并不知道你是女子,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少女似乎還在生氣,沒有理他,而韓仲傷則站在一旁暗自慶幸,幸好昨晚自己守夜去了。
劉照接著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為何要男扮女裝,而且還被鬼族妖人追趕?不知可否告知于我們。”
少女聽了劉照的話,因為其態度轉好又道了歉,再說也不是誠心的,也不好再生氣,轉回臉開口道:“我叫苗雨,我和父親從外地來此,因為世道不太平,所以才男扮女裝行走,可途中卻遇到那些人的襲擊,和父親走散,我不停的逃竄,但還是被追上了,幸虧有你們相助,才獲救,說來真是要謝謝你們呢。”說完少女站起身來,向大家行了個禮。
“路見不平,理應拔刀相助,姑娘必不在意。”
苗雨一笑,又接著說道:“不知幾位怎么稱呼,都是那里人?小女子好將諸位的大恩牢記心上。”
姜海燕此時上前將苗雨扶端,并開口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先起來,我給你介紹,”姜苗雨扶正后,便從劉照開始一一介紹。
“這位是我們的傻大個劉師兄劉照,這是我的好師姐柳若一,這是我師弟韓仲傷,至于我嘛,就是那萬人迷的姜海燕,你叫我海燕就好了。”苗雨聽完輕笑一下,乖巧的喊道:“海燕姐姐,各位哥哥姐姐,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說完似乎又準備行禮,姜海燕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說道:“你不用總是這樣禮前禮后的,我們都是武陵宗的正派子弟,路見不平是我們應盡的責任,不需要你報恩的。”
本來這句客套話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可誰想,苗雨聽到姜海燕說自己是武陵宗的人后,臉色大變,驚訝的說道:“你們,你們是武陵宗的人?”
一旁的姜海燕則拍拍胸脯自豪的說道“是啊,怎么?不像嗎?”
可苗雨在姜海燕說完后,面容卻是一苦,然后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舉動。
只見其從腰間掏出一個棕色丸子,使勁往地上一砸,頓時一陣濃煙飛起,劉照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大家快屏住氣息,小心里面有毒。”大家聽到后,都迅速閉氣,待到煙霧散去后,眾人發現,煙霧似乎只起到障眼的作用,并沒有參雜其他藥物,而原本的少女苗雨則不見了蹤影。
姜海燕咳嗽了幾聲,看了看周圍,不解的說道:“咳咳咳,這是怎么回事,聽到我們是武陵宗的人至于這么大反應嗎?”
劉照想了想說道:“我想她應該有什么難言之隱吧,不過應該也沒有太大的惡意,不然剛剛就不會只是單純放個煙霧而已了,而且大家也不用擔心,這里離洪陽鎮已經不遠了,想必她不會有什么危險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用再去找她了,還是盡早趕路的好,日后若是有緣,自會相見的。”眾人聽完,都點點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向著洪陽鎮的方向走去,因為馬被他們拴在很遠的地方,回去取回來可能要浪費很多的時間,而且說不定周圍會有什么埋伏,若單單為了幾匹馬,那這顯得不太劃算,也就不在冒險回去。
就這樣,四人很快便消失在了樹林之中。待到四人氣息徹底消失后,不遠處的一顆巨樹背后走出一個人來,仔細一看,她正是剛剛消失掉的少女苗雨,此時的她顯得很是傷感。
“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我。”
說完朝著韓仲傷等人離去的方向望了望,便倩影一動消失在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