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剛停,本來已經要落山的太陽從西邊重新露出了臉,染紅了附近的天。
渡部守走在路上,路邊都是一些坑坑洼洼的小水攤,他沒有避開,穿著木屐的腳直接踩了進去,水位很顯然并不足以浸濕他的腳。
今天的他身上穿著比之前那件純黑和服樣式更加簡單的藏青浴衣,但并沒有引起路上行人的注意,觀察一下會發現其實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類似的裝扮,而女性還會提著一個繩包。
時間的流逝就像是手中努力握住卻依舊流失于指縫的流沙,讓人每每想起便感到悵惘和無奈。
距離飆車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時間也隨之來到了盛夏,來到了如果有排行的話應該算是年輕人最喜歡的一個節日了——花火大會。
這一天許許多多的少男少女會穿著漂亮的浴衣一起去逛廟會,拜神社還有最重要的,看花火。
自然也有著和家人、朋友一起去看的存在。
但是渡部守卻是一個人了。
飆車那天渡部守回來后,已經很晚了,卻依舊被管家爺爺喊到了以往修習茶道的道場里,因為老爺子在等著他。
原本還是有些疑惑的他,在看到跪坐在主位的老爺子身旁放著的頭盔時,也就只有低頭認錯的份了。
老爺子最后只是看了看他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了就好”便起身回去了,包括今天也只是說“這是你們年輕人的日子,玩的開心點”回絕了渡部守去看花火的邀請。
至于赤木剛大和青川勝,其實這次的花火大會還是他們向渡部守提起的,那天過后的第二天他們就在一直道歉,并且提到了今天。
但是如果還不清楚他們兩個其實是有女朋友的話,或許渡部守會被他們女朋友的白眼瞪死吧,所以抱著不想做電燈泡的覺悟,渡部守回絕了他們。
“那天說好的聚會一半是想讓我認識一下那個女生,一半是想介紹他們的女朋友吧,真是可惜啊。”渡部守一步一步的走在路上,看著路上一對對路過的男女,想起了一個名字,那個名字讓他更加堅決了這次獨自一人出門看花火放松的決定。
或許是放松吧。
距離最重要的放煙火的時候還有著相當的一段時間,但是路上的男女已經很多了。
有著明顯已經是交往了一段時間的男女,他們臉上洋溢著溢于言表的開心,大膽地緊緊扣著的雙手,會讓他們以為能夠長久。
有著在確定關系前后的男女,兩個人保持著一定距離,略顯青澀和羞澀的臉龐默契地低著,行走時晃動著的若即若離的手,額頭微微沁出的汗漬,享受著這一刻的心跳,幻想著有著對方的以后。
也有著例外。
一個女生,獨自一人,很可愛的類型,在渡部守對面的路邊,之前在打電話,一開始還是有著羞澀的笑容的她,此刻卻是無助的蹲下,將頭埋在了雙腿之間,背部不規律的抽動著。
可能是邀請心儀的男生失敗了,也可能是約好的男生爽約了。
具體情況渡部守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她不是唯一的敗者,此刻至少還會有一個男生,有著和她一樣的心情。
感情,很奇妙的東西,無數男女為了它奮不顧身,最后棄之如敝屣的也是他們,而這個過程可以是數十年,也可以是十數年,亦或是數月,亦甚是數天。
在感情的戰場上,稍有不慎便是跌入深淵,也沒有人能說自己一定不會是敗者,但卻又是令人前仆后繼。
人生處處充滿矛盾。
就像現在的渡部守,他明明知道自己會遇到這些可能會令他不適的場景,依舊選擇出門。即使是他想用這些場景讓他激發想要成為其中主角的欲望,但他也沒有喜歡的女生,嗯,應該沒有。
渡部守將視線移開了,感情上對別人溫柔其實是更加的殘忍,她和他無關,可憐也不是他該給予的。
只是走向神社的腳步,似乎沉重了一些。
走了一段時間,終于到了神社,相較平常,神社里多了許多人,而所有人都是做著同樣的事。
他們在神社前的水池邊,用著一個長柄木勺凈手,完畢后一起來到了屋脊兩邊翹起的拜殿前,紛紛向帶木條格的善款里扔著錢,有的是零錢,有的看份量可能是積攢已久的...零錢。投完錢的人們將面前的麻繩輕輕搖動了兩下,麻繩上的風鈴被撞,發出了輕靈的叮鈴脆響,拍手兩下,合十祈禱,也有人祈禱結束掛上了自己祈愿的繪馬。
“來年,也希望能和渡邊君一起來看花火呢。”
“理子醬好可愛啊,真希望以后能一直和她在一起。”
“玲子,好きです、世界一番大好き。”
渡部守看著面前林立的繪馬,心境有著些許變化。
永遠是多遠,沒有人清楚。
有人說海枯石爛便是永遠,因為沒有人知道多久會海枯石爛。
而有人認為人生百年,有著對方的短短幾十年,就是永遠。
渡部守有些默然,最后也加入了其中的行列,只是祈禱時候想到的會是誰呢,夢里一直看不清面貌的nanamin,還是只知道名字的白石麻衣,亦或是其他的人。
渡部守手指輕輕拂過面前的繪馬,略顯粗糙的質感傳入腦海,一根小小的木刺產生的刺痛感喚醒了略微愣神的他,深深吸了口氣,收回了手指,便將繪馬掛在了它的一堆同伴之中。
做完這一切,渡部守好似沒有勇氣回頭一般,快步地走向出口,背影越來越長,繪馬的樣子也愈加模糊,他在繪馬上的祈愿也湮沒在那龐大的數量里,畢竟那樣的愿望太過平凡。
“我啊,希望明年這個時候能有一個她,一個存在于我生活每一處的她,一起看花火,而且以后的每一年陪伴我的都會是她,嗯,以上。”
出了神社,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因為不久前下過雨,空氣中彌布著濕氣,整個天空就像被蓋上了一層薄紗,襯著皎潔的月光,顯現出一種朦朧的美。
整個天空除了月亮,只有一顆閃爍非常的星星。或許是對用生命詮釋美的花火的敬畏,讓其他星星自慚形愧,沒有出現,或許是出現的那顆星星對自己很自信,想要和花火一較高低。
“理所當然得會被花火的光輝掩蓋下去吧。”渡部守抬著頭看著此刻還是存在感十足的星星喃喃道,“真傻。”
渡部守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頭部歪在一邊,左手順勢扶了扶,眸子略微偏向了中心地帶的攤位、人群。
最后,他還是沒有選擇進去,只是在人群邊緣的樹林邊晃著,漫無目的。
除了偶爾出現的互相追逐的孩子,樹林也便沒有動靜,靜謐的樹林和熱鬧的人群,仿佛一直是一張和諧的畫面,沒有一絲違和。
不知過了多久,廣播里放著的音樂停了下來,有些嘈雜的人群也安靜了些許,原本較為分散的人群開始往河邊聚集了。終于,重頭戲要來了。
渡部守和人群一樣,高高地抬著頭,期待著花火的到來,只是那一顆閃亮的星星卻是吸引了他此刻的注意力,即便是第一顆花火發射的聲響也沒拽回他的心神。
花火在萬眾矚目中出現了,它拖曳著紫色長長的焰尾直沖而上,到了半空,到了夜空,也到了那顆星星的附近。
“嘭”,花火在空中散落,轉眼就繪成一幅畫,好像紫色的摩天輪,原本在它旁邊的星星也成了這“摩天輪”上的裝飾。
當花火在寂靜的夜空中爆開時,綻放出七彩的美麗,讓人忘記了它在爆發時的巨大的響聲,忘記了夜空的寂靜,破滅前的壯麗,忘記了曾經整個夜空僅有的那顆星星,眼里只留下火花美麗的倩影,直至它灰飛煙滅。
綻放,消失只是瞬間的事,記憶中留下的也只是花火的美麗。
“看吧。”渡部守低下了頭輕輕地說著,“值得么。”
不留任何喘息的機會,第二個、第三個以至于更多的花火開始在夜空綻放,引起了人群一陣陣的歡呼,廣播也開始播放起了適宜的音樂。
突然綻放的煙花如夢如幻,漸漸,天空閃耀帶著誰許的愿。夜空中火花舞動,枝頭落下的仲夏夜之夢,愉快的涼風,熱忱的夜晚。散落的花火碎片終將消逝,誘人的夏夜也即將終結。
慢慢的,廣播中的音樂來到了高潮,花火大會也即將指向了結束,而愛情的指示牌卻是指向了入口。
最耀眼的那顆花火升空了,渡部守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收回眼神的他,目光卻是停留在了他前方不遠處,一個女生那里。
白,這是這個女生給渡部守第一印象,美,絕非一般的美,這是渡部守對她的第二個印象。長長的亞麻色頭發高高盤起,掠過她的微風,只能帶起她的沒有綁牢的鬢發,深藍色的浴衣上有著藍紫色的薔薇,美艷而成熟,她那白皙的臉龐反映著花火的余輝,令人目眩神迷。
最令他在意的卻是她的眼睛。
女孩的眼睛,像月光輝映下的大海,美麗幽深包容一切,花火消逝后,卻更像是有些深沉過頭的深海,波瀾不驚。
這個女生也在樹林邊緣,看完了這個花火,低下頭的她蹲了下去,這個時候渡部守才發現她的腳邊有一只小小的虎紋貓,這只小貓身上有些臟兮兮的,看起來是一只小野貓,不過她卻是意外的不介意,一直撫摸著它,這只小貓也沒有害怕的意思,安靜地蜷縮在她的腳邊,任她撫摸。
那些深沉完全消散的眼睛此刻也是充滿了欣喜和溫柔的光芒。
仔細端詳了之后,渡部守也是意外的發現,她應該和他年齡相仿,只是那略顯成熟的裝扮遮掩住了她臉上的青澀。
少女與貓形成了一副靜謐的畫卷,如果可以,渡部守愿意就這樣欣賞下去。
...
但是好像總是有著不識趣的人。
那只小野貓轉醒跑開了,因為有著兩個人在靠近。
白石麻衣被打擾了也不惱怒,只是淡淡回起身,面向了來者,看似很平靜,如果忽略她左手食指和拇指指肚正在摩擦的這個小動作的話。
過來的是兩個男人,身量比他們面前的白石麻衣約莫高個1、2厘米,一頭黑發倒也是正常,只是指間正在燃燒的香煙和不是浴衣的襯衫,證明了來者不善。
“小姐,一個人么,陪我們哥倆玩玩吧,昨天我們剛領了工資,腰包可是足的很。”
“哈哈哈,沒錯沒錯,你的男朋友呢,如果在,喊過來一起玩玩吧。”
白石麻衣輕輕咬著嘴唇,微微低頭,臉龐上冷若冰霜,沒有一絲剛剛的少女感,他們的話語似乎也觸及了什么,讓她的眼神越發的凌厲,猛然抬起頭,兩名男子看著這個眼神有些退縮,但是看到她蒼白的臉龐,微微顫抖的身子,卻又是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似乎是不滿意白石麻衣的反應,一名男子抓住了白石麻衣皓腕,肆意的掃視著她,還在說著一些話,白石麻衣盡管有在掙扎,但是毫無作用。
“嘖,真是惡俗的套路。”渡部守看到這個場景,原本恬靜的心卻是有些沸騰,就像花火在他的胸口綻開一般。
他跑到了遠處的一個刨冰攤子,“大叔,給我一份草莓刨冰。”
“好嘞,150日元,承蒙惠顧!”
渡部守左手拿著刨冰,右手抱起剛剛跑向他這邊的小野貓,快步走向了白石麻衣,遠遠喊道:
“麻衣——,刨冰買來了哦。你也是,怎么讓虎太郎一個人跑開了,它還小,萬一跑丟了呢。”
那名男子和白石麻衣似乎都沒有預料到會有人來這么偏僻的地方,一時都楞住了,白石麻衣卻是先反應了過來,抽出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幾步。只是看清了渡部守的樣子,白石麻衣卻是有些疑惑和不忍,兩名男子則是輕松了一些。
盡管渡部守的身量比較高但是遠遠的也看不大清,披著長發擋住部分臉龐的他加上浴衣,對他不甚了解的人看他甚至會感覺身形有些單薄,尤其是還有些青澀的面龐很容易看出還是學生。
但是至少是暫時的為白石麻衣解了圍,白石麻衣抿了抿嘴,小跑到渡部守面前,微微欠身了一下,好像是被渡部守的身高驚訝到了,稍稍頓了頓,便又準備轉向那兩名男子的方向,“很感謝你的好心,但我已經給朋友們打電話了,她們不久就會到了,你還是...”
她靠近的時候,臉龐也看得更清楚了,除了還是那樣的美麗外,她上嘴唇邊有著一顆黑痣,這卻是給她平添了一份嫵媚,盡管青澀亦或是清純的面貌也是更加明顯。她的聲音很溫柔,有些知性,意外地沒有面目上的清冷。不過,全程都看在眼里的渡部守可沒見她有撥打電話的動作,是堅強?還是逞強呢...
不等她說完渡部守拉著她的袖口將她拉回自己面前,打斷了她的話。
渡部守看著眼前的女孩這雙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透露著倔強的眼睛,輕輕笑了笑,將手中的刨冰和虎太郎一起交到了她手上,走向了那兩名男子。
“沒事的,女孩子應該好好待在男生背后,享受著保護才是。刨冰是草莓味的,不介意的話,是請你吃的。”
白石麻衣微微睜大了雙眼,可能是對渡部守的話感到了一絲詫異,片刻之后,還是選擇了相信他,靜靜地站在了原地。
兩個男子也在逼近渡部守,靠近了之后他們的底氣倒也不是那么充足了,渡部守的身高接近了才知道,真的是壓迫力十足,但是他們依舊沒有放棄的想法。
“小哥別開玩笑了,這種極品的小妞可不多,我們盯了半天了哪有什么男朋友,別給我瞎攙和!”剛剛抓住白石麻衣手腕的男子將香煙丟在地上狠狠地踩著。
“沒錯沒錯,我們這兩個人呢,不想挨揍就趕緊滾開。”另一個男子應和著。
渡部守高高地俯視著他們,冷入骨髓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們,想起剛剛白石麻衣伸手接過刨冰和虎太郎時潔白的手腕,上面與她白皙的皮膚相比極度礙眼的紅印,那個倔強的眼神,原本上揚的嘴角便更是夸張,怒極反笑:“真感謝你們沒有因為我隨便編的一個借口就退縮呢,你們這樣的渣滓,可不能隨便放過啊。”
渡部守搶先動手了,一把抓住了那個應該算是領頭的男子的右臂和領口,狠狠地將他拋了出去,剛準備應付另一個應和男子,他卻是被嚇跑了。
主犯還在就夠了,渡部守走向躺在地上呻吟男子的左手,“剛剛,是左手抓的吧。”
不待男子回答,渡部守直接踩了上去,男子發出了慘叫聲,因為樹林的偏僻,倒也沒有引起什么注意。
渡部守又走向了該男子的右手,卻被不知何時來到了背后的白石麻衣拉住了浴衣的袖口,“算了吧,我也沒有什么事的。”
渡部守回過頭,看了看她,看到她已經變得平靜的眼睛,渡部守也冷靜了一些。
“滾吧。”渡部守用眼睛余光瞥著地上的男子,平淡地說道。
很快礙事的人就逃離了。
就這么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面對面,卻沒人知道該說什么。
“抱歉。”
“對不起。”
良久,兩個人卻是同時道歉了,他們對視了一下,氣氛也緩解了一些。
渡部守雙手合十,表現得非常誠懇的樣子,還是先開口了,“啊啊啊啊,非常抱歉,因為不清楚你的名字,剛剛隨便喊了一個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石麻衣聽了他的話,神色有所變化,輕輕搖了搖頭,“怎么會介意呢,你是為了幫助我啊,該道歉的應該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呢。”說著便再次欠了欠身,回過身,她也將手中的刨冰還給了渡部守,“雖然有些失禮,但是我并不喜歡吃草莓味的刨冰。嗯,虎太郎?它已經被我放走了,畢竟它應該也是有家人的吧。”
渡部守拿回了刨冰,看著這個此刻一臉平靜的女孩,不禁有些思考,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聽著她的話語,也是輕輕笑了笑,“虎太郎一開始就是找的你吧,你做決定就好了。不過虎太郎是我剛剛起的名字哦,你怎么也這么叫了?不過一起去你朋友那兒吧,雖然說這種話不太好,但是還是防止還有什么事發生的好。”
白石麻衣微微一笑,也不反駁,主動走在前面,但也沒有回答渡部守的問題。
渡部守也不多說什么,只是跟在她的后面。從后方看過去的她又是另一番風景,正面所看不到的角度有著另外的感覺,或許是女朋友的感覺?不對,渡部守很堅決的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他能感覺到此刻在直線距離上只有幾十厘米的兩顆心,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一絲絲的拉近,即使是經歷了剛剛的事。而且,他們完全不認識,之后也依舊會是陌生人吧。
不知不覺花火大會已經結束了,一對對人們都準備回去了,此時的渡部守和白石麻衣與人群卻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你說,天上的那顆星星是不是很傻。”還在想著眼前女孩事情的渡部守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啊,那顆星星很傻呢。”白石麻衣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用手指向了那顆星星。
她的手指也很白,指甲修剪的很漂亮,在心里評價完,渡部守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看到了她口中的星星,原來是它啊。
渡部守發現居然有著一個人會有和他一樣的想法,“是啊”這句話即將說出口的時候,她又開口了。
“它,一定很喜歡花火吧。即便成為花火的陪襯,即便被人嘲笑不自量力,即便被他人不理解,即便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它依舊出現了,出現在了花火面前。它真的真的很勇敢呢,你說這是不是很傻。”
渡部守看著女孩側臉,閃閃發光的眼睛,將想說的言語都咽了回去。是啊,很傻呢,不過傻的人是他啊。
“啊,抱歉,突然自話自說了一些奇怪的話。”看著眼前的女孩,聽著她禮貌地話語,渡部守莫名得覺得煩躁。
不過突然白石麻衣高興得向前方揮手,他知道分離的時候到了,看到回應她的是兩個女生之后,沉重的心稍微輕松了一些。
打完招呼的她,非常莊重的鞠了一躬:“可能有點晚了,但是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謝謝你的幫助。”她的眼眶有些泛紅,作為少女的害怕終于在遇到了朋友后有所表露了么。
面對如此正式的她,渡部守也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撓了撓側臉,而且看著她現在的模樣“沒事吧”“沒有關系”這些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啊。
“你的道謝我接受了,如果還有機會再見面,就給我一個請你吃你喜歡口味的刨冰的機會吧。”說完,渡部守向她眨了眨眼。
白石麻衣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聽到他的回話倒是一愣,緩解了不少,毫不吝嗇地展現了自己的笑容,很美,宛如在冰山綻放的雪蓮一般:“好啊,我們約定好了哦。那么現在,再見了。”
她的笑容讓渡部守沒有一絲絲地防備,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他有著很多的想法,只是她言語中的約定并沒有讓渡部守產生絲毫期待,因為那可能只是她禮貌客套的話語。
就像是兩條各異的曲線一般,只這一次,以后便沒有交集了吧。
“麻衣,你剛剛身邊的男生是誰啊,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如實交代啊。”白石麻衣的朋友二問道。
“沒有啦,不認識的人,只是...”白石麻衣按住了一直想將湊近她的朋友二的腦袋,將發生的事闡述了一遍。
“哇,那不是很帥嘛,一對二還敢幫忙。”被白石麻衣按住朋友二發現靠近不了原本有些失落,聽了這個事情之后卻是又有點高興。
朋友一拍了一拍朋友二的腦袋,用責怪的眼神盯了她一下,“麻衣你沒事吧?那個男生會不會是和他們一伙兒的,一對二令人很難相信吧。”
白石麻衣沒有多解釋,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也不清楚回答的是哪個問題。
“回去吧。”×3
她們相視一笑,“麻衣下次有事要喊我啊,我幫你打跑那些渣男。”這是朋友二。
“嗨嗨嗨。”
“別開玩笑了,找你不如直接報警啊,真是的,不要瞎出主意啊。麻衣千萬別聽她的啊。”這是朋友一。
“嗨嗨嗨。”
...
“吶,抱歉吶。”獨自一人的渡部守坐在了草地上,雙手反手撐在地上,高高地仰著頭好似在和那顆星星說話,“你做的一切,都很值得呢。”
“守哥!看吧,我說在這邊能找到守哥。”遠遠地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兩名男子走了過來。
是赤木剛大和青川勝。
渡部守看清了他們的樣子,就起身了,一掃之前的不適,笑著開口了:“怎么找過來的,就你們兩個?你們的女朋友呢。”
青川勝和赤木剛大互相看了看,赤木剛大回答了:“是小勝猜的。女朋友?守哥你都知道了啊,哈哈,她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好像去找另一個朋友一起回去了。”
青川勝則是在一旁擠眉弄眼:“守哥放心吧,會有機會給你介紹的,現在一起回去吧。”
“守哥,我和你講,上次和你提到的白石麻衣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漂亮,你看到了一定會喜歡她的。”這個是青川勝。
“嗨嗨嗨。”
“守哥,小勝平常雖然說的話有些虛浮,但這次卻沒有夸張呢,那個白石麻衣真的很漂亮,雖然我們對象也不差,嘿嘿。”這個是赤木剛大。
“嗨嗨嗨。”
天空中的那顆星星的光芒此刻也是愈發的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