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曜將寧淼生送到了宿舍樓下,用力地抱了抱她,然后放開她,“上去吧。”
寧淼生嗯了一聲。
可就在她轉身之際,李維曜卻一把拉住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寧淼生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她就這么等著他開口,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你……”許久之后李維曜最終還是問了出來,“真的不記得他了?”
“誰?”寧淼生有些糊涂,但隨即反應過來,“那個怪大叔?”
李維曜沒有回答。
“我應該記得他嗎?”李維曜被她問得不知作何回答。
他立刻擁她入懷,頭埋在她的脖頸之處,語氣里滿是祈求,“淼生,你以后千萬不能忘記我,可以嗎?”
寧淼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她怎么會忘記他呢?但還是點了點頭,點完之后才發(fā)現他看不見,就又嗯了一聲。
李維曜又抱了寧淼生好久才放她上樓。
李維曜看著寧淼生漸漸消失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寧淼生不記得了,可是他沒忘。
那個男人,那個叫做易以航的男人,可是她當初心心念念的人吶。
“苳苳,我回來了,你要的……”開門進去的寧淼生話說一半就被突然撲上來的何苳芯嚇了一跳。
“淼淼?!鼻八从械氖洌拔沂倭恕!?
失戀了?“你什么時候有男朋友的?”寧淼生放開何苳芯,這才發(fā)現她的眼眶紅得不像話。
“嗚嗚……”何苳芯開始大聲哭起來,說話抽抽噎噎的,“他從來……就……不喜歡我?!?
寧淼生了然,原來是單相思。
……
何苳芯有一個青梅竹馬,叫紀尤。
在何苳芯心中,那就是一個天神一般的男孩子,潔白,清冷,不食人間煙火。
他們雖然是一樣的年齡,可是紀尤連連跳級,如今已是研究生了,而何苳芯還在大學二年級。
從小到大,向紀尤示好的女孩兒多不勝數,可是何苳芯從沒見過他接受誰。最初,她還覺得他還真是傲嬌?。『髞碛幸惶彀l(fā)現自己關注他的程度已經超出了正常的范圍了,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她是喜歡上他了。
何苳芯也想過要不要告訴紀尤自己的心意,可是想到以前紀尤用那樣絕情的言語來拒絕追求他的女孩子,她膽怯了。
她甚至認為紀尤根本不會接受任何人,可是如今他卻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了她,不是這樣的。
紀尤之前在A市一所著名的大學就讀,本來可以保送出國發(fā)展,可是他卻不顧家里人的反對來了T大讀研究生。
何苳芯還以為他終于發(fā)現了她的好,以為他是為了她而來。于是她興高采烈的找上了他,她問他,“紀尤,你為什么來T大了?”
紀尤不作猶豫,“為了一個人?!?
何苳芯的心似乎要跳出來了,“是女人?”
紀尤并不打算隱瞞,點點頭,“嗯?!?
在T大,他應該只認識自己,在這里他身邊沒有比她還要親近的女孩,何苳芯理所當然就以為他說的是她,她覺得自己就要進入天堂了,卻不想在下一秒就被狠狠地打入了地獄。
“不是你。”紀尤的聲音沒多大情緒,但是在何苳芯那里卻是一記驚雷,將她炸得體無完膚。
而這也讓她清醒了許多,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對他的感情。
如今,他親手將它粉碎。
“嘿嘿!你說什么呢!我知道當然不是我了!”何苳芯故作輕松,“你先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極力控制才能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一些。
但是,她轉身的那個瞬間,眼淚傾瀉而下,卻不發(fā)出一絲聲音。
……
寧淼生在何苳芯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中聽完了這個故事,“苳苳,不哭,不哭?!睂庬瞪皇莻€會安慰人的人,翻來覆去也只有這么一句,她想,愛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可以將一個勇敢的人變得膽小懦弱。
“淼淼,我的嗝……鴨脖你嗝……買了嗎?”長時間的哭泣讓何苳芯的話語中夾雜著打嗝兒聲。
這話題轉換的有點快,寧淼生沒太跟上,慢了幾拍才點點頭,“嗯,就在桌上。”
“你給我吧!我要化悲憤為食量!”一副要奮戰(zhàn)到底的模樣。
寧淼生:“……”
“淼淼,發(fā)什么呆呀!”何苳芯推了寧淼生一把,迅速地穿上迷彩服,“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小心被罰站!”
“哦?!?
距離上次何苳芯在寧淼生面前大哭已經好幾天了,寧淼生從來沒有見過她那個樣子,她一直覺得沒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到像何苳芯那樣堅強的女子。
后來何苳芯曾拍著她的肩膀憤然地跟她說:“別擔心,世上的好男子那么多,我沒必要只喜歡他。”
寧淼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只是靜靜地抱著她給她安慰。
如今看著何苳芯還是像先前一樣風風火火的,寧淼生放下心來,可是又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
T大的軍訓時間與大多數大學不太一樣,很多學校在大一入學時就會進行軍訓,可是T大卻是將它安排在大二開學之初。
這不,一眾學生在返校后第二天進行了一天“思想引導”之后,就開始了殘酷的軍訓生活。
在經過一個寒假的安逸生活之后,突然進行嚴厲的訓練,實在是……生不如死??!
而且每天還要寫日記,大家本想摸魚混過去,誰知輔導員卻說這是要進行考核計入成績的,于是一眾人員雖然嘴上罵罵咧咧的,筆下卻是在認真地寫著苦逼的軍訓生活日記。
到現在為止軍訓已經進行了好幾天了,大家也不像最初那樣叫苦連天了,與教官幾乎都打成了一片。
男女生是分開訓練的,每一次女生陣營看著男生被罰都是一陣唏噓,幸好不是和他們一起訓練。
寧淼生她們的教官有一張標準的國字臉,所以女生們私下里都叫他“小方”,休息的時候,她們就喜歡跟小方聊天,而寧淼生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角聽她們說話,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原來小方老家是C市的,這讓寧淼生來了點興趣,因為她也住在C市,不過他們倆居住的地方有大概三個小時車程的距離。
小學的時候同學都是一個鄉(xiāng)或一個村的,初高中就大多數是各個鎮(zhèn)上的,而上了大學以后的人都是全國各地的人,能遇見一個同一個市的老鄉(xiāng),實在是不容易。
于是,寧淼生對這位小方頓生好感。
有一天晚上,寧淼生去逛超市,說是超市,其實就只是一個幾十平米的小賣部而已,她看見在一排衛(wèi)生巾的下面掛著一個牌子,標志著:“男生專用!”
這可是把寧淼生給嚇壞了,男生也要用這個的嗎?
回到宿舍的寧淼生紅著臉把這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何苳芯,何苳芯聽完之后一臉不可思議,瞪大眼睛,像盯著外星人一樣盯著寧淼生盯了十幾秒。
寧淼生以為她也覺得這事兒不可置信,哪知下一秒她卻拍著桌子爆笑出聲:“淼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誒?”
“你怎么這么可愛呀!”何苳芯起身捏了捏寧淼生的臉蛋兒,隨即又把食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奸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天然呆’吧!”
寧淼生:“……”真那么好笑么?
后來何苳芯告訴她那是放在鞋子里的,由于要進行長時間的訓練,腳會特別的難受,墊上衛(wèi)生巾會好上很多。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你這種乖寶寶不知道也不奇怪。”何苳芯看她一臉尷尬樣,出聲安慰道,可何苳芯一副極力忍住笑的模樣,在寧淼生看來一點也不像是安慰。
小傻子:“我就不明白了!那女的有什么好的,我家曜曜居然喜歡她?”
李維曜他老婆:“樓上的說得沒錯,竟敢還對我的老公愛搭不理的,找屎??!”
大蘿卜:“咳咳,樓上的注意措辭?!?
李維曜他老婆:“關你鳥事!”
大蘿卜:“……”李維曜會喜歡你,才怪!
十八怒漢:“……”
蛋蛋蛋蛋蛋哥:“樓上的那個混帳敢這么說我家小可愛,你才是想死吧!還有李維曜已經名草有主了,還不把你名字給我改了!”
李維曜她老婆:“我、偏、不!”
……
“啊……”
“你怎么了?”正在寫日記的寧淼生被何苳芯這突如其來的哀嚎嚇了一跳。
“太過分了!她們怎么可以這么說你!”寧淼生仿佛在何苳芯的頭上看見了一團火。
何苳芯把內容告訴寧淼生后,她只是說,“沒事兒的,過一陣就好了?!睂庬瞪静粫堰@些放在心上。
“不行!”何苳芯大力地拍了一把桌子,“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這還有我的榮譽!”居然能把她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她要扳回來!
寧淼生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苳苳……”
何苳芯明顯知道寧淼生想說什么,無非是別放在心上之類的,寧淼生溫柔,她可不是什么善人,于是她立刻打斷了寧淼生,“不要阻止我!我要為我的榮耀而戰(zhàn)!”然后又開始了她的對罵大戰(zhàn)。
自從廣大群眾知道了李維曜和寧淼生成一對兒了之后,T大論壇上不時會發(fā)生對罵大戰(zhàn),而寧淼生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這一次,似乎是因為李維曜時常去探望寧淼生,而寧淼生總是冷冰冰的一副模樣。
實際上,熟悉寧淼生的人都知道其實并不是這樣,她只是做什么事都比較溫吞吞的,一副不著急的模樣,而這容易讓人覺得她冷漠。